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今天是初中同学父亲八十大寿的好日子,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一起去祝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趁还没有开席之前,同学们来到了湘江边,闲聊家常,闲聊生活中点点滴滴琐碎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今的湘江风光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了,原来的湘江江面宽阔,河水四季充盈,河底深不可测,我从来没有见过裸露的小岛。但自从九十年代开始,这段河域被捞沙船,捞了一次又一次,那堆积如山的河沙,被利益最大化的商人一车又一车的运往全州、桂林的建筑工地,日复一日的掏呀掏,年复一年的挖呀挖,导致水位下降特别严重。瞧,那一堆堆的河卵石,已经连成一片,铺成了路,从河东到河西,不需要船只就可以通行,打破了旧时隔江千里远的传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八十年代末的七月半,也就是鬼节那天傍晚,我来湘江的这个区域游过一次泳,这是我第一次去湘江游泳,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投入孕育了祖祖辈辈千年的家乡母亲河的怀抱,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深度与宽度,感受它的清澈和平静。而眼前的湘江景象,难以和我昔日印象中的美丽湘江重叠起来,在我心目中,它是可以和漓江媲美,和长江齐名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吃完酒席之后,同学们建议去房子后面的田间挖荸荠,我欣然前往。其实对我而言,想挖荸荠是假,想去看看这一片农田是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5年以前,我家就住在不远处,那是父亲从柳州调回来工作单位分配的第一套房子。1985年以后,我们搬到了父亲单位分的第二套房子,我们离开了这片唐姓村庄种的田地。看到这田间地头,让我情不自禁想起了从前,这里有我儿童时代的影子。在我两岁多的时候,大姐背着我去鱼塘看村民捉鱼,可能因为跑得太快或者田埂太窄,又或者因为姐姐比我只大十岁的原因,她背着我从八九十公分高的田埂摔了下去,把我的手摔断了。奶奶听到这个消息,心痛不已,她急忙把正在下蛋的母鸡,捉来给我补一补身体,嘴里一直在念叨:“可怜的娃,本来就瘦得只剩下两只眼睛,现在还要遭这个罪,唉呀,太可怜了!”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一只下蛋的母鸡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是无限的。记得有一次,我哥嫌母亲天天炒萝卜白菜,没有荤菜,就赌气不吃饭,一个人翘着嘴巴走回村里找奶奶(我家离奶奶住的村子有4里路左右)。奶奶于是把自己舍不得吃的一只鸡蛋,和辣椒豆豉炒熟之后,让我哥与两个堂兄一起分享,这场景类似语文课本中的励志故事《一碗阳春面》,让人泪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这田间地头,春天的红花草、夏天的稻田是快乐的源泉、是大自然馈赠的礼物。割猪菜是每天的必修课,捉蝴蝶、捉青蛙、翻筋斗,追追打打,则是选修课。只要有小伙伴、只要有姐妹在一起,就是快乐的,就连寒风凛冽的冬天跑来翻挖荸荠(别人已经挖过,偶尔有“漏网之鱼”)都充满激情。我前额上有个疤痕,就是姐姐挖荸荠时,我蹲在前面捡荸荠,被姐姐不小心用铁耙子留下的痕迹。这个伤痕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不影响我的整个面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鱼塘那边的那堵围墙,很高(估计有两米多),当年我是如何爬上去的,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几个年龄大的伙伴推上去的,从围墙上跳下来的瞬间,整个脚板又麻又痛,脚差一点就断了,当时挺后悔的,所以记忆特别深刻。若让我现在来评论那次跳围墙有多傻,就一句话,年少不知天高地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难得回一次老家,既然回来了,就顺道去表哥家看看,因为前几天梦见过慕古塘,梦见我坐在姑妈老房子门外的柚子树下,还梦见摘了两个又大又甜的桃子。慕古塘村,承载着我的童年与少女时代的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很多年没有来慕古塘村了,变化太大,道路变宽了,房子多数都是新砌的,没有几座旧瓦房,姑妈过世三十多年了,姑父过世也有十多年了,姑妈居住过的房子被粉刷过,我差点认不出了。我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二表哥,进行确认。二表哥听到我说话就在附近,于是从家里走了出来,二表哥的房子是靠着姑妈的老房子砌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进大门,我认出了表嫂、表侄女,和他们热情打了招呼后,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起初我以为是村里的人,等我坐下之后,我才看清楚,原来是我大表姐。多年不见,大表姐变老了许多,有点沧桑的感觉,不过,她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变老也是很正常的事。我自己其实也在不知不觉中变老了,变得不自信、变得不敢照镜子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聊了半个多小时,我说想四处走一走。于是二表嫂带我去看了邻居勇刚贤弟的新别墅,还有大表哥的新别墅。这一座座别致的乡村别墅,让我羡慕不已,羡慕他们在农村的别墅中,不仅有奢华的生活体验,还</span>有恬静祥和的氛围,可以<span style="font-size:20px;">尽情享受自然美景,远离城市的尘嚣,无忧无虑,悠闲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个人开车在回家的路上,路边的斑驳树影,恍惚了我的思绪,我将车速保持在30-40公里每小时,我在回味,我曾经历过的一切,从童年到中年的人生轨迹,跌宕起伏,百折千回,我明白,生活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要经历的苦难一定是男人的双倍那么多,所以我不后悔走过的,也不后悔错过的。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在熟悉的歌曲旋律中,我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享受人车合一的快感,享受孤独内心的宁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3年12月24日,汪夏菏写于囊萤斋)</span></p> <p class="ql-block">1994年,我在慕古塘村靠近湘江边的田间照的相片。(图右为汪夏菏)</p> <p class="ql-block">图为2022年夏天的我,与1994年相隔了28年。身材虽然没有变,但是心态却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