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秘鲁亚马孙河之四 徒步塞巴托普斯热带雨林

茉藜居士（吴全）

《探秘秘鲁亚马孙河之一》请见：

从伊基托斯到塞巴托普斯 追踪亚马孙河豚 垂钓食人鱼

《探秘秘鲁亚马孙河之二》请见：

走进雨林深处的印第安人原始部落

《探秘秘鲁亚马孙河之三》请见：

在河边小镇印第安纳州体验赶早市并访问当地的学校

塞巴托普斯（Ceiba Tops Lodge）意为木棉树顶端旅馆，位于秘鲁第六大城市伊基托斯亚马孙河下游40公里，只能乘舟顺流漂泊而至，是一座完全用木头和茅草搭建并隐藏在雨林深处的探秘宿营地，在森林外面看不出一点端倪。

由于塞巴托普斯地处雨林腹地，徒步深入林中探秘只是分分钟的事。

雨林，并不如想象那样可以收获很多惊艳的大片，因为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只缘身在此林中嘛，呵呵。

但可把镜头对准高大乔木的根和干，那些奇特的各种形状的树根树干乃是热带雨林的一大看点。

亚马孙雨林被誉为最神秘的生命王国，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木以至草本地衣，凡此种种如恒河沙数，令人目不暇接。相信若非植物学家，甚至是专攻南美雨林植物的学者，绝大多数人都讲不出这些树和草的名字来。没关系，不是说内行看门道吗，那我们至少可以看看热闹吧。

生长在一面斜坡上的树。

很长的条状根，镜头所及不足其1/2。

板状根。

瘤状根。

爪状根。

足状根。

叉状根。

多漂亮的树皮！

林中怎么显得这般凌乱呢？枝桠参差，品种杂乱，草木纠缠，生长无序……

因为这是未经任何人为干预、完全按照自然法则形成的原始生态系统，不是人工栽培的植物园。所谓原始森林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可能与想象有出入。

有没有注意到在热带雨林中看热闹的另一大看点：植物的寄生和绞杀。

这种寄生藤蔓算是比较温柔的，纤弱的根系对寄主影响甚微，还极富诗意：

我愿意是废墟/在峻峭的山岩上/这静默的毁灭/并不使我懊丧……/只要我的爱人/是青青的常春藤/沿着我荒凉的额/亲密地攀援上升……这是匈牙利诗人裴多菲著名诗篇《我愿意是急流》中的名句。

这种寄生藤蔓就比较厉害一点，它网状的根系会逐渐把寄主包裹严实，拼命争夺养分，最后将寄主绞杀致死。这棵树的磨难才刚刚开始呢。

这棵树已危机四伏。

这棵树已被彻底绞杀了。

这种绞杀植物更厉害，有点像云南或海南雨林中的爬树龙（又叫过江龙），它会从距离几十甚至上百米的地方隔空伸过来，一旦碰上大树就开始缠绕，然后生出很多形同竹节的粗壮枝干包围大树，并拼命向上爬窜至树冠。这棵树已然中遭。

不到热带雨林很难体会植物绞杀与反绞杀的蔚为壮观。这棵树龄400年的大树从树干到半个树冠，您还能看到它本来的面目吗？全是密密层层的寄生植物啊。而寄主枝干的养分已不足以供给这么多寄生者，所以它们自己又长出许多气根直接从几十米高空落到地上来汲取养分。而寄主大树为了在重重围剿中求得一线生机，只能使自己的树枝用超过寄生植物的速度快速向上生长，以获取更多的阳光。

大树树冠上的各种寄生植物。

大树树冠上的各种寄生植物。

大树的整个树干已经被寄生植物围剿得密不透风。

为了生存，寄主大树只能和寄生植物比拼生长速度，树枝不断向上创新高。

艰难地生长，寄主寄生都不容易。

这棵400年大树所展现的也正是热带雨林生态系统丛林法则的一幅缩略图，绞杀与反绞杀不过是为了争夺有限的养分与阳光，为了继续生存下去。而其哲学意义应该是从个体上体现推陈出新和成住坏空，在整体上维系繁荣多姿与生机盎然。的确，一年四季丰富的降水给热带雨林生态系统带来了特别旺盛的生命力，也引发了特别激烈的绞杀战，好一幅万类雨中竞自由的壮丽画卷额。也正因此，在雨林中又绝少看到高纬度森林常见那种千年古木和参天大树，像这棵在雨林中活了400年的树不说绝无仅有，也是极为罕见。

之所以没在标题和文中使用“穿越”和“探险”这样的炫酷字眼，是因为林中毕竟有路可循，不是披荆斩棘深入未知那种；也不是从甲地进入，风餐露宿后再从乙地出来那样；只是在塞巴托普斯周边徒步绕行了一大圈而已。

但这路并不是正规景区那种规整的硬化路或木栈道，而完全是由人踩出来的，下雨泥泞难行，起雾不辨方向。

而且岔路口极多，也没有任何标识。

所以不建议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进入，更不要单独贸然深入。毕竟是原始的密林，不说蚁虫蛇兽鬼打墙，就是突如其来一场狂风暴雨（热带雨林一天数次，家常便饭的节奏），没个帮衬也难应对啊！黄河石林哀牢山，失温，您懂的。

我因落在后面照相，有一两次竟与向导和队伍短暂失联，就顿觉非常紧张。这可不是时人向往的郊野林泉，而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林莽，无论万籁俱寂还是空谷回音都会让人感到后脊发凉。原来也是叶公好龙的节奏啊，哈哈😄

林中光影变幻无穷，人在雨林，心境也会随之改变。

忽而晴光和煦，心情豁然开朗，

树叶也幻化成鲜艳的花。

忽又幽暗阴晦，顿觉莫名惊悚，

谁知这后面埋伏着什么？

雨林深处的湖沼宛若仙境。

但神秘莫测的水下可能暗藏危机。

鳄鱼不说了，单那看着不大的食人鱼牙尖齿利嗜血成性且以集群方式出现，可在数分钟内将一头落水的牛撕成骨架。

还有恐怖的森蚺，一种南美特有全世界体形最大的卵胎生蟒蛇，平时主要潜伏在水中等待猎物，其嘴开合可达180°，连凶猛的鳄鱼都是它的盘中餐。谁知这片灿烂的水面下会不会藏着森蚺呢？

看来此地不宜久待，走吧。

现在放松放松，欣赏一下雨林地下的小花小草。

一般来说越鲜艳的东西越可能有毒，或长着要命的毒刺，只看不碰是明智的。

这是什么果实？

这不是果实，也不是蜂巢，而是蚁穴。可不要将热带雨林中的蚁想象成庭院里孩子都可以逗着玩的小蚂蚁哦，它们不仅个头大毒性强，而且会成群结队前赴后继地攻击人畜。好奇害死猫，引蚁出穴看看它究竟长什么样的事想都不要去想。

这可不是我们常见那种壁虎（四脚蛇）哦，是一种蜥蜴，身上长满鳞甲的。

屋里也有“惊喜”，一只蜈蚣在床单上爬得飞快。这没什么，住在雨林腹地嘛。

我们宿营的塞巴托普斯就坐落在亚马孙热带雨林中，且四周没有任何的围墙或围栏，从哪个方向都可走进渺无人烟的雨林深处。同样，林中大小动物从哪个方向也都能闯入塞巴托普斯。

这是塞巴托普斯的餐厅和酒吧，头天擦黑时就曾在此与一头貘不期而遇。是一只未成年的半大貘正好从这条路上跑过去，虽稍纵即逝，但还是看清了它的长脸和弯鼻，确认是貘，只可惜没拍下来。

貘可能是现存最奇特的野生动物了，是一种传说中“吃梦的怪兽”，据说典出《山海经》。在中国和日本的传说里，貘会趁着朦胧的月色从森林中走出来吞噬人类的梦境，为了防止吵醒人们，它还会哼一种类似于摇篮曲的歌谣，以使人睡得更加深沉。貘就这样吃梦，一直吃到太阳快出来时才返回林中。

现实中的貘其实是现存最原始的奇蹄目（保持前肢4趾后肢3趾等原始特征）植食性哺乳动物，体型似猪，有可以伸缩的短鼻，善于游泳和潜水，常年栖息在林深草茂的热带雨林中。貘科动物现存1属5种，全球仅分布于东南亚1种（亚洲貘又叫马来貘）、中美洲1种（中美貘）和南美洲3种（低地貘、山貘和卡波马尼貘）。其中低地貘是南美洲最大的野生陆地动物，体长1.8~2.5米，尾长5~10厘米，肩高77~108厘米，体重可达230公斤。（图片来自网络）

其实在徒步雨林前一晚我们就已夜探了一次雨林。到达塞巴托普斯当晚夜探雨林本是行程的规定动作，但因晚餐前后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而取消。有几个“沆瀣一气”的队友认为，晚上先进雨林感觉一番神秘与朦胧，白天再去徒步还原真相岂不更有趣？但如果反过来，白天看了再去夜探就索然无味了。既然不远四万里来到南美就要珍惜这次机会，于是一行四人就打着手机电筒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雨林。

适逢月黑头，没有一丝天光，向林中走不多远，塞巴托普斯宿营地本就微弱的背景光也彻底消失了，手机电筒光最多也只能照到1米开外，再远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此时如果关闭手机电筒，就可以体验到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

行进中只能用手机电筒勉强打亮脚前一小块地方，而四周黑黢黢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看不见也好，可以“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但为什么两边总传来悉悉索索像是有什么在钻树丛的声音呢？

第二天再进雨林，发现昨晚走过的地方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可昨晚真没看到这么密的树丛啊，但的的确确听到了路两边传来悉悉索索钻树丛的声音。这就对上了，但钻进树丛的是什么呢？低地貘？森蚺？有点后怕了。

似乎听到了细小的啃食声，几个手机电筒不约而同一齐照过去，只觉影子一闪跑了，没看清是什么。

很新鲜的牙痕，刚才到底是什么动物在啃食这颗果实呢？

第二天在林中找到了这棵树，还看到一颗完整的果实。

发现热带雨林特有的板状树根，但无法看清这树有多高？长什么样？

第二天终于看清这棵树了，即便昨晚拍下的那一大块板状根，其实也只是其根系的一小部分而已。

这棵树好大，绕着转了一圈，希望明天能看清它的全貌。

第二天终于看清了，原来就是这棵长着足状根的大树。这树根很像人🦶吧。

我们凭着手机的星星之光在雨林中摸索夜行，沿途也有一些小微景观可供放松神经。因刚下过一场暴雨，脚下湿滑，走得很慢，还小心加小心地过了一座独木桥。就这样在除一团电光外什么也看不见的完全黑暗笼罩下走出差不多有一两公里时，好像突然钻出了黑幕，揉了揉还不大适应的眼睛，才发现头顶出现了一片璀璨星空。密密麻麻的银白色星芒在像水洗过的湛蓝天幕上闪烁，这种童话般剔透和仙境般蓝调的星空，除上世纪60年代在西南都市的儿时记忆和70年代在川西北山村的下乡经历外，这一生也就看见过两次：一次是80年代某秋夜在闽北大山深处一个叫做大潭的不通公路小村，一次是90年代某夏夜在松潘道中的一个山顶加油站。我知道不要兴奋地去寻找北斗七星和北极星以确定我们现在的方位，因为这是陌生的南半球星空，是根本找不到北的。于是心情又开始收紧，周围是一圈黑压压的树影，我们像掉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中。难道刚才走过的是时空隧道？那我们现在面对的是遥远的从前呢还是未知的将来？或是走进了平行世界？或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不管怎么说，在这个美丽而诡异的存在中都不可以恋栈，趁着时空窗口还没闭合，闪！

哈哈，昨晚看到璀璨星空和诡异世界的地方就在这里，是一个修建在原始雨林深处的简易足球场。塞巴托普斯的老板事先也不提醒一下，保守神秘？如不是因暴雨取消夜探雨林计划，由向导领着进去，还不知会演绎出多少惊险莫测的剧情呢。

原始雨林中的足球场，创意不错，不然就会错过南半球的星空了。

终于走出雨林，来到亚马孙河边。

亚马孙河（Amazon River）位于南美洲北部，源于安第斯山，长6436公里，是仅次于尼罗河的世界第二长河，但其21.9万立方米每秒的平均流量却比尼罗河、密西西比河和长江三大河加在一起还大，相当于7条长江的流量。由1.5万余条支流构成的流域面积达691.5万平方公里，滋润着占南美大陆40％的广袤平原，孕育了世界最大的热带雨林，使这一区域成为公认最神秘的生命王国。

这里还仅仅是亚马孙河的上游，位于秘鲁洛雷托大区伊基托斯一带，已经是浩浩汤汤横无际涯了。亚马孙河流到中游巴西马瑙斯附近已宽5公里，到下游宽20公里，河口段宽80公里，喇叭形入海口更是宽达240公里。

伊基托斯（Iquitos）是洛雷托大区玛雅瑙斯省省会，秘鲁第六大城市，人口44万。它原为印第安人渔村，1624年建城，1866年设市，为秘鲁亚马孙地区橡胶等农产品的主要集散港口。

伊基托斯又是一座隐藏在亚马孙雨林深处几乎与世隔绝的城市，距首都利马1000余公里，距巴西亚马孙河口3700公里，与俄罗斯堪察加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同称为世界仅有的两座不能以公路到达的城市，对外交通完全依赖航空和水运。但实际上虽守着亚马孙河黄金水道，伊基托斯的水运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发达，还没有开行任何商业化的客运班船。所以来伊基托斯的唯一方式只能是从首都利马飞过来。上图为伊基托斯塞卡达机场值机柜台，2019年10月2日19:29（当地时间）从这里告别伊基托斯，搭乘LA2247（智利南美航空）航班飞回首都利马。

伊基托斯最有趣的现象是公共汽车既无门又无窗。想象是赤道附近天气终年高温闷热车内又没装空调的应对策略吧。

但前后挡风玻璃还是有的。这种车本来也开不了多快，因此两侧无门窗并无大碍，还通透凉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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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秘秘鲁亚马孙河之一 从伊基托斯到塞巴托普斯 追踪亚马孙河豚 垂钓食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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