姥姥新职的独白

爱平

2010年3月，55岁的我，给宝贝晨晨当姥姥了，2015年10月又给第二个宝贝晚晚当姥姥，2011年4月我提前退休，随后这些年是在辛勤和快乐中度过。 姥姥是头衔，也是我的新职。 我感谢两个宝贝，是他们带给我情感的真实，生活的真实，回味的真实，更是生活的动力和希望。 眼神 女儿怀孕了，就要有个小宝贝的快乐和懵懂，远不及对女儿生产的牵挂和担忧……。 当看到粉嘟嘟，胖乎乎，8斤多重的小宝贝时，高兴，爱怜，疼惜，内心酥酥软软的，一种无法形容的情感，油然而生，并在看孩子的眼神中一泻而出。 “ 悠悠 ”。孩子闹觉是常态，我们解决的方式就是用床单儿悠着睡，孩子还不时地半睁着眼睛，用眼神瞄一下，不知是证明他还没睡，还是看看我们是否偷懒。 “ 抱抱 ”。走着，玩儿着，突然张开小胳膊拦在脚前，看着你说，接着，抱起来，两个笑脸贴在一起，心里满是甜蜜。 抱不动，背着，背不动，用车推着，只是不能拒绝孩子渴求的眼神。 ″ 讲故事呀" 。是两个孩子小时候的睡前必修课，困了，用小手支开我的眼睛的动作都是相同的。一次当我讲到 ″ 眼泪在眼眶里...飘呀飘 " 时，晚晚笑了，一边重复一边笑，我醒了，我们一起笑。 “ 姥姥，快点儿"！我会毫不犹豫的打着伞，和他一起在越下越大的雨中行走，只是为满足孩子需求的眼神。 晨晨转学到深圳南山外国语文华分校，刚开始，英语跟不上学校自有教材的进度，爸爸为教他学习的方法和技巧，常常到夜半，孩子边学边哭，我们躲在房间里纠结着，心疼着。 我们和女儿，女婿还有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训斥孩子，因为无法接受孩子受委屈的眼神。 我笃定，从和孩子眼神交流的那一刻起，孩子是我们的软肋，如需要，我会舍出一切，包括生命。 付出 这些年我们付出了心血和汗水。 晨晨小时候我和他奶奶分别带着的时候，白天晚上都陪伴着孩子，睡觉时把手放在童车里，孩子饿了，翻身，蹬被子都能及时发现，真的缺觉。记得一次感冒了，打点滴，我告诉护士帮忙看着点儿，说完就放松的睡着了，直到点完护士才叫醒我，那几天真爽。 晚晚出生后的42天里都由月嫂带着，她走后孩子哭闹了一周，这一周白天睡觉一直在我腿上，随时可以摇着睡。 2022年上半年，因疫情，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在大连的家里上网课，那两个月真是对姥姥、姥爷 “职称" 的深度考核。一日三餐不知是否可口，不喜欢重做；完成幼儿园，学校安排的各项任务，防疫所需的打卡，报备，核酸；课业的检查，上传，签字；听写，背诵的督办；户外活动的陪同，直到晚上孩子们入睡。不仅忙，更担心父母不在孩子身边，学习成绩下滑。 这些年我们付出的确实很多，但付出的背后，还有收获、弥补、改变、希望、动力……。苦乐同行，忧喜参半的日子才真实、鲜活、有意义。友人相聚，再熟悉不过的场面，是在眉飞色舞的争晒孙辈的照片和视频，我也为身在其中而自豪。 重启童年的快乐 我会给孩子手缝沙包、剪纸小玩偶、画格子、翻绳，一起玩我小时候喜欢的游戏。 我还曾让晨晨给我当老师，(六年级课本)复述老师课堂的内容，他讲我能听明白，但做不了稍有难度的题，再讲，十道计算题，从未全对过，" 双鱼座" 的小老师气得直掉泪。 我很享受孩子网课期间，我躲在厨房里听老师讲课，回想着小时候的同学，教室，操场……，真不理解那段历史，为什么剥夺孩子正常学习的权利！ 也会想到我爸爸妈妈的″ 银发童年" ，老妈把玩毛绒玩具的乐趣，老爸吃棒棒糖的神采。 回想女儿的童年，更多的是错过一些成长经历的遗憾。 女儿四个月大时送托儿所，孩子放在由阿姨踩动的一个挨一个的“摇摇车" 里，车前对应的盆里放着孩子们换下的尿片，小家伙们哭声不断，真让人心疼。女儿的姑姑，叔叔分别请探亲假回来照顾，八个月时，女儿被奶奶接回了老家，之后只有假期才能相见。 上学后(我忙于工作)，很少辅导女儿课业，没参加过家长会，没分享过她参加各种演出的喜悦，不得知突然停电时她和小伙伴儿躲在床下的恐惧，更没有熟悉的“ 妈妈味道"……。 唉，只能把弥补寄托在姥姥这个新职里，不再错过两个宝贝的成长。 留心观察孩子们成长的点滴，用心积累素材，分阶段给孩子们制作成长相册，写感言，留寄语。所作这些是对内心遗憾的弥补，是对宝贝成长时光的珍藏，也是姥姥 ″职业生涯" 的记录。 重拾孩提的纯真 孩子的世界里，阳光，单纯，新奇，执着……。 晨晨六岁那年，一个24页的绘本，描绘了到大庆参加小舅舅婚礼的全程，大连火车站，大庆叩头机，直白风趣。 《我是黑白生命线》，是晨晨六年级的一篇作文，……我睡着了，突然感觉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正在注入我的身体，我变形了，啊？成为黑白相间的斑马线，高高大大的三色灯大哥，正用红色灯指挥着车辆整齐排列在我的两侧，行人在我身上通过。……孩子用拟人的方式巧妙地表达了交通安全这一严肃的主题。 记得晚晚三岁时，一天，她指着天空说 :″ 太阳不和云朵玩了" ，″哦" ？“看太阳藏起来了" 。诗人笔下的“云卷云舒"，孩子眼中的生动故事。刹那间，我也能感知和意会到，自然界里的花草树木，风霜雨雪的灵性和律动……，不再是孤立的景物，而是心灵的共鸣，还有遐想的冲动。 现在，只要有机会，我还是喜欢和孩子进行眼光的交流，互动，追随，能让我去除庸杂，忘掉烦恼，会心微笑。 当下借孩子口，讲述着成人编排的笑话，真是亵渎孩子天真的心灵和清澈的眼神，成人世界的唯利是图，不可救药。 重塑家的温暖 把姥姥的家变成孩子喜欢的乐园，是我们退休后经营家的动力。 “姥姥味道”，女儿点头的“妈妈风格”，不时出现在餐桌上。 做餐是我的短板，从家常饭菜学起，现在我做的炒饭孩子们爱吃；学做红烧鱼、肉，我认为的特色菜，挑剔的老伴儿也说好吃；还学做寿司，汉堡，苹果派等洋快餐；烤冷面，鸡蛋灌饼，烤鸡翅，烤串等小吃也在习练中，学习仍在继续。 时常打破一成不变的居家环境，我时不时就用 ″有 "，来回答孩子们″有变化吗"？的问题，送给他们惊喜。 我曾几番设计、改动、折腾，把储藏间变成了″女生宿舍" 。撤鞋柜，铺地垫，进床垫，接电源，腾挪出书、玩具的存放地儿，挂上孩子的画作，贴上宿舍标识，完美收工。 一条新床单，一顶小帐篷，一个新书桌；玩具套餐，小抱枕；新养小宠物置换盆栽等等。在带给孩子们惊喜的同时，我们享受着每一个过程的快乐。 刻意保留孩子成长的痕迹，回望的岁月中，增添着温暖的筹码。 沙发背景墙用小哥俩的手绘画重新做了装饰，卧室里挂着他们不同时期的照片和画品，墙面还能见到备忘录，课程表，作息考核奖励记载，装饰格里摆放着孩子们不同时期的乐高作品和车模，客厅兼做轮滑初练场地，衣帽间的门上，定期记录着孩子的身高、体重、视力的实况。 珍藏的相册里一帧帧照片的后面，讲述着他们的故事；收藏的衣物里，仿佛能看到他们睡相的甜美；留存的课业和画幅里，回想着他们刚刚学字、学画的稚嫩……。 经历才算拥有，天伦之乐时时都在。 渐行渐远…… 阳光男孩儿，一直在我们的凝视下成长。不知从哪天起，我要仰视已经170厘米身高的晨晨了，再也看不到，带着疑问句式 ‘ 为什么呀 ’ 的娃娃脸了，只是在放学后先进厨房闻闻肉香时，还在提示着我，他还是个孩子气十足的“小大人”。突然间让我觉得姥姥只是称谓，所谓的 “新职” 渐行渐远了，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和遗憾。 2021年我用美篇记录了《秋的脚步》。通过知秋、秋叶、秋语、秋彩、秋韵、秋华、秋藏、赏秋，描述了在大千秋色，万般风情的秋季里，窥视了大连我居住小区《银杏园》秋景一隅，已然乐在期中，如梦如幻。……美在身边，美好藏在心里。 2022年，恰巧读初一的晨晨也有一篇《大连的秋》的作文。他写到 : 大连的秋是不急不慢的，是翠绿的，也是金黄的，它们共享着一个童话世界……。只有当枫叶、银杏叶纷纷落下，汇成一片金色的海洋，在人们脚下翻起层层波浪时，我腾跃而起，这是金秋！……。最后豪爽的冬接手了秋 我享受姥姥履职这个长且短，辛劳且美好的过程！ 也祁盼孩子们能脱离俗成，磨砺前行，心随所愿，行所能及。 ……。 头发花白，视力减弱，记忆力跳水，容颜不忍目睹，腰酸腿痛不仅仅是因为累，慢性病的朝夕相伴等等，这些也都毫不留情的刻在了岁月的年轮里。我们陪伴宝贝悄悄长大宝贝陪伴我们慢慢变老 我们还希望能看到外孙女站在教师讲台上的风采。 也希望见证外孙子参与设计的磁悬浮列车，成为出行的方式之一。这是他们的梦想！也是我们的希望！ 宝贝，姥姥永远爱你们！ …… 在新的一年到来之际，我愿把《姥姥新职的独白》一文，呈现给同龄的亲人、朋友、同学，来回味我们这代人独有的一段人生经历，分享其中的辛劳和幸福！祝福各位:健康快乐平安顺意！！ 2023年12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