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如今新媒体盛行的背景下传统绘画做实体展览很有些事倍功半的意思,高清图基本可以满足观看需求,而且这个谁都想也谁都能做展览的环境下,其本身的意义早被稀释淡化。况且我的作品实在没有展览的太大必要,首先所谓艺术面目未见,只是拙劣的学舌,实无可观之处,前人讲不欲一善成名,非学圣者志,况一艺成名。我不是学圣者,只是个初学艺者,妄想一展成名,更是大谬。还有就是于我懒散内向的性格只是增加些烦心事,就像被大人拉出来表演节目的孩子一样,所以有一定的排斥情绪,很难热衷。朋友说祝贺恭喜,我已婚有子,该喜的喜了,如今愁虽无千万,喜实无从谈起。做这个所谓的展览和上学完成作业一样,也实在是证明不了什么,只是心里也会打鼓。那时候是成绩不好作业都是抄的,现在也是搬移骸骨。只是真的会挨骂挨打,现在多是会捧会夸。我也不否认,就像我三岁的儿子做了什么总问一句:我棒不棒。再差,我也是希望得到肯定方面的评价。</p><p class="ql-block">就艺术生命而言,我现在只是处在一个成长阶段,甚至很稚嫩。回看往期的作品总会发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现在这批作品日后必然也是这样,后知后觉,这也是我忐忑的地方。就像幼年穿着开裆裤满处跑还觉得挺惬意自在,长辈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不为怪,照屁股来一下也是欢喜的。所有现在的所谓作品,还有自以为是在日后看来都可能只是笑话,会害臊,也会些微的脸红,但自知之明总是马后炮,醒悟也总是慢半拍,并且会一直的慢下去。孔夫子要日省,融斋先生有昨非集,可知这是普遍的,争取把这个非己的优良的素质贯穿始终。我也试着理解并接受过往,这样才敢于呈现当下自己,并自欺欺人的定性为必备过程,这是我对自己的开解,但您诸位我所能做的就只能是抱着对待乡亲父老的感恩态度。</p><p class="ql-block">关于作品本身,每次朋友问如何解读的时候我都很木然,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也只是似乎,终究没说出什么头头是道的话,也给不出令人满意的确切肯定的回答。这个东西就像说相声,如果一个抖包袱不响,是作者的无能,不一样的是艺术上往往是响了,却鸦雀无声。当然,也不至于更没有条件像毕加索说的那样去准备一把枪去面对让你解释作品背后含义的人。因问,至少说明还有兴趣,你还有被问起的意义,虽然不大。如不问,那你就只能像梵高一样准备一把枪面对自己了。</p><p class="ql-block">那我的所谓作品怎么解读呢,我也常这么问自己。我的画是每年集中画,结束以后选。从当时画到当日整理,再到题款钤印,然后缩量取整,最后邮寄前拍照。有时候在一批作品完成后会放置一段时间再看,等有了陌生感,跳开当时的思维模式,就会相对客观的看待问题。一些类古无新,制作炫技,生硬单薄,错漏败笔都会被再被搁置。当然,每一个阶段会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去审视,这个标准只是下限,很好讲清但是没必要。可讲的只是你要解决的问题在这批作品中是否得到解决或者说被触及到,做选择也是为了在肯定或否定前期工作的同时去不断地调整方向,这很难讲清但有必要。可是抱歉,我说不太清楚,自然而然的事,就像走在路上突然想起一段忘了词的旋律,一遍遍的重复一样,循环往复的不断地去找一个情绪和技巧相应的状态,没有什么原因,没必要动不动扯大旗,而且我个人没有什么抱负理想,更不想也完全没有必要说的多么冠冕堂皇。非说创作,其实就是一个自我审美满足。每天看那些老东西,看得腻了,想要寻找一点新的刺激,新的花样,在别人那里得不到,那就自己来,按着自己的想法需要去私人定制。这个东西本来是很个人的,不想轻易被人猜到看透,甚至有故弄玄虚的想法,所以要我去主动表述,有点强人所难。但必然的是我不是绝对个性的存在,会有一部分和我一样的人,刘熙载说学有九分为己,一分为人,故而在满足自我审美需要的同时也有可能满足他们的需求,然后被冠一个所谓画家的身份。所以别人想要了解,而且是理所当然,名正言顺了。但是我满足对方所谓求知欲或者窥视欲的方法只有信口胡诌的自圆其说,有时候也不那么圆,甚至方了都有可能。因为我说了这个东西就会被定性,只能是那个,其他再对便也是错的了。这个工作作为创作者是希望能有批评家来做的,痒须是他人挠才有滋味,所谓入木三分骂亦精,可是出名了才有资格被骂,可惜我只是无名之辈。当然,这个时代也没有能力来下这个结论,不论好坏。但人终究要面对自身,尤其是要面对他人的人,更要认真的面对。要经常的撒泡尿照照,趁年轻,毕竟年纪逐渐大了尿少沫多就看不清自己了。</p><p class="ql-block">高中那会老师说我是不具备普遍参考意义的特例,当然他的意思是反面典型。我给自己的定性是一个脱离时代的对旧传统还有眷恋的年轻人,或者说是新时代的老手艺人,所以我们的眷恋也必然只能自我满足。我有时候也尝试着去接受新的东西,以致后来更加排斥了,因它不具备我所需要的美感。我想的是在传统视觉艺术中去摸索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方式去表达我发现的本来就存在的美,不奢望有什么拓展延伸,只是尽可能让它多一种呈现方式或者形态,我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我的所谓创作意识必然会有带有这个时代背景下的这种取向或者那种局限,那是别人眼中的我。至于我,身在此山中,但行此山路。已入此山居,或成此山景。</p><p class="ql-block">——新展后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