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石堂东关上环行 2023-11-25

菜来了

<p class="ql-block">周末山行,老冯再度出山带队,目标是房山区霞云岭乡的后石堂,线路和之前从庄户垭口走大洼尖的逆时针反相,下庄户村,转下新梯子,走龙仙宫沟,到东关上的千榆路,再上行佛岭沟,顺时针环行返回后石堂。老冯热情洋溢地渲染当年我们初走佛岭沟千榆路,凑句成诗的浪漫故事,有意压低行程距离,结果上次后石堂山行的干将老韩和杨晓莉硬给吓退了。</p><p class="ql-block">令我没想到的是更多的山友知难而上,蒋丹老章、老郑小姚、朱秀丽刘勇、黑砚老祁四对夫妻,还有老蒲、老王、陈虹、张卓梅,加我一共14人。这么大的阵容,体能参差不齐,着实替老冯心忧。宏伟计划要山上山下来回倒腾,这队伍该怎带?队伍庞大人气自然旺盛,参与者个个兴高采烈,没人去表现什么忧患意识。我吸取以往的教训,做好老队员的本分,不再僭越妄议,干扰领袖的决策和威权。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顶着。</p><p class="ql-block">后石堂的山谷道路受7-31洪水戕害,毁损严重。现在正是紧张的施工修复阶段。我们车队突入山谷深处,和建工人员的繁忙劳碌,景象很不协调。狭窄的通路,一辆施工铲车正慢吞吞地行进,好一阵才腾出空地,让我们超车过去。当日赶上北京降温,天气奇寒。山间气温大概零下5°左右,微微寒风还夹带零星飘雪。徒步开始时间比上次还晚,大概9点半多了我们才向村东侧主沟行进。</p><p class="ql-block">沟谷以往草木繁盛,有不少的零星庄稼地块,7-31山洪后彻底换了模样。雨洪将沟底的碎石泥块一扫而光,袒露出高低错杂的青白色基岩,棱角分明,粗砺坚实,纤尘不染,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原始粗犷之美。山梁一侧耸立的地质灾害自动监测器,已远离故址,护栏散架,仪器倒卧不起了,恰似战斗牺牲在岗位的英烈。羊圈若没有预警搬家,那就惨了。然而我们只是偶尔一至的游客,不是社会工作者,无心去调查关切民众疾苦,更多是欣赏大自然的暴力。有处裸露基岩呈弧形,多层台外观颇似微型的古罗马斗兽场。上次老贾在此留影,我调侃场地太小了兽太大了。此回又成了大家的打卡地。队友们或快或慢地行进,一个半小时抵达了松林垭口。趁大家歇息的功夫,老郑松林深处搜寻,仅收获一片干松蘑,战绩平平却来之不易。</p><p class="ql-block">平静祥和到底只是表象,暗潮汹涌才是真情。天空逐渐放晴,队伍全员继续向庄户垭口进发。我走在队伍前面,终于听得老冯老蒲为行进路线发声商议。不知道目标计划有无变动,他们没主动告知,我就继续装糊涂置身事外。因陪伴队友又变成了殿后人员,待我赶到庄户垭口集结地时,山行的战略布局已经完成。老冯率领精锐下行庄户,继续征程,老郑负责照看留守队员。原来行动之始老郑老蒲他俩就有分工默契,一个安置收容,一个攻坚导路。难怪队伍如此从容淡定,岁月静好,是有人负重前行。有老蒲老郑这样的贴心操持,何去何从,任凭队员自由选择,当家的老冯故能每每“潇洒走一回”。老郑和我是17年同行的“四方面军”故人,非常期待能一同前往佛岭沟,踏足桑树台,一雪前耻。老郑老蒲的理性安排,是保障整个队伍山行安全的着想。情势已然两分,老冯等人早已远去,唯有老蒲还在视线之内。容不得我作什么纠结感慨,匆匆道别老郑诸人,一路追赶前去。</p><p class="ql-block">整个山岭下来,到庄户村口,才和队友们并行一处。环行队员三老三新,老冯老蒲和我是识途老马,老王蒋丹老章是初来乍到。蒋丹让夫君老章加入,稍有些出乎预料,估计体能大有长进,才有足够的信心不拖后腿。如此精兵强将,勇气倍增,尽管征途艰巨,时光紧张,按下午5点天黑,只要在2点前后进佛岭沟,若无意外发生,今日山行大概率可顺利完成。从庄户山西侧顺输电线杆,走来到南端的山脊垭口,这段路我竟然有部分失忆。好在道路清晰,老冯老蒲在队伍中坚挺,才掩饰了我的怯场,留给新人们皆是胸有成竹的底气。熟悉的山景道路不断呈现,往事历历涌上心头,我们回味分享当时的山行趣事。讲者眉飞色舞,张扬自醉,听者如闻仙乐,向往入神。我们的新故事,他日又将成为后来者的心中传奇,此诚山行文化之乐也。</p><p class="ql-block">垭口下来,是紧贴山崖峭壁的一长段台阶下行山道,由于峭壁雄伟高峻,堪比青银沟里梯子峪,是赵斌命名新梯子,老队员们在此上行下攀,不下五六回了。百年不遇的暴洪,并没发生多大的地貌变化。令我们耳目一新的是荒僻峭壁下,满足基建需求搭建的铁架钢缆的卷扬机。现在工地已经完全停工,悄无人息。新梯子下行后,有宽阔的简易车道和混凝土路面的龙仙宫路对接。路边枝头高挂的柿子,个个红澄澄的招人喜爱。老章蚍蜉撼树,爱而不得,望柿兴叹,正应了古语“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p><p class="ql-block">跨过河沟转到东西向的千榆路。千榆路路口是京西十渡风景区的二渡千河口,尽头是东关上村的榆树窑,属房山区张坊镇辖地。17年千榆路进行了升级改造,河道桥涵经过优化加固治理,宽阔的混凝土公路,经受住了洪水的施虐。队伍保持急行军状态,后石堂之初磨叽的时间,基本给补了回来。下午2点一刻,正式进入了佛岭沟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17年夏,我们从后石堂上窟窿山下榆树窑,回走佛岭沟。队伍来到千榆路分成两拨,老冯老蒲走在公路上,我和老贾老郑老李,外加赛摩耶的宠物狗“格格”,走在距之二十米高的山腰上,趾高气昂,自是不在话下。可惜队友各行其是,先是老贾老郑的劳燕分飞,后是老李和“格格”的体能不支,孤身落魄的我,一人来到桑树台和老冯老蒲汇合,受尽了讥讽和嘲笑。感叹自己类似长征途中的四方面军领导,兵强马壮的队伍发生重大折戟变故,好丢人啊。一洗前耻就在今日,故而大家路口暂歇之时,自己一马当先,率先开路。</p><p class="ql-block">佛岭沟谷深悠渺,断崖峭壁比比皆是,迷魂阵似的山谷断不可掉以轻心。印象中不是顺沟而下,是从几个山包断续盘旋下来。进山不久来到沟头分叉处,果见右侧副沟有显然的上行山道。我前行了三五十米远,在初冬暖阳之处等候队友。老王蒋丹老章来到路口,我呼唤他们离沟上山。老冯老蒲不以为是,引导队伍继续走大沟。我的争辩毫无用处,大家只留下及时归队的招呼,队伍就离我远去。要坚持自己的主张,就该在路口引导,我很懊恼自己的行为轻率,等于变相地出让了路权。荒野深山,迷路落单是不能干的危险事情。自己的道路印象强烈,且行进方向和大沟一致,反倒是担心队友大沟深处或有难于跨越的险阻,他们要过不去怎么办?起码得保证一条正确的通道。于是脖子一梗,不听劝地继续向前。所幸道路如我所愿,很快就转向大沟方向的山崖,攀上近前的山包,是个空荡荡的农家羊圈。抬眼远望,佛门垭口就在正前方向。于是踏实下来,继续上攀,来到山梁高处。清晰地看见沟谷中蒋丹和老章行进的身影,而老蒲老王就在我的正下方说话。至此双方的担忧得到初步的化解,最后大沟里的队友盘旋而上,在前方和我汇合一路了。这时我忽然意识到,老冯和老蒲有可能17年后走通了大沟线路,这才是他俩不理会我的底气。</p><p class="ql-block">佛岭沟开道,固执己见非但没有挣回面子,还二度遭受同伴的批评和担忧,令我十分沮丧。之后不再作他想,规规矩矩地随队同行。老冯一再坚持道路在左的说法,主导着队伍向一层高过一层的沟谷迈进。老章参照了网友的轨迹,初始还大致对得上,后来越来越离谱。前方是陡峭的一字横排山岭,再无佛门显著的垭口特征。当年闹分裂的老贾老郑就在这山巅之上,和处在沟谷桑树台的我们对视。当下前方已不可能有桑树台那样的平地,隐忍许久的我,终于开口质疑老冯的路线,并指出右侧山梁上的密林区,才可能是四面不靠的桑树台。老冯已失去对我的基本信任,怎么也听不进逆耳的忠言。老蒲在我俩的争论中,逐渐清醒过来。当初为接应困在山巅的老贾老郑,老蒲从桑树台下行,到这边沟谷来接应。他的判断和现身说法,让老冯意识到自己的偏差。然而我们横向跨越来到密林区,却和以往的印象大相径庭。林木丛中的羊圈变成三四座新塚,桑树花椒树踪影全无,更不见通行的道路,令我好生困惑。此时老蒲信心十足,引导队伍向台下右侧谷沟行进。近百米近乎蛮荒的地带过后,道路渐渐呈现,尽管荆棘遍地,坑洼错乱,前方的佛门重入视野,微笑地向我们招手致意。此时老章报告轨迹正确,已属续貂的狗尾了。</p><p class="ql-block">下午4点半,在金色余晖的照耀下,我们身处佛门,轻松喜悦地观赏夕阳贴山的美景。其后的下山道路,再无没有任何差错和险阻。澄清明亮的月轮,悬挂在东北向大洼尖的崇山峻岭之上,美轮美奂。我们行走在山脊之上,放眼四望,天地辽阔,映照着我们舒朗的心情。天黑前顺利返回后石堂,老蒲私下预备的夜行暗器,没派上用场。和大山相比,户外行的我们太渺小了,人人须有敬畏之心,只有集体的力量,才能纠偏察错,避免意外,让一切尽在掌握中。</p> <p class="ql-block">牺牲的地质灾害监护仪</p> <p class="ql-block">弧形石台,原始粗犷。</p> <p class="ql-block">斗兽场打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