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有人说：世间最大的悲哀之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以前我还体会不到这句话的深刻内涵，也琢磨不到说这句话的人内心的痛楚。直到我无助的看着老父亲遗像前燃香飘出的一缕缕淡烟，直到我悲怆的哭喊着却再也听不到老父亲亲切的回应，我才真切感受到“扎心、锥心”的滋味。这一天是2023年12月19日。</p> <p class="ql-block">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冷得太突然，冷得让人猝不及防。几次给父母打电话，催促他们做好准备，我去接他们来过冬，母亲每次都是说：“家里还有很多炭，烧炉子家里很暖和；过两天再来接我们吧。”因为工作的繁忙，我也迟钝了些。然而正是这迟钝，造成了终生的遗憾，造成了痛彻心扉的愧疚。</p><p class="ql-block">几年前，一位同学对我郑重其事的说：“兄弟，真羡慕你，父母双亲都还健康。记着，一定好好孝顺他们；不要像我，想孝顺也无处了……”说完便是泣不成声，久久不能自已。看到此情此景，我为同学悲伤，也在内心深处细细咂摸这句话的内涵。我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一定要让我的父母开心，因为他们为我们兄弟三个付出了太多太多。</p> <p class="ql-block">父亲因为脑梗住了两次院，还有一次是因为肺炎住了院，还有几次是在镇上的诊所输液。除了第二次脑梗发作我在新疆支教没在身边外，父亲每次住院、滴水、检查，我都在身边。父亲每次都是只要稍稍好一些，就劝我回单位上班，“公家的事情，耽误多了不好。”父亲曾经担任过村里的民办教师，在那个年代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也是最有度量和境界的人，这在村里是公认的。看着父亲在医护人员护理治疗下渐渐好转，我的心也放松下来。出院回家，一到村边，父亲就让我摇下车窗，向村里的人打招呼，告诉他们，是他的大儿子陪着他去治疗的。在村里的人的羡慕的眼光中，父亲的脸上也有了红润。</p> <p class="ql-block">父亲的孝顺是远近出名的。奶奶还在的时候，每次吃饭，都是看到奶奶拿起碗筷开始用饭，父亲才带着我们开始吃。尽管奶奶牙齿很好，父亲也总是把馒头皮剥下来，自己吃下，把馒头心让奶奶吃；每次炒菜，如果菜里带点荤腥，吃饭时，父亲总是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到奶奶碗里。熏陶渐染，我们兄弟们从小都懂事，也都学着父亲去做。一家人其乐融融，互相疼爱。</p><p class="ql-block">父亲对奶奶的呵护是极细心的。有一次，奶奶要去姑姑家，父亲用自行车带着奶奶去，我也骑着自行车跟着。遇到路上坑坑洼洼的地方，父亲总是下了车，小心翼翼推着往前走；碰到一个人家浇地的路段，父亲把车子停在路上，背起奶奶走过这一路段。这里面还有一个细节，就是父亲在自行车后座上系上一个坐垫，让奶奶坐着舒服些。而今天，我那善良纯朴了一生的老父亲，已经去天堂陪伴爷爷奶奶了。但愿天堂没有病痛，一定没有……</p> <p class="ql-block">有人说，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这话其实是安慰性的。父亲合上双眼的瞬间，我不在身边，这遗憾只能随着时间的流淌而加深，愧疚和痛苦也会愈深。我无奈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无奈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无奈地用默默的泪水浸润着怀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