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拍】曾经走过的路……

无愧我心

这几天贵阳寒冬凛冽，阴冷潮湿，间或飘雪加凝冻，于是只好宅家看书、做美食、整理手机相册。翻看前几天的照片，阳光明媚的，贵阳被冬日暖阳包裹着。那天在老城区办事，所到之处恰好在几个曾经工作的地方附近，于是索性沿着当年的路city walk,边走边拍，所有的往事如电影般一帧帧浮现眼前…… 【第一站】大十字 当年大学毕业分配回到贵阳工作，办公地点就在贵阳的地标大十字。 　　我们单位租用彩印中心四楼的几间办公室，办公桌、文件箱、保险柜充塞其中，拥挤而狭小。甫一到岗，恰好会计科负责综合的女职员快生小孩了，于是我就接替了她的工作。由于那时银行还未使用计算机，采用手工计账和核算，我们部门看似业务很少，客户也不多，可却十分繁忙。我每日的工作就是白天到财政、人行送单据、递报表、跑外勤，营业终了等其他人记完账，负责综合轧账、并制作日计表，于是每天与复写纸、圆珠笔、算盘、会计分录啥的打交道。随着计算机的普及和金融科技的迅猛发展，我们科当年一天的工作总量后来只须一个代码、或者一个扫描瞬间就完成了。我们这代人经历了银行结算从过去的原始落后到的如今的高速便捷翻天覆地的变化，能亲身见证这段历史，也算是一件幸事。 　　由于单位没有食堂，我家住的远，刚开始经常在大十字天桥边的“广东味餐厅”买喜沙包当午餐，后来父母给我准备了便当。我们家人一直比较重视饮食起居，厨艺也在线，我每天中午在办公室用电炉热饭，香味扑鼻，羡煞旁人。 　　第一次领薪得到一个半月的工资，兴奋不已。记得那时离中秋节不足一个月，商家正在卖月饼，于是下班后在“广东味餐厅”买了一斤广式五仁、一斤广式火腿，带回家给家人分享。在银行工作福利还不错，此后的日子，单位时常发些生活用品，家人也享受着我的福利，幸福感满满。 　　工作几个月，新鲜劲儿过后，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或许是每天的工作内容确实很乏味，或许是自己的性格与工作环境几分违和，对这种朝九晚五、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几分不甘，加之年轻，总想折腾一下，给自己多一些尝试和机会。由于贵州比较落后,当时除了国有银行，几乎没有其他体制的银行，非银行金融机构也相当少，跳槽就得改行。恰好楼下新进了一家公司正在热热闹闹地招兵买马，仔细了解了一下，原来是几个省外毕业回来的大学生自主创业，开了家贸易公司。巧的是，主要负责人是我中学的校友师兄，我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他是我们中学的名人，当年考上的是北大。或许是因为北大毕业的师兄有些光环，多了几分崇拜和信任，但是更多的是想给自己创造一些历练的机会，于是我立即报名应聘。一周后得到了公司的offer,这时我犯难了。一边是加入红红火火、朝气蓬勃的年轻创业团队，尽管前途尚不可知，但是团队几个核心成员的踌躇满志的气势扑面而来，勾画的愿景蓝图令人振奋；而另一边是我渐已熟练的工作，较好的薪酬待遇和稳定的工作环境。经过权衡后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师兄的这家公司开业没多久就在贵阳创立了一个家喻户晓的童装品牌，淘到第一桶金后又转型开了家药𠂆、后来成为一家上市药企，再后来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商海沉浮，事事难料，成败得失均在情理之中。对于当时自己的选择，既无庆幸也不遗憾，只是回想起这些时我在想，如果当初选择应聘，人生之路或许又是另外一番模样。现在想来，一个人在决定是否走出舒适圈时是要有相当的勇气的，也需要有权衡利弊的智慧，同时也是讲运气的。 　　曾几何时，大十字是贵阳市最繁华的地段、最核心的商圈。如今城市建设改造，大十字的商业流量被周边新建的商业综合体分流，加之传统商业被边缘化、近几年经济环境不好等多重因素，大十字的商业环境一直处于劣势。 ⬇️如图我所站位置，当年是贵阳市第一商场，类似现在的综合体，人气十分旺盛，如今已成为休闲广场。 　　人生的第一张“艺术照”就是我参加工作几个月后，在第一商场的一家影楼拍的。所谓“艺术照”无非就是多了一道背光，涂了些唇彩，远远赶不上如今的化妆师“化腐朽为神奇”的水准，服装是一件脏兮兮的外披。 【第二站】省府路 我工作不到半年，银行的办公大楼建成，我所在机构最先搬进去。 　　记得那时正值年末，是贵阳最阴冷的季节，新建的办公楼没有中央空调。为了取暖，在营业厅办公区中央搭了一个煤炉，但由于营业厅太大，四面透风，并不暖和，加之是新房，又冷又潮，那年的年终决算在新办公楼度过的，冷得够呛！ 　　我当年的办公楼多年以后转给了另一家银行。前几天经过那里，门前台阶依旧，只是增加了残疾人通道。 　　记忆深刻的是：贵州的足球夙将黎兵获得当年国内赛事个人奖杯，来我们营业厅办理代保管业务时大家与他在门前台阶上欣然合影。 时隔几十年，中国已经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国地位日益凸显，可国足的水平仍然很稳定的保持落后状态，甚至还不如黎兵时期的国足，不禁让人唏嘘！ 　　好笑的是，当年号称“第二营业部”的小贩，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还在从事着老本行。 【第三站】中华北路 到中华北路工作是那年擢任管理人员，可是路途却并不顺利，还好的是，在那个机构工作期间，获得几次外出培训机会，前后共计半年之久。特别是交了若干好朋友，20多年过去、无论省内省外一直保持着联系。 　　这幢楼留给我最美好的记忆是：那时女儿三岁，刚入幼儿园小小班，我每天上班送，她爷爷奶奶负责每天到幼儿园接。幼儿园离办公室不远，爷爷奶奶常常接到后、在下班前带她到我们银行。女儿生性活泼、性格外向，来银行玩是她很开心的事，见到我那些年轻的同事们，常常手舞足蹈、大大方方地表演。可惜那时候用的爱立信手机没有拍照功能，没有记录下女儿可爱的瞬间，但给大家留下了深刻记忆，至今当年的同事仍津津乐道。 【第四站】小十字 初到这里报到时心情是比较落寞的：机构规模小、办公条件差，可是“一把人”的人文关怀、他和团队营造的和谐氛围，一下子驱散了内心的阴霾，使我迅速融入这个温暖的集体。 　　隔壁的“好利来蛋糕店”是我们加班时、员工生日时、我回家哄女儿时常常光顾的地方。这些年商家经营起起落落，经营寿命短之又短，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小十字“好利来”仍然坚守在那里，门面大小无乎未变。据悉，“好利来”品牌的老板将家业全部交给海归的儿子打理，年轻人赋予了新的活力和时尚潮流元素，一改父辈经营时的不愠不火，而是充分迎合市场、迎合年轻受众的口味，将“好利来”打造成了潮牌和网红。不得不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很厉害！ 【第五站】神奇路 我所在的小十字那个部门是房地产金融的专业机构，那些年正处于中国房地市场的起步并快速升温的阶段，市场前景广阔，金融需求日益增长、业务规模迅速扩大。但囿于营业环境所限，于是上级行在神奇路购置了两层临街商业地产用作我们的营业网点和办公场所。 为了打造一个设计理念前卫、新型银行亮丽形象凸显、综合运营功能齐全的营业和办公场所，在拟定装修方案时，团队成员可谓费尽心思。“一把手”提议索性走出去，借鉴和学习发达地区的经验。于是派我带着装修公司到上海实地考察。回来以后，几经筛选，确定的装修方案得到广泛认可并实施。 　　那天经过这个曾经工作数年的地方，门前的小树已长成几层楼高的大树，枝叶茂盛遮挡了门头，从街对面已看不到偌大的招牌了。我故意没有进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也无心怀旧，只在门外匆匆拍了一张照片逗留片刻。 　　我到神奇路上班几个月后，家也搬到了南门，离办公室只须步行十多分钟。我每天上下班沿南明桥前行，跨越南明河，却无心留意两岸的风景。贵阳的甲秀楼胜景近在咫尺，也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只是依稀记得南明河水比较混浊，而这些年，经过环保治理，现在的河水似乎比以前清澈许多。 　　那几年银行正处于转型期：科技创新，系统迭代、人员优化、目标考核、市场拓展一浪高过一浪；测试、竞聘、存款、内控、KPI充斥着日常工作和生活。那些年带着女儿在办公室加班熬夜是常事，替客户解决各种问题甚至家庭事务也不鲜见。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了，身处旖旎，却无心看风景。 　　虽然工作很繁忙，但是团队和谐，合作愉快。工作之余的集体活动也记忆深刻。最难忘的是最后那次员工春晚，除了年轻员工表演的“嘻唰唰”小品、班子成员的“大长今”舞蹈、再有现场“意外感动”直戳泪点，央视春晚的桥段和戏码都用上了。 　　那天趁着阳光明媚，弥补了没有甲秀楼留影的遗憾。 【第六站】瑞金北路 到瑞金北路工作了5年，这里留给我的难忘记忆也颇多。那些年最上头的是客户争夺战；最刻骨铭心的是被客户的耍弄；最引以为傲的是很多客户和同事，时隔多年，虽没有了工作的链接，但还保持着紧密联系甚至成为亲密朋友。 当年管辖的网点如今成为社区服务中心 　　瑞金北路上驻有若干金融机构和国企，有一个显著的特点，这些单位的办公楼正门方向都是“歪门邪道”，几乎没有正对瑞金北路街面的，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有什么说法。 从路口起点往北数起，比如：新华书店，正门面朝环岛。 比如这家酒店，也是正对十字路口。 这家医院也是面朝十字路口 这家银行也是…… 这家公司也是…… 我所在的办公楼也是…… 最典型的是这家，明明位置没在十字路口，可是正门也是躲在里面，斜对着瑞金北路主干道。 很久没到瑞金北路，曾经多次去过的客户单位的职工宿舍，不知为什么，现已人去楼空。 连庭院大树也被连根拔倒…… 　　那些年经常去这里打探煤炭整合方案，并顺藤摸瓜对接参与煤炭资源整合的集团企业。这些年几起几落，煤炭行业为贵州人民抵御寒冬带来了温暖，不知道有多少企业和矿主熬过了“寒冬”呢？ 　　在瑞金北路机构工作期间，大都在食堂就餐，难忘的是食堂李师傅做的遵义豆花面。师傅的手艺真心好，加之我融入了对过往的怀旧味道，至今难忘，以至于从此以后，没吃到过更好的遵义豆花面。不过瑞金北路这家老字号的“鸡丝豆花面”还是很不错的！ 每次家里人久居外地回来，第一站必打卡。 【第七站】中华北路 从上学到工作，一直处于接受别人的挑选、接受组织的安排状态中，自己从未有转学或主动调换工作的任何经历。在自己步入职场后半程时，不时有当年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袭来，于是在机缘巧合的当口，在已不具备优势的尴尬年龄，毅然决然选择了跳槽，作为新机构的筹备负责人在这幢楼的临时办公室呆了一个多月。职场30年，一直在基层工作，从未留守“机关”，这一个多月的经历算是弥补了空白。 【终点站】大十字 筹备工作完成后，入住大十字这幢楼办公。巧合的是，大十字是我踏入职场的第一站，也是职场的最后一站，且两地办公室的直线距离不足50米，可以说是从起点回到终点，正如人生，兜兜转转，重回来时的路。 当年开业时的热闹场面犹在眼前，爵士乐队表演的萨克斯“回家”仍在耳畔…… 　　时隔24年，当我再次来到大十字工作时，当年的八边型天桥，已经改头换面成“甜甜圈”了。 　　“甜甜圈”饱受诟病和戏谑，在使用近20年后在我离开大十字前一年，为了优化大十字的中心景观，政府着手拆除大十字天桥，改成地下通道。 　　拆除那时，我与“甜甜圈”紧邻近三年，加之曾两度在大十字工作，经历了大十字天桥从无到有、再到无的过程，于是拍下了照片，留作城市变迁的纪念和承载着岁月的记忆。时至今日，又过去8年多了，时光飞逝啊！ 　　刚刚离开职场那段时间，还有些意难平，每每开车经过时，内心隐隐作痛，不敢直视。没多久，啥感觉都没有了。 前几天，旧地重游，只见这里已改弦更张，引进了新的业态，除了装修、装饰风格、功能完全改变，甚至连气味都彻底变了。 【结束语】 结束了city walk，回顾了曾经走过的路，无所谓留恋，旨在记录一路上的点点滴滴，不忘来时路。想起那句话：过往皆序章，未来皆可盼！ 无愧我心辍笔于：2023年12月19日观山湖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