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刚刚解放那几年,荆州城虽说是地区行署、江陵县和城关镇三级政府的所在地,却没有两千多年前作为楚国都城“郢”“朝衣鲜而暮衣蔽”的喧嚣与繁华。城里人烟稀少,除了南门正街和民主街基本保存完好以外,其它地方曾经被炮火覆盖,只是星星点点、稀稀疏疏有些破败的房屋和零散的居民。总人口大约只有万把人。</p> <p class="ql-block"> 人民政府根据老百姓的要求,在城里新开办了一所全日制小学校——城关(胜利)小学。学校的牌子就挂在关帝庙没有大门的廊柱上,怪模怪样的。我从私塾出来,就到城关小学读一年级。</p> <p class="ql-block"> 教室设在关帝庙高大的正殿里。破衣烂衫,皮肤斑驳的关老爷端端正正坐在大殿正中间,不分日夜苦读春秋。</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年级的教室在关老爷的左手,和面如冠玉的关平在一起;二年级靠着关老爷的右边,与凶神恶煞的周仓为伍,中间隔着不足10米的距离。两边的朗朗书声关老爷都清晰可闻,关老爷刻苦学习的精神也是老师常常用来现身说法,对我们进行教育的有力精神武器。</p> <p class="ql-block"> 等我升到三年级,学生渐渐多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我们只好搬起桌椅书本,迁移到与关帝庙隔城门相望的天主堂。天主堂后面有座空着的四合院,打扫干净了作为教室,只是窗户太小,光线很暗,遇到阴天下雨,跟伸手不见五指差不多,又没有电灯,老师就带我们到天主堂高高的“大厅”里玩。那里最吸引我们的既不是神像也不是圣经,而是神秘的地板下面,像地下室又不是地下室,很像电影《地道战》的一些场景,是躲猫猫的最佳场所。</p> <p class="ql-block"> 五年级的时候,学校为了方便管理,终于集中到了一起,不过中间还是隔着一条南门正街。初小在街北边征用的几间民房里;高小部分是街南面一座资本家的大宅子,从街口一直延伸到城墙脚下。我们五年级两个班面对面就靠着城墙。</p><p class="ql-block"> 那段时间,我与城墙结下了不解之缘。每次下课都要借助上厕所的机会,快速跑上城墙,远眺城外的风景和护城河里飘荡的木船,似乎有什么希望就在远处向我召唤。啊,那是母亲河——长江!</p> <p class="ql-block"> 两年后,我考入了城关中学。再后来,城关小学又分成了几个小学,名字也就不复存在了。教过我的先生们,有的当了小学校长,有的当了中学老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感悟生活之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