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动的音符🎵

土坷垃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2024即将到来。谨以此文献给所有陪伴我一路走来的亲人和朋友,感谢你们顺逆不离,荣辱不弃。</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时光如水,在生命的河床中缓缓流淌;河床的曲折起伏,令平静的水面时而泛起涟漪与浪花。在一首青春之歌中,跃动的音符有如浪花与涟漪,搅动整首乐曲,使它充满活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年,我当了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穿上新军装的第二天,在覆着篷布的卡车中颠簸了整天,每一个毛孔都渗出尘土和汽油混合的味道。终于到了,我们的临时营房——博乐市一所中学的校舍。</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翌日吃过早饭,班长——一位喀喇昆仑哨所下来的甘肃籍老兵——告诉我们,今天放假一天,可以去博乐市里逛逛,但不许放单儿,至少两人一组,一起出去一起回来。虽说班里的战友彼此都还生疏,但很快结成了“对子”。我的伴儿是个清秀的无锡人,后来当了班长,发口令比较费劲:“向投弹位得儿(位置)——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昨晚坐车过来天黑没能细看,这中学的校舍就是几排平房,平房的前面是一个偌大的空场,正好做部队操练的操场;大门外一条砂石路,偶有卡车驶过,便尘土飞扬,就像在城郊的乡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伙伙身着“国防绿”没戴领章帽徽的新兵蛋子,如一簇簇顶花带刺的鲜嫩黄瓜,大清早在这砂石路上招摇过市,风光无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行走间,看到一座楼房,被周边低矮的土屋众星捧月般拥在中间,颇显孤单。细看,原来是座电影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电影院前顺路拐个弯,继续走了百把米,又一群“嫩黄瓜”迎面走来。忙问:到市里还有多远?答:已经走过啦!看见电影院了吗?那就是市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于是,当晚在日记中写道:博乐市,一寸柏油马路都没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新兵搞政治教育: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一点儿不错,部队就这情况,兄弟们哪儿的都有,甚至还有几个“民族同志”。人多了,各种噶咋子的事儿就多,回忆起来挺逗乐儿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兵都要进行“制式训练”,就是练军姿、学走道儿。“三挺一瞪”是要领,目不斜视要记牢(几十年后,朋友还说我走道儿像江田岛上的平田一郎)。有位四川兵,齐步走总顺拐,班长怎么扳也扳不过来。没辙了,报告连长。连长带兵有办法,命令全连列队站成一个U字形,让顺拐老弟在中间出小操——单练。开始先原地踏步,连长亲自发口令:“一二一”!嘿,人家一点儿不顺拐,好着呢。连长看手脚摆对了,就直接发令“走”——又顺了!又顺了!!踏步就不顺,一走就顺,好几次都这样。不敢笑,憋得肚子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一连三天的早操,全连都陪着这位瓜娃子单兵教练。看着他继续顺拐,听着操场边上的大喇叭播黎巴嫩和以色列开战的新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不练了,顺拐就顺吧,反正他自己走路也不顺拐。后来,打第一练习——100米胸环靶射击。九枪响过之后,报靶兵在靶纸上楞没找到弹着点;相邻靶位上九发子弹倒凿出十个眼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再后来,调炊事班放羊喂猪去了。那羊儿养得膘肥体壮,承担着全连改善伙食的重任;母猪下崽,人家点灯熬油蹲猪圈里等着,出来一个往皮大衣里裹一个,可认真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于是,全连新兵第一个入党的是他;团里组织“讲用”,我给他写的发言稿;不识字,我一句一句教他背下来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部队上有个“点名”制度——飞行员、宇航员有没有我不知道,我们有。排里一天一点名,连里一星期一点名。这个“点名”不是领导喊句“二娃”你答声“到”那么简单,是大家伙儿集中起来,听领导点评各班排发生的大事小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有一阵子,连里几次点名,副连长都大讲部队是个大集体,要有集体主义精神,要讲卫生,杜绝非战斗减员。我们几个心里纳闷儿,什么意思?接下来要搞爱国卫生运动?后来大概事态严重,副连长终于忍不住了:咱们连有个别同志拉屎不揩腚!我已经提醒几次了,再不改正我就点名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人都有好奇之心,那阵子没事往厕所跑的人挺多,都想破这个案子,搞清楚到底是哪个“拉屎不揩腚”!好久以后慢慢有风声透出来——是那哥们儿邻铺的兄弟说漏了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后来,不讲搞好卫生的事了,改讲航天知识了——这回是指导员给讲“宇宙速度”。指导员说,咱们连出了英雄啦,搞对象搞出个第一宇宙速度,押车拉趟木头(大约往返两个小时)的功夫就谈了一个,厉害呀!我也不说是谁,点名完后你主动到连部找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后来找文书套磁,知道了这“英雄”是火力排一个班长——外边来信都先送到连部,指导员发现他有当地的来信,可明明他在当地没有亲戚,于是拆了他的信,发现了秘密。那会儿我国民法还没制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其实也难怪,我们营房方圆一里地内就见不着老百姓,见天儿一睁眼就这帮秃小子,看久了是觉得腻歪。再说了,全都是正值青春期的大小伙子,哪能没点儿“青春的萌动”呢?不是有那么句话——当兵满三年,母猪赛貂蝉吗?说的不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每到八一和春节,地方上总要组织拥军活动。要依着连长,放场电影就完了,可人家偏要带一帮丫头子(新疆这么称呼小姑娘)来慰问。一番载歌载舞后连里还得设宴招待。宴会就在连部举办,几位连排干部都去陪客。偏就这会子,战士们要请示的事儿就特别多,一会儿一个“报告”,一会儿一个“报告”。进来了也说不出个啥,俩眼就盯着姑娘瞅,气得连长站连部门口大喊:“你们有点儿出息好不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其实这事儿,全世界都一样,世界名曲《旧友进行曲》里不还唱着要“调戏房东的女儿”呢嘛。瞎胡闹,就打个嘴炮,没那个贼胆儿。</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当的是大头兵,就是电影《南征北战》里战士小胖子说的“大炮不能上刺刀,解决战斗还得靠我们步兵呐”的步兵,也是“松炮兵,紧步兵,不紧不慢通信兵”的步兵。现在的部队都摩托化了,上哪儿去都装甲运兵车;我们那会的步兵,那可真是“步”兵,啥都靠走,走得最长的路,就是“拉练”了,一出去就几百里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训练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新疆兵拉练自然在冬季——不好意思了,齐秦,不是“大约”在冬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拉练累归累,可也挺有意思。比如宿营,住老乡的房,挎包水壶子弹袋啥的都不能往墙上挂——“不怕驻兵,就怕钉钉”,不然今儿你走明儿他来,人家的墙成筛子啦。又比如“方便”(你懂),那是有节奏有讲究的。行军中不是你想方便就方便,要方便大家一起方便。走着走着,带队的指挥员看差不多了(也许是他自己内急),一声令下:解散,“验枪”(我们的“黑话”,就是撒尿)!大伙儿“轰”一声四处散开就地方便。荒郊野外的,哪儿找公厕去,再说连个兔子都没有,也不怕走光。还有捣蛋的给喊号:“打开保险——拉开枪栓——送回枪机——关上弹舱!”方便完了得用脚趟点儿浮土给盖上,说是不然特务能发现这儿过过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还有宿营。步兵嘛,野外露宿是必修课。哪里来的帐篷?就是露天,你没听错,睡雪地上!俩俩一块儿睡,先在雪地上铺块毡子(随队的马车上拉着呢),再把两个人的褥子摞起来铺毡子上,然后俩人脱到只穿衬衣衬裤,颠倒头躺下,把大头鞋倒(三声)着放,上面再垫上棉裤当枕头,身上盖上俩人的被子和棉衣皮大衣。最要紧的是得你搂着我的脚我搂着你的脚(不许嫌弃臭),说这样暖和。头得露在被子外面(阿弥陀佛),戴上皮帽子和护鼻搭(那会儿北方部队的皮帽子上都有)保护耳朵和鼻子。就这么一觉到天亮。还别说,这么睡挺科学的,被窝里外温度能差着几十度呢,这就是俩人搂着睡还得脱衣服的道理——把人体温度最大限度地保留在被窝儿里,与外界隔绝。只是,喘出的气全是白雾,早起一看,大伙儿都变圣诞老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其实最要紧的,还是行军时注意脚下,别摔跟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拉练时的“行头”,除了身上脚下的穿戴,还有背上背的装备,容我数数都啥东西:有被子褥子,有皮大衣大头鞋(行军再冷也得穿胶鞋),有干粮(通常是五斤炒面),有挎包水壶,有手榴弹子弹袋枪支,还有个脸盆,百来斤吧。这些东西的重量全都通过七八根带子集中在双肩和胸前,所以行军中练习“跑步通过炮火封锁线”时,一定要提前把背包带松开用手攥着,不然会压得你喘不上气憋死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最要紧的,就是我说的“注意脚下”。那么多装备背在身上,每一个战士背后都是一座小山,跟“忍者神龟”似的,冬天地上全是积雪贼拉滑,不小心打个出溜摔个仰巴饺子,你就跟翻过个来的螃蟹似的四脚朝天四六不靠,没俩人拽你根本起不来!</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步兵要练二百米内硬功夫”,就是射击、刺杀、投弹。练军事技术我倒不怵,样样优秀。就是怕干活儿,一遇上干活儿就怂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年部队响应“五·七指示”,养鸡养羊养猪种地不说,连营房都自己盖。就这些活计,无论我怎么拼命,也干不过农村兵。就说耪地吧,一块条田500米,人家有说有笑玩儿似的都干到头了,我这边汗流浃背十二分努力还没干到一半,活儿还没人家干净利落。再说脱坯。新疆气候干燥,盖房子大多不用砖用土坯,脱坯就是把和好麦草的泥用力摔进两连方的木头模具里,扣紧拍实然后倒在场上晾晒。这是个力气活儿,和泥摔泥扣坯腰腿膀子全都使力,累死累活腰都折了我一天也脱不了两百块土坯,可人家农村兵能干千把块,你说这还有咱的活路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最毁形象的是种“百号”,这事儿得挑出来单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新疆很多地方都种植罂粟,也就是鸦片、大烟,对外不好意思挑明,称“一百号作物”。这种管制作物只准驻军和兵团的“带枪连队”种植,收成上交国家制药,连队当“战备”任务完成。百号生长期很短,从播种到收获也就一个多月吧,中间要浇三遍水锄三遍草。“毁形象”的就是给罂粟除草间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罂粟的幼苗特别细小,比一般的嫩草还要小,给它锄草可不像给玉米锄草可以大开大合地干,得用手锄,像沙里淘金似的一点点刨。大太阳底下,一群半大小子排成一排,每个人管两垄地。开始时大家还蹲在地上干,那哪儿蹲的住啊!没一会儿功夫——不出五米远——就各种姿势都有了,有单膝下跪打千儿的,有日式跪坐“哈伊’的,有四肢匍匐撅腚朝天的,怎么难看怎么来,什么英姿飒爽、青春靓丽的,全然不顾了——500米呐,腿疼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虽然除草间苗惨了点儿,但种百号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从播种就不一样。罂粟的籽极细小,三五粒加起来也不及一粒芝麻籽大。为出苗不要过于密集,一般都先把罂粟籽上锅炒个半熟,然后还得掺上点儿沙子再往地里撒。同时,罂粟田的四周要种玉米、高粱等高杆作物,罂粟出苗了,玉米高粱也长高了,把个婴粟田遮个密不透风,以掩人耳目——这办法打鬼子那会儿就有,大合唱里不是唱“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吗?这就是青纱帐。那会儿没无人机航拍,地里种的啥,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浇三遍水后,罂粟就进入花季了。罂粟花很漂亮,大朵大朵的,白色、紫色、红色,被称为世界上最美的花朵之一。花谢了花蕾变成一颗颗果实,新鲜时很像绿色的小石榴,干透了以后像泡水喝的罗汉果,我们叫它“大烟桃子”。所谓的“鸦片”,就是取烟桃分泌的浆水,再经过浓缩提纯的制成品。罂粟进入收割期前,为了反帝反修反封建,防火防盗防师兄,要在条田的对角线上放双岗,24小时为它站岗放哨,一直到地里连根带杆啥都不剩才能撤岗。</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百号”从收割到入库绝无“单兵作战”——收割两人一组,入库三人经手,精诚合作,互相监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收割的工具是一杯一刀——杯子用来收集浆水,铝质的,有常见的特浓咖啡杯两个那么大,杯沿上剪一个指头肚大小的缺口;刀用来割破桃子皮让它冒浆,就是十公分长一截筷子,从中间劈开一道缝,缝里嵌入一小块刮胡刀片——要不女兵不种百号呢,原来没处找刀片;刀片的刀刃只能露出一毫米,防止一刀下去把“桃子”割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收割的时候,一个人走前面,在每个“桃子”上浅浅地划一圈,伤口里立刻就冒出了奶液一样的浆水,刚开始是乳白色的,随后会变成奶茶色,时间久了还会变成美式咖啡的酱色;后面跟着的人就用手指转圈一抹,在杯子的缺口上一刮,把手指上的浆水刮到杯子里。500米的条田下来,一趟也就收个杯子底儿。一天割两次,收割完了直接去库房(连部专设的房间)交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收库由三个人联手,一个人称重,一个人登记,一个人入库。那时候没有啥数码防盗锁,更没有指纹和人脸识别,库房就用那种“子母锁”,一把锁两把钥匙才能打开,司务长和上士各保管一把钥匙,防止作弊。一周以后收割完毕,干枯的罂粟连根带梢都要清理、集中、上缴,连根毛都不能剩。不过我们连长胆子大,也不知道他怎么疏通的上边,反正我们吃过大烟籽做的花卷,就是在花卷上撒点儿大烟籽,加点儿油盐,还真挺香的——那东西无毒,不上瘾。</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除了在驻地学南泥湾大生产,部队还因地制宜搞点儿营收副业——挖贝母卖给医药公司。贝母,喝过“川贝枇杷膏”的都知道,是一种药材,博尔塔拉的山里就有。进山挖贝母的是侦察连的,去了一个排的弟兄,就搭帐篷住在山林里,还唱了一出大战熊瞎子的闹剧。那是团里一个参谋告诉我的,讲得活灵活现的,仿佛他就在现场——其实他不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静悄悄的密林里,只有山风在松柏间“嗖嗖”的自言自语。忽然,哨兵听到“嚓、嚓”的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其间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林间的夜太暗,啥也看不见,只听那声音越来越近。哨兵警觉起来,大喊一声:“口令?!”没有回答。“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啦!”还是没有回答,只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啪!”哨兵毫不犹豫朝天开了一枪!猛然间,密林中站起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我的妈呀!有熊啊!”那哨兵声儿都变了,扔了枪——注意,是扔了枪——扭头就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枪声和哨兵的惨叫惊醒了睡梦中的战士,只见西里呼噜劈里啪啦从各个帐篷里涌出一堆人,只穿着衬衣衬裤趴在冰冷的地上,稀里哗啦一通拉枪栓上子弹,步枪机枪冲锋枪“砰砰啪啪”、“突突突突”疯狂扫射。我问过“参战”的机枪兵,他们班的帐篷离熊最近,他说,他——还有副射手——的动作从来就没那么麻利过!我问他,有人发令么?他使劲儿想了想说,没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后来打扫战场,统计战果,清点弹药,结果:击毙黑熊一只,消耗各种子弹(没有手榴弹)102发,熊身上被穿了63个眼儿。大半夜黑糊糊的,可以理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团长看着“熊皮筛子”直喘粗气,说好好一张熊皮褥子给糟蹋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剥了熊皮之后,把一对熊掌给了团长(另一对送军分区了),团长脸色也就阴转晴,没有处分那个扔了枪的哨兵。</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我的青春之歌中,是这些跃动的音符,不时冒出悦耳的清音,让逝去的时光多了些欢乐。</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 ~ ~ 完 ~ ~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多谢惠顾 欢迎斧正</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背景音乐:Tie a Yellow Ribbon Round the Old Oak Tree)</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