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小院 炊火暖人心

麦子

今天是周二，本来不适合闲玩的。可这场浩浩大雪来了，冬季便有了想象力和盼头，想象雪野打滚儿，盼着坐在热炕头上看玻璃窗外雪花飘洒，而灶间柴火正旺，小屋温暖如春。善解人意的姜哥与霞姐便应景邀约我们去姜家小院一聚，两口子提前一天回村打理小院：扫雪、打扫、烧炕、备食材，一通儿忙活。

一行九人分坐两辆车，一先一后开往姜家小院所在的国家村。微笑开着她的小货车拉上麦子锦平安和红联，在四位乘客南辕北辙的建议下，偏离主干道，尾随一辆笨笨的清雪车走上北外环。大路的雪基本被来往车辆碾压融化，车窗两边的雪景在阳光下辽阔壮丽，路景随车行而变化，一会儿见雪野旷远，一会儿有万树梨花开，一会儿长河破冰雪奔流， 一会儿是野村卧雪、海天茫茫。转入杏沟路，苍莽伟德山一身银白巍巍耸立在远方，真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啊，伙伴们纷纷拍照、感叹，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白雪皑皑的大山上，我们曾无数次走过的大山口此时更是美不胜收吧。

路右边的国家村升起袅袅炊烟，小村子北高南低，街巷狭窄，寂静清冷。进村看到一位老人默默站在房山头。小胡同里的姜家小院，有着青砖灰瓦的院墙和小门楼儿，我们踏进干净整齐的小院子，身着红衣的姜哥和霞姐便热情迎出来，姜哥边笑边敲响手里的铜锣，身后是明蓝色的门窗，灶间热气滚滚，过大年的气氛便呼之欲出，大伙被他逗得乐不可支。进屋便闻到炖骨头的香味儿，灶膛里架着几根劈柴，火烧得正旺，灶锅的墙面涂明蓝色漆，迎面的小厨柜子也是明蓝色的，后窗用喜庆红的硬纸板遮挡，窗台放一粉一蓝的老式暖水瓶，东屋一张桌子摆着备好的食材，到处都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老房子老而不乱、旧而不脏，色彩如同姜哥本人个性一样鲜明、跳脱、快乐。两口子让我们上炕坐，炕已经烧得暖暖和和的，炕面上摆着一盒瓜子、一盒鸡屎果、一盘橙艳艳的桔子，暖融融的阳光铺满整个大炕，粉花的炕席和粉花的顶棚显得屋子格外温馨，大伙儿却并不急着往炕上坐，好奇地参观姜哥的那些老物件：几十年前的结婚摆件、瓷花的肥皂盒一对儿、瓷花瓶儿一双，暗紫色的老衣柜子、有铜把手和铜锁的立柜还有糊满报纸的墙面等等，这些极具年代感的物件让人瞬间回到清贫却快乐童年时光。平安入手了一个白瓷印有毛主席像的瓶子，用来插花很好看。

姜哥霞姐不让我们插手帮忙干活，大伙儿于是在村子里闲逛。村里到处铺着厚厚的雪，站在自家房子头的老人还在，他在看什么？想什么呢？现在的农村生活里充满寂寞和荒芜，村里仅剩的老人们唯一的盼头便是孩子可以常回来看看。我们小心翼翼地沿着村民踩出来的脚印往南走，村南头是菜田，冬天白菜萝卜早已入窖，菜园变成一大片平展的绵厚的雪地，引诱得大伙儿童心大发，跑进雪地里扑跌、打滚儿、互相扔雪球，寂静的村子上空响起我们的尖叫、大笑，震得树枝上的雪都坠落下来，有人从院子出来喝止：地里还种的葱蒜呢，你们不能踩。大伙便走出菜田顺着巷子继续向东，这时秋老的车子也驶进村来，姜哥邀约的九人都到齐了。

姜家小院更加热闹了，炕头坐得满满的，中间小圆桌子摆着扑克牌，五个人玩起了保皇，两个坐在旁边看眼儿、吃瓜子，地上还站着腰一直不太好的青泉。灶间更是忙得不亦乐乎，锦和霞姐炒菜、炖鱼，姜哥打下手、洗洗切切，我和微笑坐在灶膛前烤火，过年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很象在外工作的孩子们回到了父母老家，一齐动手准备年夜饭。

丰盛的饭菜陆续上桌，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满满当当一炕人，满满当当的姜哥的心意。两口子没地方坐，便站在炕前边吃饭边为大家伙服务。铁锅炖大鹅是北方冬天的标配，炖大骨酥烂入味，姜哥拿手的凉拌小菜清爽开胃，白菜炖豆腐粉条子很对秋老的胃口，霞姐自己做的腊肠别具风味。边吃边喝点热热的小酒，聊着没有边际的闲天儿，每个人脸蛋子都红扑扑的，日子是如此恬静美好。

饭毕，姜哥带着大家往村南的小山上溜达。国家村村碑南是一条小河，清浅的水静静地流淌，在冰雪覆盖下冲出一条细细的水道。小路两边是广阔雪野，一看到如此完整的厚厚的雪，便有人忍不住地想跌进去，脸着地或背跌，在雪里扑出一个“大”字来。小坡的田里独立着一棵树，野树生得自由、恣意、舒展、敞亮，枝条是细细的黑线条，从粗黑的树干上徐徐展开，象漾在水中的水藻、象栖息的微风、生长向天空的根系，树的背景是峥嵘的伟德雪山。我们常常为这样的美而震撼，也为寻找这样自由的美不惜跑遍山山水水，相聚也是基于共同的爱好、相同的审美和朴素的心性。姜哥天性诙谐，出行队伍里他带来的笑点最多，他让大家排成一队，跑队伍前头带着我们学企鹅走，结果大部分人走成了鸭步，回看秋老给我们拍的视频都笑岔了气儿。被雪整疯了的女人们不管不顾地踏最深的雪、打最狠的雪仗、拍最美的照片，放开了耍宝玩闹，全然不顾自己美美的衣服和美美的妆容。姜本卿将落满雪的松树起名曰“压且直”，大家纷纷在“压且直”下拍照，跳着高把雪从“压且直”枝干上扑落下来。从此以后，大家字典里再没有松树这名字了。

积雪的山路上来了一位路人，我们恳请他帮忙，给这十人集体来了一张大合影。姜家小院聚会完美收官，大家开车回返，回归各自的生活，而姜家小院的美好回忆不会散场。

（微笑听雨作品）

（红联作品）

（麦子作品）

（参加活动人员：桥梁、红联、大驿土、霞姐、麦子、出入平安、道不远人、青泉、卿本佳人、微笑听雨、锦城。时间：2023年1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