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门口花夯树

临观异同

<p class="ql-block">  外婆走了八年了,路坎下的苹果树耽误了道路硬化,咔一声砍断、吱的一声烧起,噼里啪啦的在火炉里燃烧,没几下就结束了,也算是物尽其用。</p> <p class="ql-block">  门口的花夯树老了,只剩下一个桩桩,密密麻麻的苔藓布满了残躯。老人走了,老房子也就荒凉了,童年回忆随之生了锈、发了霉。</p> <p class="ql-block">  我们一家热热闹闹的回去,和几个姨妈拿了十几捆黑豆在院坝里捶,等回来榨豆浆。</p><p class="ql-block"> 晒得脆皮了的黑豆被活生生的扒了皮,力气大的滚到了石坎下。石坎下有一个石凳子,正对着猪圈门,即便烈日当空石凳也是冷冰冰的。</p><p class="ql-block"> 妈妈追着散落的黑豆,偷偷在坎子下抹眼泪,眼泪像手里的黑豆一样一颗接着一颗。</p> <p class="ql-block">  我想,我们都有过不去的坎,那个坎就是外婆,不舍遗忘、不愿提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回忆里,那个坐在树下拿着竹竿驱赶鸡的小老奶,那个斜靠在石凳上往猪圈里倒猪草的小小人。你这一生就像这苦荞,看着就苦,到嘴里更苦,里面装再多的豆沙都于事无补。你倒是把苦尝了个够,却唯独没尝过甜。</p><p class="ql-block"> 回忆里酸得打颤的花夯此刻也是酸溜溜的,酸的人想哭,酸的只剩下树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时间能够治愈很多,能够被治愈的早已云淡风轻,而那些治愈不了的,就只能孤零零地搁在阴暗的角落落灰。</p><p class="ql-block"> 没人的时候拿出来悄悄地舔一口,酸酸涩涩的,一口接一口,时间也就过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