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兴垓下之——项羽垓下奔乌江

邢波

西楚霸王项羽在垓下一战,被韩信巧用“十面埋伏”之计,杀得大败;又夜闻“四面楚歌”,军心涣散,以至虞姬自刎。项羽见虞姬已死,没了牵挂,便用战炮裹好虞姬的头,背在身上,率领帐下八百亲兵,连夜偷出重围,向南渡过准河,直奔江东,意欲重整人马,东山再起,与刘邦决一雌雄,再争天下。

渡淮以后,前面已是阴陵山。这阴陵山又名狼窝山,时有虎狼出没,且山路崎岖,十分难行。秦时这里曾设阴陵县,因山而得名，其东为沼泽地带。由于深夜行军,不辨路径,加上霸王的乌雅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十分神速,故而有许多士兵掉队了。天亮时清点人马，只剩下一百多人。项羽继续南行,忽然前面遇到一个三岔路口,便命士兵向一老农问路。由于这士兵乃会稽人士,说的一口吴依土语,而他对当地话也听不太懂,误将老农的话听错,便沿左边的路前行。走不多远,前面遇上了一个湖泊,才知走错了路,于是折而回行,恰遇上汉将灌婴率领的追兵赶到,双方混战一场。项羽突围而出,到了东城地界,一查还剩二十八人。

项羽率队继续前行.到了一片山地。后面汉军又蜂拥而至,越追越近。项羽暗想:我今天必死无疑。但爱姬先我而亡,她的头还在我的身上。我死之后,必被汉军掳去,怎能任其踩躏?于是,他跳下马来,将虞姬的首级解下,含泪用双手在山坡上扒个土坑,就地掩埋。埋前,将虞姬头上佩戴的一朵兰花和一根兰花簪拔下来,将簪子装入衣袋,而将兰花插在小坑之上。

汉军追上山头,便遍地寻找虞姬的埋头之处。不料漫山遍岭到处都开满了兰花。汉军找来找去,始终也没找到虞姬的头颅。后来,人们就把这山叫座“插花山”,在今和县绰庙乡境内。以后,每年这里山上都开满了鲜花人们为了纪念虞姬,还在山上建了一座“鲁姬庙”(因项羽曾封鲁公,所以又将虞姬称为鲁姬),又叫“插花庙”。每年农历三月初三,当地人士都来山上赶庙会,焚香礼拜悼念虞姬。而上山的妇女,则每人头上都插一朵兰花,表达崇敬和追思之情。

清代郑板桥曾专门来此凭吊,写了首诗:

半株扬柳数株松,玉骨沉沙马魔封。

霸业一场无片土,美人千载有芳踪。

花沾剑血红犹湿,草认香魂绿正浓。

泣绝阴陵山下路,残碑谁吊女英雄。

霸王离开插花山后,汉军又追了上来,但见漫山遍野都是汉兵。项羽思量难以轻易脱身,便对部下说道:“我起兵反秦,已经八年,身经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从没打过败仗,所以称霸天下。今天与诸君被困于此,十分危急,这是老天要亡我,并不是我无能。但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就是成死,也要死的痛快。马上追兵来看。我愿意来一个痛快的决战,一战溃围,二战斩将,三战刘旗,必定三战三胜。请诸位看我的战力吧。”于是,他率二十八骑驰上一个山头,分为四队,待机杀敌。这时,山下到处是汉军,项羽大呼道:“诸位看我杀人敌阵斩将”乃领四队人马分四面驰下,并约好在山的东坡分三处聚齐。但见项羽跃马挥戈,直冲敌阵,所向披靡,无人敢当。遇一汉将,躲避不及,被项羽手起剑落,斩于马下。汉军主将灌婴亲自迎战，见项羽双目圆睁,怒发冲冠,大喝一声,恰似晴空霹雳。把灌婴吓得连人带马，落荒而逃,连退数里。到了东坡,项羽与其人马聚在三处,汉军也分军为三处,重重包围。项羽又拍马而出,杀入敌军的重围斩一都尉，杀死数百汉军,然后率队撤走。这场战斗,项羽的部下只损失了两名,后人把这座山叫作九斗山,又名九头山,也称四溃山。

霸王奔下九头山,天色已晚,使把部下带到一个小村庄暂时歇息，后人便把这个村叫作“霸王庄”。项羽下马后,把马拴在一块石头上。现在，四溃山下仍有一块四尺高的长方石块,石上有孔,孔内有绳索印迹，传说就是项羽的“拴马石”。原来这块石头并没有孔,是项羽用剑将石头捅穿,以便拴马。这时,霸王和部下包括战马都是又饥又渴,又累又乏,最难受的是腹中缺水,渴的要命。但一时找不到井泉,霸王使抽出宝剑,向一堆嶙峋的石块中猛刺下去,待剑拔出时,顿时水随剑出,清澈甘甜的泉水让项羽和部下连人带马饮了个够,平添了许多精神。项羽嫌泉眼较小,便用脚在地上用力一踏,踩出了一个坑塘,正好让泉水流人塘内。后人就把泉洞叫“霸王泉”,把

水塘叫“卧马塘”,又叫“慈祥坑”。

霸王率部饮过泉水,略事休息以后,又继续南行。不久,来到一个村庄。人们听说是推翻暴秦的英雄西楚霸王来了,都热情迎接,从家中捧出茶水和干粮款待。霸王此时此刻十分感动,执意要给父老乡亲们致礼拜谢。在他单膝下跪时,不料把装在衣装里的兰花簪落在地上。这时,大批汉军又追了上来,项羽顾不得捡拾玉簪,率部急忙上马迎敌。而这支兰花簪却化作一个池塘,池水清澈透明,还有一朵鲜艳的兰花浮在水面,发出阵阵扑鼻的香气。从此，人们就把这个池塘叫作“兰花塘”,并传颂说:“兰花塘,兰花塘,池水清,百世香”。现在,在乌江镇东约二十里的地方,仍有一个集镇叫兰花乡,还有个兰花塘。

项羽率部下边杀边退,不觉已到了乌江亭。这时,前面是滔滔长江,周围是一层又一层的汉兵。但见长江渡口,早有一个老翁在撑船待渡。原来这老翁是乌江亭长他听说霸王兵败南逃,这里是过江东的必经之地,便准备好船只接应。亭长对霸王说:“大王,我已准备好渡船,请马上渡江。”项羽便命人先将乌雅马牵上渡船,正准备和部下登船时,他突然发现路边的草丛中有几个大黑字!“项羽败死于此”,不禁大吃一惊,便走近细看,只见这几个字乃是无数的蚂蚁组成的,密密麻麻,但笔划分明,清晰可辨。项羽看后,顿时心灰意懒,仰天长叹说:“此天亡我也!老天啊老天,你为何对我项羽如此不公”! 叹罢他回转身来,对亭长说:“感谢父老的好意!我已决计不再过江”。亭长不解地说:“大王,江东虽小,尚有地方千里,人口百万,你回江东之后,还可称王。现在，只有我这儿有一条船,你上了船,汉军是没有办法的”。霸王说:“当初我率八千子弟渡江西征,今天还有几人?若我一人过江,偷生怕死,还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他又指着乌雅马说:“我知道你是一位忠厚长者。这匹马跟了我五年我骑着它,一日千里,纵横天下,所向无敌。我不忍杀它就送给你吧,给父老乡亲们做个留念。”言罢,不再回头竟义无反顾地杀入汉军重围之中,杀死汉军数百人,他自己身上也受了十几处伤。这时,汉军中驰来一将,原来是跟随项羽多年的部下吕马童。霸王大声喝道:“这不是故人吕马童吗?”吕马童大惊失色,面红耳赤,冷汗淋漓,向后退去,并告诉汉将王翳说:“这就是霸王”。只听霸王又大声说道:“我听说汉王悬出重赏,得我首级的人赏千金封万户,我就成全了你们吧!”说罢,一手持发,一手挥剑刎首。剑过颈断,霸王仍屹立不倒,还用力将自己的首级扔出老远。现在,乌江霸王祠内还有一块“抛首石”,就是当年霸王自刎抛头的地方。

霸王自刎而亡,尸身不倒,仍旧神威凛凛,无人敢近汉将汉兵敬畏其神勇,纷纷跪拜祷告。良久,尸身才仆地不起。这时,汉军争先恐后,来肢解霸王的尸体。为此发生了争斗,杀得血肉横飞,死亡多人。最后,郎中骑杨喜,骑司马吕马童,郎中吕胜、杨武等四将各争得一段肢体,而王翳得到了霸王的首级,他们将首级和肢体凑在一起,证实确是项羽无疑,才急急跑回域下附近刘邦的大营报功。后来。这五个人都封了侯。

再说乌江亭长见项羽死意已决,无可奈何,便撑船载着乌雅马离开了江岸。乌雅马眷恋故主,始终头向着江北。待船到江心,乌雅马亲眼看到霸王挥剑自刎的壮烈场面,便长嘶一声,挣脱缰绳,跃人滚滚的江涛,竟以身殉主去了。后来,马鞍飘浮到了江对岸,化成了一座山,就是今天的马鞍山。

战后,汉军在清扫战场时,也发现了蚂蚁组成的的大字,都十分惊奇,议论纷纷。后来才知道这又是军师张良施下的奇计:张良预料项羽败退必去乌江渡口,又知霸王神勇无敌,便利用其敬天认命的迷信心理,预先派人用蜜糖在草从中洒成字样,附近的蚂蚁闻味便纷纷爬来,最终都被粘住,所以就有了这几个蚂蚁字。以致使霸王认为是天命如此，必死无疑,便取消了回江东再起的念头,转而拼命战死了。

至此,长达五年的楚汉战争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对此,千古以来,人们纷纷写诗凭吊。而宋代女诗人李清照的诗最为慷慨悲壮,成为千古名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唐代大诗人杜牧咏道: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但宋代王安石却持不同看法,他写道:

百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

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与君王卷土来?

组稿：垓下研究会 丁玉群

拍照：濠城文化站 邢 波

图片拍摄于垓下遗址景区，垓下遗址展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