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广袤无垠山川,天边无尽河流,纵横交错沟壑,连绵起伏丘陵,一路坐着高铁,望着窗外,我的家乡甘肃,向我展开了一副美丽的画卷。</p><p class="ql-block"> 一路向西又折北,过环县,经银川,入白银,到兰州。</p><p class="ql-block"> 正值秋末,一切显出斑斓的样子,与我贫瘠印象中的秋截然不同。自然这个大画家用如椽的彩色巨笔在山岭沟壑间恣意涂抹,青绿施重彩,黑墨勾山石,用中国山水的晕染画法杂糅西方油画之色彩丰富,把最美的秋展现在我眼前。远看,山之巅,树木层层推进,像占领山头的将军们:红色冠带,黄色战袍,绛色军旗,绿色掩护,隔山呼应;往下,大片大片的色彩蔓延开去,那土黄,赤红,深绿,银白如同天帝震怒打翻王母的胭脂盘一样泼泼洒洒,红中透出黄,黄中夹杂绿,绿中纠缠赭,平滩上的草更茂盛,更像欲统一天下的公爵王侯,此刻每一寸土地都将是他们的臣民,还一再痴心妄想,跃跃欲试,觊觎着更多的地盘,更大的地盘!藤蔓、蒿草、沙棘和低矮灌木,扭打在一起,像二十几岁初征战场的小兵,只有蛮力,没有技巧的攻城掠地,我看呆了,我的家乡——甘肃,原来如此具有生命力。</p><p class="ql-block"> 高铁一路走,一路风景变换,到白银,连绵的群山像铁的兽脊,踊跃向前,这个时候,课文里的那些语句有了具体的印证。苍凉,可不是,满脑子满眼都是这两个字,它不同内蒙古的辽阔,让你看久了害怕。她如同一位皮肤黝黑的从山沟里走出来的蒙着一层黑纱的美丽姑娘,她有纯净的如水的黑色的眸子,她憧憬着未来的嫁夫随子,她是和亲的公主,她是安边的将军,她是乳儿的慈母,她是顽强的信仰,她把一切坚定沉在心底,她把一切困苦暗夜消释,她无言,无需言,她在等待,等待一双双懂她的眸子,她是蒙娜丽莎的微笑,是蒙娜丽莎的眼泪,是安闲的双手,是永久的淡然。她的眼神如波浪无边无际连绵向前,视线穿过或高或矮或宽或窄的山脊,融入悠远无尽的岁月。</p><p class="ql-block"> 可行,可望,可游,可居是兰州。</p><p class="ql-block">入兰州,水墨丹霞微露彩色裙裾,红层景观犹如红色巨龙,极为壮观,真山水之烟岚。放眼望去,色如墨染的山石层理交错,山峰连绵起伏,与红、黄、青、灰等各种色彩构成的绝美画面就如元宋的中国山水画卷一般在此处交相辉映。说是画卷一点也不为过,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不论是耄耋老人还是画下旷世绝笔的天才少年,在他们的画里都能找寻到这色彩的影子。信手网络查阅,原来七彩丹霞在张掖,水墨丹霞在兰州。之所以叫水墨丹霞,不在颜色,在感觉,同样是赤色,兰州多了含蓄沉稳,多了历史沧桑,揭起历史神秘的面纱,丝绸之路骆铃叮当,黄沙漫天孤烟直上…</p><p class="ql-block"> 列车即将到站,山川渐湿微雨寒凉,静观秋雨。宋诗里“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断雁叫西风,”画面扑面而来。而今听雨高铁中,孤寂又迷茫。在不同的历史长河,在岁月的不同阶段,不知多少人描绘过自己心目中的大好山河,此次出行,带着生活的烦闷、担忧、无奈,一路心绪低沉。这一路又被这片神奇的大地治愈,历史用一亿五千万年的沉淀,现实各色景致铺天盖地粗鲁壮阔的又将我拯救。感谢出行,感谢遇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