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冬至吃饺子对于山西人而言是必须的。今天老父亲那儿本来轮到大姐值班,可由于她染上了甲流,担心传给老父亲,因而不能值班,委托我中午务必给老父亲送饺子过去吃。</p><p class="ql-block"> 得令后,老婆二话没说赶紧剁馅调馅,姑娘听说我因上吉他课不能包饺子,连忙赶回来给她妈助阵帮忙。等我放学回家时,老婆已经在下饺子啦,姑娘也做好了送饺子的准备。看着热锅里滚动的水饺和热气腾腾的厨房,还有母女俩忙碌的身影,一股暖流涌遍周身…。</p><p class="ql-block"> 饺子下好装好后,我急忙驱车赶往不远处的老父家里,将热度仍可烫嘴的饺子恭敬地送上了老父亲的餐桌。大概是我的这碗饺子让父亲多少有些意外,他嘴里不住地说“还搞这么复杂呢!”然而,故作镇静的脸上没能藏住内心的小小波澜,连续几个饺子下肚却连声称赞:好吃!好吃!</p> <p class="ql-block"> 其实,老家山西左权的父亲,包饺子的水平堪称一绝,不仅剁馅调馅有绝活,吃一次一生难忘。而且包饺子的手法也相当精妙,出自他手的饺子有棱有角、纹路清晰自然,放在案板上“坐得稳”、“立得直”,真似“宝石”一般,很有看相。我们兄弟姊妹几家之所以会包饺子,离不开他的真传。</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每年冬至都要吃饺子,母亲说:冬至吃饺子不冻耳朵。所以每次冬至的饺子我都会在吃饱之后多吃几个,就是想着耳朵不再冻、不再痒。因为冻得红肿的耳朵痒起来实在难受,挠不能挠,怕挠破;不挠又奇痒无比。不过,接下来的事实告诉我,即便饺子吃的再多,耳朵还是会照冻不误!</p><p class="ql-block"> 后来,父亲把他早年去苏联留学时的皮帽子给了我。那时的我大概有七八岁,皮帽子很厚,翻下来的帽耳是细腻柔软的天然毛,能把面颊和脖子围的严严实实,扣在脑袋上感觉很沉,但确实暖和。从家里走到学校不足二里路却能捂的我满头大汗。走进教室赶紧摘下帽子“凉快”一下,汗湿的头发顿时冒起热腾腾的蒸汽,引来同学们羡慕的围观。自打戴上父亲的皮帽子,我的耳朵就再没冻过,但我从未想过父亲戴什么。有次大雪天,下班回家的父亲,将围巾围到了头上,把脸和耳朵包裹的严严实实,围巾上落满了晶莹的雪花。原来,没了皮帽子的父亲,早已将围巾当成了头巾使用。这是一条咖灰两色相间的围巾,与皮帽子一样陪伴了父亲许多年。</p><p class="ql-block"> 转眼几十年过去,那顶皮帽子早已没了踪影,可冬至这碗饺子却绝不能缺席,也从未缺席。看着九旬老父吃着可口的饺子,我的内心安然了许多——从小到大来自父母给的温暖,不就是应该在这些平常又特殊的日子里如数奉还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