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刚下乡时的我</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 惜别</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9月18日，接到公社的通知，我被招工。20日下午一点，到镇医院体检和到知青办，填新工人登记表。</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青年点伙食长下令，20日中午包饺子，提前两天过重阳节。</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煎熬的等待，直到10月13日，才等到通知，要求10月15日到厂报到，14日忙于起户口，粮食关系。然后到大仙家告别，大爷大娘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晚宴，席间清姐话不多，饭后大娘又送我一条幅。</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大爷今天没多喝酒，把大娘和清姐撵走，让她们休息。大爷语重心长的和我说:“我视你为亲生，和我弟弟同等待遇，你招工，我就放心了。自从清丫头跟你在一起，你就没有偷鸡摸狗之事，很欣慰。我是四类分子，谁知以后还有啥运动，你是有前途的人，不要和我通信，断绝一切来往，你不要被牵连，才是大爷的心愿......”</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我热泪盈眶，双膝跪谢大爷，大爷忙扶起:“大爷一辈子不欠别人的，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清丫头，受我牵连，被害得最深，这是我永远的心痛。我应该感谢你，是你使我的心尖独女，从几年的忧郁中走出来，一个看不出笑脸的姑娘，变成了笑脸常开，我不该谢谢你吗？......”</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我流着泪说:“我走了也会给清姐带来......”清楚的听到隔壁失声的痛哭。</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15日，巧的很，这天正是重阳节。</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天不亮，大仙以给牲口挂掌为名，把车赶到青年点门前，同学们都按我的要求，别来送我，不想看到泪流满面的样子。把行李和箱子装到车上，屋里只剩抽泣声。</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不到七点，来到十八里的平岗站，大爷帮我办完快件，向我告别说:“8点前，小清来给你送早饭。”红着眼睛急忙走了。</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一会儿，清姐骑车赶到，满脸大汗，气喘吁吁，我急忙上前给她擦汗说:“姐，辛苦你了。”她从挎包里掏出纸包说:“弟，饿了，快吃饭，还热乎乎，是饺子和黄鸡蛋。”“姐，我吃不下。”“你拿走，路上吃。”</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姐瞅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离开车不到三个点，能把这时间全部交给我吗？”“一切听姐的。”“非分也行？”“行。”“不许笑话我。”“绝不。”“我今天就彻底放开一回，先和我去照相，亲近一点的。”“不能对姐有影响吧？”“我一个姑娘家不怕，你怕啥。这照片不给你，我保留了。”</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离开照相馆，又来到百货，她强硬的说:“你给我买纪念品。”“要啥？”“你买的我都喜欢。”我转了一圈，看上一款最新皮鞋（10.5元）也是最贵的。（粪箕子状，70年代是时髦品。）</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我问:“姐喜欢吗？”清姐把鞋紧紧抱在胸前，好像自言自语的说:“一定珍藏，每年的今天，必擦一次，只有结婚时才能穿，找不到婆家，就让它永不粘地。”“为啥？”“自己想。”</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回到车站僻静处，离开车还有两小时，她说:“还有两项没完成。”“还有啥要求？”“抱我，是不可置疑的口吻。”“大爷会埋怨我的。”“爹知道。”</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我把姐紧紧搂在怀里，感觉她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听到了她的心跳。她眼望天空，感慨道:“以前姐叫你放牛郎，心里是叫牛郎，好比是织女，董永和织女间。是王母娘娘的银河阻挡，毕竟还有鹊桥会，一年见一面，敢问苍天，我俩间有这个社会画出的所谓‘不为成分论’的‘成份论’，和不平等的城乡待遇，是你我永远不能逾越的鸿沟！”姐泪如雨下，我也止不住哭声。压抑很久的感情，一下爆发，控制不住自己，亲吻起来......</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僻静处还是有人经过，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虽然在当时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也管不了那些了。</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离车到站不到五分钟，我问姐:“还有一项是啥啊？”姐含泪笑了:“亲爱的好弟弟，已经完成了你亲我了，姐谢谢你了！”我又主动擦干姐满是泪花的脸。</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车进站，清姐最后严肃地说:“今天我彻底的疯一次，斩断这一段感情，为了你，切记永远不许给姐写信，不许联系，否则姐会伤心，会生气！快上车！不许回头，放心的走，爹在铁匠炉等我，不必挂念姐！”我一步三回头进车站。</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坐在车上，我发现兜里多出50元钱，一纸条上，秀丽的字体:“我俩的今年的出车补助。”坐车一路恍惚。</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为啥今天泪咋不干？离别居住四年的杏岭屯，并没有多少快感！</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大仙教我技术和手艺，有错吗？我接受四类分子的再教育，学坏了吗？接受四类分子的照顾，关怀和体贴，让我有家的感觉，有错吗？</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大娘视我如子，关心冷暖，让我积德行善，有错吗？清姐关心爱护我，教我认真读书，有错吗？</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我迷惘，我不懂，我不敢说！在当时如同犯罪！</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 22px;">和清姐分别时的我。</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