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反对中医药的人士谈谈

杨过

作者旅美中医王无过 《编者按》　　自民国开始，中医就一直承受各种压力，存废之声不绝于耳。这次新冠肺炎一役，中医用传统草药，活人无数，让全世界看到了不容否认、無可置疑的疗效，也让国人扬眉吐气。更有著名学者豪言，此乃500年来中醫抗疫最大胜利！当然、牛吹的大了点、有些言过其实，但是此次抗疫对于中医发展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推动。　　我的同学王无过、旧金山圣拉斐尔市无人不晓的＂胡有名＂医生，是当年北中医81级最異類的、眼高于頂的的少年。26年前离开以清宫廷正骨闻名的北京护国寺中医院远赴美國，在加州聖拉斐爾市（舊金山一橋之隔）悬壶济世，聲震金門橋南北，廣受愛戴。无过兄温文尔雅，修养境界甚高。但在10年前，居然写下一篇长文，痛骂对中医下流污蔑、数典忘祖的民族败类，陳述中醫于海外傲然獨立的事實。行文虽与平时风格不同，倒也痛快淋漓。　　在举国推崇中医之际，此文谈古论今，有诸多关于中医的精彩往事，让人不能罢读。 与反对中医药的人士谈谈　　自1998年前后，国内某些郁闷躁动，垃圾堆里讨学问的学者，并有无知狂妄的某些名人，不约而同欲斩中医药以祭旗。为证其妄言不误，胡扯上些死去之名人以壮其胆。尤望侥幸引中医界人仕入陷阱，以快其卑劣之心情，真哗众而欲取其宠也。　　本人1981年入北京中医学院，六年毕业，悬壶美国加州二十六年，纯以中医之技谋生，养家糊口之余，略有闲暇，陪你们这些死的、活的谈谈。我要让天下之人皆知，中医如泰山黄河之尊严，绝不以数只老乌鸦，小蛤蟆之鼓噪而有增减。　　民国以来，早期倡导废除中医者有孙中山，梁启超，严复，鲁迅，胡适，丁文江，傅斯年，汪精卫，余云岫等辈。60年代李敖也叫过几声。98年以后“网上君子”代表人物为方舟子，张功耀，而杨振宁，何祚庥则为名流代表。 余云岫 　　早期叫喊废中医最响的是名气最不起眼的余云岫。此公以1929年第一次“废中医”提案而名扬天下，遂成过街之老鼠，直接造成3月17日“中医节”之诞生。不过，余某颇有坚持，至50年代仍提议废除中医，遭毛泽东申斥，郁郁而终。此人是上诉诸人物中除孙中山之外，唯一一个学西医出身之人。　　以上诸人物除当代方舟子及张功耀因“叫废而红”之外，余皆为名声如雷之辈，只是以我的学识，这些人之背景及经历我都了解一些，实看不出他们有什么资格对中医妄言兴废。然而这些人践踏诋毁自己不懂的事物，既不知羞耻，亦不负责任。上述诸君多皆为倡导自由之先驱，故有此种恶习，当不为怪也。　　北京话管诸君之言行叫“扯蛋”。英国语称他们叫“牛屎” (BULLSHIT)，也简称“B.S."。我常对美国人说：美国是一个自由牛屎的国家，如今中国的牛也拉屎了。善哉！善哉！有了自由，没了廉耻，气死你们的爹娘爷奶，辱没祖宗，不用偿命罢！　　中医今日之风行全世界之现实，已经自然宣告了上述诸子言论之偏狭，狂妄，无知。但尔等对中医之种种无端诋毁和无知的轻视却显得诸君极不厚道。忍之再三，谨送你们一句斯文些的北京话算客气了，那就是“你们这些鸟人懂个蛋！”　　上面提到，孙文和余云岫的确读完医学院，但终其二人一生，也从没做过一个全职医生。他们当然看不到西医之短处。他们凭一点基础知识，只以为西医会愈科学，愈精微，总有一天无所不能。他们悟不到一百年后，西医解决不了的病还是太多太多！他们更想不到中医在中国大陆被毛泽东超常之想象力系统化，学院化了五十余载。　　西医有伟大的发明和技术，中医同样神乎其技，得心应手。何况，孙先生闹革命确实伟大，但他上医学院恐怕旷课也不比我少。先生对医学有什么“真知灼见”吗？余不信也。 孙文 　　年轻的孙文是跟英国人学医，而英国人卖鸦片给中国，烧圆明园，他们讲医学当然不会说中医什么好话。孙文当时二十来岁，能受什么好影响？临去世前，不也是中西医都用吗？　　另一个余云岫在日本学西医，就更没好了。日本受了中国医学千余年之恩惠。而在明治维新时却废除了汉医。余云岫看不明白，自以为可以模仿日本推进医学现代化。岂不知日本现在后悔不及、又重新普及汉医了。　　余先生死后近三十年，1981年我入北京中医学院，日本人向我们援建“中日友好医院”一所，给我们当附属医院（后划归卫生部管理）。日本人脑袋并没有被门挤了，不就是想跟我们套点近乎，学中医而已？现今我有一堆同学在日本给他们讲点中医，喂点中药，我看他们过得都挺好！日子过得应该比方舟子，张功耀之流好得多。　　余云岫的后人，给祖宗上坟时也顺便跟先人讲一讲形势，他好歹算个人物，该含笑九泉了。呜呼！　　再说其它人。严复么，是个糊涂蛋，他能让杨度连蒙带骗拉上了支持袁世凯称帝的贼船，对中医，医学这种事，他哪有什么好的判断能力呢？ 胡适 　　而胡适之，丁文江，傅孟真诸人好得穿一条裤子，见解必然类似。在二、三十年代，留洋之人都很时髦，自以为会说洋文便是“学贯中西”了。　　胡适之以西洋思路研究文史，宣讲白话文，如同八十年代老太太穿仔裤，的确领导了潮流。虽然中文底子差点(章太炎语)，英语讲得乱七八糟(辜鸿铭语)，谈起中医也有一套，他若懂中医，大概八哥也能看病了！更遗憾的是胡适猝然离世时、他推崇的西医并没有救的了他。　　丁文江更扯了，他是学地质的，与翁文灏和李四光同行，喜欢做官，略有文采，今日这类人统称“技术官僚”。他懂中医？　　孟真研究历史。他有可爱之处，但脾气不好，谁都骂。李敖有点学他。他真的不懂中医，不解养生，否则，也不致英年早逝。 　　汪兆铭呢？他是职业政客，他说中医好坏，怎能算数？他埋怨中医治不好他的糖尿病，他怎知道一百年后，最发达的美国，糖尿病几千万人，偏头痛几千万人，生殖器疱疹几千万人，西医哪个治好了？！(兄弟会开中药，也会开西药，绝无否认西医主流地位的意思)。　　说到此，我倒佩服梁任公(启超)，他被协和医院开刀割错肾活活治死，竟不出恶言，涵养真太好了。这样的好人如不偏狭，相信中医，多活几年大概不成问题。 鲁迅 　　倡导消灭中医者最服鲁迅。因鲁迅曾想学医，后来写了篇《药》的小说，骂中医都是骗子。依我看，周先生治文学出身，他与郭鼎堂(沫若)及郁达夫一样都曾想学医，但自然科学底子不好，医学对他们来说稍艰难些。实在学不下去罢了，于是乎致修文学以济世。　　周先生逝前很痛苦，但只看日本西医。他若吃点骗子开的中药，一定痛苦少些。他的儿子及家人到死都在骂西医害死了他。伟人有时的见识真很一般。 李敖和胡茵梦 　　而李敖自称胡适之弟子，当然会骂中医。他年轻时治学有才气，但人品上是条疯狗。得谁咬谁，朋友，长辈，同事被他告上法庭的有多少？如今上了年纪，来大陆讲演也算知道收敛点了，大概后来吃中药吃的罢？　　楊振寧老修物理的，拿過個奬，說中醫早晚要滅亡。兄弟對楊老也是㬌仰的，同翁女士一樣。但兄弟也知道，楊老在多數知識領域的無知和我是一樣的！這是普通常識！既然無知，便不必妄言妄語了。　　至于何祚庥院士嘛，很难弄清此公怎么当的院士！说中医是中国文化糟粕之代表！基本原因是何老先生坚信中医害死了陈晓旭(饰林妹妹，乳癌去世)。何老主修什么学问，我与世人大多不知道，您凭着科普作品里对癌症之认知下结论也未免太猖狂了。　　簡單點說，何先生這類人物映射出中國文化中的一抹陰暗，把自己極有限的知識、閱歷和見識做極天真的放大，再去極嚴肅地探索和評判一些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懂的事物，且樂此不疲。從醫學和心理學的視角看也是一種輕微的病態。　　最后，要谈谈新潮学者方舟子和张功耀了。你们那些要消灭中医的前辈是笑话，你们当然也是笑话。不同之处在于，你们的前辈皆有令人景仰之优点，而你们没有。你们在知识的垃圾堆里打个滚，便说研究了古巴比伦，古印度，古埃及，古希腊之医学。知道西药乃化学合成，便以为自己懂了中药。我真替你们害臊。 　　你们不知道的太多！你们不知道科学最发达的美国一九七五年后成立了四、五十所美国教育部核准的中医研究生学院。不知道今日美国所有古老医学中只有中医变成了职业。不知道这里不存在埃及医术，不存在印度医学院，更无巴比伦医学，只有中国医学。不知道多少西医师，足医师，整脊医师进了中医学院，成了我的学生，更不知道无数人凭着纯中医医术服务于美国及世界各国人民，丰衣足食，比你们早很多年进入小康生活。　　你们也就停留在雇个人把自己打一顿而出名，骂一骂不懂的东西将自己打扮成学者------这一类低俗之层次，也就是屎克郎钻粪堆，硬充千斤顶罢了。别说你们损伤不了中医，就算比你们更出名的，死的活的都加在一起也损伤不了中医。为什么？因为你们在创造现代神话------愚公移山！　　我知道你们不会服气。因为学者和白痴有时是同一个人，而很多人物某一、二方面极优秀，其余方面之才气和见识极为平庸，极为平常。　　我奶奶说过，如果没有镜子，你们自己至少可以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在文章结束前我还想心平气和地讲几句。兄弟固然对所有对中医说三道四之流极为憎恶与不齿，但主要还是那些装斯文的所谓学者最让我恶心。　　本文提到早期的一些人物，多数人我对他们还是很景仰的。但这不能让我漠视他们对中医的无知及偏狭，尤其今日还有人要借尸还魂，“忽悠”我们的下一代。　　所以，点出这类人之下作，刻毒，是我们这一批曾受到系统中医和西医双方面训练，并临床实践多年，多数人声名远扬，至少名重一方的医生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因为我们这批人的经验，与纯西医或纯中医背景的医生均有很大不同，我们看得清，也看得懂中、西医各自之优势和劣势，对双方都有感情，讲话也必然公允些。 傅斯年 　　说到此，我必须指出，所有支持“废中医”的“医学界”人士(主要为西医人士)对中医诊断及疗效上的指责都是偏狭且用双重标准的。就如当年傅斯年之流妄用统计学来抹杀中医疗效，夸大中医误诊率一样(仿佛统计学是什么高深学问似的)。　　我们这些中医出身的医生，从来也没有人认为中医是完美的，不出错的，而盯着中医错误的人士(包括西医)却忘了，西医是占主流医疗地位的，西医犯错，治死人之机会远高于中医！只不过批评人士却理所当然认为是正常的，这就导致双重标准。　　十余年前克林顿当政时的统计：全美国因医生和护士误诊、误治而引起死亡的病例，每年超过十万人！普通的止痛退热药TYLENOL (“泰诺”), 每年可能引起的死亡案例超过三百人。　　另一个非处方，随便可以买到的最简单的抗过敏药BENADRYL每年可能致死病例愈四百人！美国西医如此，中国和其他国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们加州有执照中医师一万多人，全美国大概三万多人。如果每年治死一个人，大概这三万多人就全别吃饭了。　　简单说一点事实，而我绝无否定西医之意思，只想善意地劝一劝中国的无良学者，别学泼妇骂街，也别学下流鼠辈，学着做个正派人好吗？ 　　如果我没来美国，我在国内还真没办法只用中医治病，尤其兄弟做了八年骨科，大小手术也切了数百台，若用“学贯中西”的标准衡量，应该好过二、三十年代许多留洋之学者。那时的文人学者“学贯中西”之标准大概也就是几句南腔北调的外语。“中”与“西”在他们身上贯通不了。　　总之，来美后迫不得己，只能以纯中医技术谋生。我才发现了中医强大的生命力和卓越的疗效，甚至远超过了中国人自己的想象力和自豪感。　　在美国，我才有机会将中医同全世界多种治疗和保健方法作了全面的比较，发现除中医外，各种疗法虽各有所长，但与中医相比，却如萤火虫比月亮，优劣立判。这里除中医外，其它疗法都称“替代医学”，但地位差很远。　　中医虽古老，在美国开始兴起却是尼克松访华以后的事，所以它是这些“替代医学”中最新的，但却是发展势头最快的。　　诸疗法中，还有四种医生几乎可以和西医(MD)平起平坐，有的有权开西药，他们是Osteopath医生, Homeopath医生, Naturalpath医生, 和足科医生(前几个我不知道中文叫什么)。　　稍低一点的有所谓“脊椎神经医学博士”，在美国历史过百年，也传遍全世界，他们所有技术加起来就是中医骨科正骨手法中治疗脊柱的一些“搬”法，竟也活得有头有脸。　　再有就多了，如催眠术，吸氧疗法，亚历山大技术(欧洲传来的一种调节肌肉平衡之术)，肌力测试法，颅骨平衡按摩法……其实宣称有疗效的各类按摩术还可以举出一、二十种，仅与日本指压为主的按摩技术传至美国便有五、六种之多，均大同小异，也均为中医推拿中之很小一部分，但日本人煞有介事，说得很邪乎。 　　中国人善将一百种东西融为一体，号称“万法归一”，而日本人善将一种东西演化成一百种以示其博大。兹示大国之学与小岛之学之异也。　　另有诸类营养饮食疗法，中国的藏医药、印度草药，打坐，瑜珈，越南、波斯、印度等国僧人大师之普渡传习，一切应有尽有，均在美国开班授徒，开花结果，所有一切均早于中医，但没有任何一种疗法向中医一样如此快的遍及全美国设起中医设起中医研究生学院，并且近几年，多数已开课官方教育机构认可的博士班，许多足科医师，脊柱神经医师，执照护士，甚至一些执业的西医医生也开始学习中医，每年巨额的中医消费也迫使诸多医疗保险不得不包括中医治疗以吸引客户。同时，也引发了主流西医之担忧。　　总之，一切说明了中医目前的大体趋势。　　此外，我的朋友和同学在欧洲各国，在澳洲，在日本，新加坡，加拿大，巴西，以色列，俄国，中东，乃至非洲，莫不丰衣足食，普渡众生，并非我们这些人能做什么，而是托了中医之福。　　近十年，加州最大的连锁医院凯撒，已经正式聘用中医针灸师。2018年，美国陆军开始向社会招聘针灸师，2019年美国正式立法，针灸治疗进入联邦医疗系统。 圣拉斐尔教堂 　　以上所说，是我们认识的目前中医的形势，当全世界争相将中医纳入医疗系统中时，中国却有少数人鼓噪，要将中医从医疗系统中清除。我除了叫这些人一句“瘪三”，真想不出怎么称呼他们。　　在过去二十六年中，我清楚地看透两点：一、在美国当所有医疗技术都无疗效时，我的纯中医技术治好了数不清的病人。二、包括西医医生及几乎所有不同职业的医疗人士，几乎都找我看过病，并长期将他们看不好的病人介绍来找我看病。这二点令我自己，也必将令我的子孙永远自豪。　　我二十余年活在这形形色色但总有点趾高气扬的白人堆里，活在这许多可能是“八国联军”的后代当中，并非因为我还能赚几块钱糊口，而是因为数不清多少美国人对我这个讲着蹩脚且流利的英文，脾气很坏，又态度傲慢的中国人说过：“你从北京来我们这儿，是我们的幸运。”本人悟性的确很高，但让异邦人服气的，并非兄弟的悟性，而是兄弟学的中医……这是我想将此文心平气静结束的原因。 无过2009年于加州圣拉斐尔市2020年6月6日 《後記》　　我為什麼把十年前寫的一篇舊文重提？因為我覺得惡意攻擊中醫的、還活著的代表人物皆很下流、很齷齪，是一群逛窑子都不如孫逸仙、陳獨秀、胡適之、郁達夫之流坦然的人，從學術的角度與這些人爭論，很不專業，很失身份。我只是想用較為直白丶不太下流的語言，對這些人說幾句，這些人畢竟，配不上太雅致的語言。對於齷齪的人顯示尊敬，是沒有人格和境界的讀書人。 作者简介：王无过，王晓，字无过，北京人。北京中医药大学81级。原北京护国寺中医院骨科任主治医师。1994年赴美。加州执照中医师，旧金山美洲中医学院教授。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清宫廷正骨术传人。郭宪和先生弟子。王芗斋大成拳传人。和振威先生亲传弟子。嗜金石篆刻，奇石，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