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日记——程道沟

李子中

　　程道沟村位于岚县北部，野鸡山寨子崖以西、阎家背以北的土石山区。原属张家湾乡辖，2001年随张家湾乡撤销建制划归界河口镇辖，与沟北的庄上村同为岔上行政村辖属的自然村。2021年，岚县再次撤乡并镇，岔上村同楼坊坪村撤销行政村建制，原所辖的自然村一并划为张家湾行政村辖。至此，张家湾行政村下辖8个自然村，程道沟村为其一。

山谷由北而入，经庄上村后向东南转向。这里岩石地层以浅变质的粉砂岩、方解石石英砂岩和粉砂质千枚岩为主，曾被北京地质学院山西实习大队命名为程道沟组。村子依山脚而居，坐东北向西南。建筑形式主要以木石或砖木结构的瓦房为主。背靠山墚被村民称为长墚上，沟谷以南叫作对把子。顺谷向北经庄上、岔上，距张家湾村6里，经烧炭山距界河口镇44里，经209国道距县城91里。

全村在册34户133人，现常住仅剩4户7人（2022年数据），全为留守养牛人家。姓氏多杂，“程、李、张”为主要姓氏，另有“闫、王、樊”等姓，程姓为在地户。据称程姓原籍河南，祖上弟兄三人逃荒迁岚，先定居二郎沟，后分支迁至圪达底、程道沟、前庄、西会和东村等地。此后李姓由陕西、张姓从瓮子、闫姓自保德、王姓从木瓜沟相继逃荒迁入，拓林开荒为生。源于野鸡山北麓的季节性山溪由南向北经村前流出，向北注入张家湾河后入岢岚境汇入岚漪河，为村民生活用水来源。2011年，政府出资在村东南修筑蓄水池，管道入户，解决了人畜饮水问题。2010年张家湾至程道沟水泥路村村通工程建设，解决了行路难问题，但村民出村仍需起早步行去张家湾乘坐班车。2013至2016年间，大唐风电在野鸡山建设阎家背风电项目，在程道沟村设立施工部。村对面的山坡上开山筑路，成为项目建设的主要入口。在运送相关大型设施设备的过程中，乡村水泥路不堪重负，破损严重，雨天难行。过去曾有山神庙、龙王庙和娘娘庙，村内正月二十五赶人口会时请神上供，现因人口骤减，赶会传统消失，庙宇坍塌无存。

地处山区，草坡林木广布，夏秋之季，山色轮替，景色宜人。因海拔较高，气候冷凉，年平均气温5.39 ℃，无霜期仅90天，适宜喜凉早熟作物生长，出产有莜麦、土豆、豌豆、葫蔴、红芸豆等。全村原有耕地600余亩，但因农作物常遭山间野生动物侵害，加之人口外流，虽未退耕还林，现仅有3户在耕约五六十亩，其余弃种成为荒坡。也因人口流失，传统的牛羊养殖现也只有4户养牛。

2011年，村内10户享受扶贫移民政策，迁至康陈移民新村。2018年，程道沟村被确定为岚县脱贫攻坚90个整村移民的自然村之一，全村共有26户66人实施移民，迁往县城易居苑移民小区。移民户房舍拆除，程道沟村濒临消失。

程道沟村全景图。（2014年9月拍摄） 这里沟谷相对开阔，村子依山脚一字排开，村前土地较为平整。 土石山区不宜凿土掘窑，村民就地取材，以木石结构的瓦房为主，改革开放后始有人家建造砖木结构的瓦房，但多数院墙石砌泥筑，原始质朴。 村东的一块空地成了风电项目部建材堆放和加工的临时场地。 夏日的清晨，阳光洒向村前街道，庭院里的树梢上也披上了翠绿。程道沟村便呈现出一派恬静祥和的气氛。 村前的田地里，一家人正忙着开春耕地。男人把犁，女人扬肥，这种近成追忆的场景，让人有种时光倒逆的感觉。 犁铧翻出一道道波浪，土层泛着青光荡着湿气，散发出春日的芬芳。 这种可追溯到上千年前的传统木犁仍是山区人们耕作的主要农具。据村民介绍，木犁耕作土层较浅，而耕种莜麦、葫麻，下种不宜太深。犁弯处挂着的用于平整土块的荆棘也是山区传统农耕的特色之一。 这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自家院子旁的菜园里劳作。 老伴担了一担塑料桶去挑水浇灌菜园。除入村主路外，村里这些巷子仍旧没有平整硬化。 秋收时节，村前的田地里正在收获土豆的村民。这里土豆种植广泛，村民把一部分运送回家入窖储藏外，其余的就地用土掩埋，在上冻前进行销售。 两只喜鹊在成捆码放的莜麦垛上，大模大样地享受着人们的成果。 2022年到访，移民户的房子已被拆除，村子里到处可见拆除后的断壁残垣。 没有雪的冬天，街上也很少能见到人，偶有几只鸟儿从枯树上飞过。 几座老房在前空后旷中零散分布，程道沟村愈显荒凉寂寞。 从村北的坡上南望，很多老院已没了院墙，几座老房像在倾听着对把子山头上风车翁翁的声响。 位于村北的学校旧址。这应该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新建的校舍，但因外出上学趋势影响，村内学校无生源而停办。 移民后为了生计回村养牛的夫妻俩。自家的房舍已按政策拆除，只能借住别人家的房子了。 一根电杆上没有了以往蛛网般的电线，却在一身轻松后倾斜欲倒。

（2013年5月，2014年9月、11月，2015年5月，2022年1月拍摄。欢迎留言或致电修改补充：13037074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