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

巧克力Qiaoli Li

文字：巧克力图片：巧克力制作：巧克力 　　闲来无事，老妈又一次捧出她似如宝贝的相册。 当我从老母亲手中接过相册，取出所有照片。看着老母亲，饱经风霜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指着满桌的照片，滔滔不绝讲述着照片中有趣的故事……我洗耳恭听。 我的心好似跳动着的旋律，揣摸着母亲又要在这些浅浅的港湾里，找到她酷似想要的东西。也许，是她失去已久的回归感吧！或许，寄托着她的哀思与期盼！这时的我，也已潜移默化，不可自拔！ 当我将最早的，有些模糊不清的、全家福合影照，捧在手里，仔细端详着泛黄的照片上，不易忘怀的、亲切而熟悉的面孔时，思绪万千！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些蹉跎岁月里。回到了我常常会梦见、久违的绥德延家岔、苗家庄……见到了慈祥而可敬的外婆、外爷以及所有的亲人们。 早些年，母亲上初小时，经人介绍，在绥德和父亲成婚。由于工作需要，母亲一直随父亲（武装部工作）辗转陕北多地。养育了我们六个子女，在我们兄弟姐妹之中，我排行老大。那年，由于三姨无一子女，小妹（星星）不到半岁，就让三姨、三姨夫再三的央求抱养。那时的我，只听大人们说，小妹跟着三姨会享福。 在我记事起，从小到大，就喜欢去外婆家，不只是因为，我对那里有着特殊的情怀，而是因为，那里有简单的幸福和快乐！任性的我，到外婆家住上几天后，就一定会嚷嚷，要去二十里以外的大姨家（让大人带着，大多时都徒步，运气好时，公路边挡顺车坐），中途在四十里铺的下游，转坐大木船，摆渡过无定河后，继续徒步到苗家庄大姨家，找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大姨家六个子女）以及其他玩伴玩。虽然，那时出行很不方便，但是，就因为大姨家里红火热闹。那段童年时光，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延家岔是母亲的故乡。外婆和外爷，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一生养育成五个女儿（老妈排行老二）。常听老妈念叨，外婆命里只有女儿。她们小时候在老延家族里，受到了许多的排挤和不公待遇。后来，五姐妹先后都从这里走出，各奔前程！ 早些年，五姨为了照顾瘫痪在床的外爷，以及后来多病的外婆，不辞劳苦，辛勤耕耘，付出了许多。再后来，外婆、外爷百年之后，在外地工作的五姨夫，带着无后顾之忧的五姨和他们的三个孩子，方才走出了延家岔那块贫瘠的黄土地，去了远方，过上了好生活！ 小时候的我，非常期待外爷和外婆的手艺；长大后，非常感慨五姨的辛劳与担当！ 永远忘不了，外婆家里的热炕头、（睡在热炕头上，外爷出的有趣谜语：红灯笼绿宝盖，姐姐提上妹妹爱～打一蔬菜名；圪搐毡圪搐被，圪搐老头里面睡～打一吃的东西；还有……）大石板炉灶、大风箱；院子里的石磨、石碾、驴圈、红枣树。忘不了，后塌的那棵结满红里透黄、香甜可口的专子红（杏子），咬一口下去，果香四溢，回味无穷！ 从小我就“无心无肺”，唯独长了个吃的心眼。经常会惦记和永远也吃不够的、门箱柜子里好吃的东西（里面有大人们不舍吃的、少许的、亲戚们拿来孝敬外婆、外爷的、美味的果馅、甘炉、雪花糕点和糖果等），当打开门箱柜的一瞬间，香喷喷的味道扑鼻而来，让我魂牵梦绕、直留口水；我还会经常惦记外婆用独特的手法，做的美味佳肴～麻汤饭（麻汤饭匾憨憨～外婆的口头禅）。 冬天里，每当，打开瓦罐里的大红醉枣，一股正宗的酒香味扑鼻而来，吃到口中，奇特的味道，让人流连忘怀，不舍咽下；再咬上一口，冰甜、香酥、掉渣、可口的黄馍馍，好似神仙一样、感觉好极了；还有难以忘怀的咯嘣菜……是外婆的“味道”，在其它任何地方都品不到！ 曾记得，无数个日日夜夜，五姨为我有皮疹的腿上摸药疗伤，无微不至照顾我。那时的五姨，是外婆家的顶梁柱，用她单薄的肩膀撑起整个家。田间、地头、种地、担粪、灌溉、收割、打场……春夏秋冬、家里家外，苦活累活都她干，她疲惫的身影无处不在。 那时的我，稍记一些事，一点忙也帮不上，还给五姨添了不少的麻烦。 记得那天，秋风瑟瑟，水壕边洗衣情景历历在目。当壕水浸湿我的双手时，我立马收回，觉得冰冷刺骨，不敢再下手。站在一旁，直打哆嗦的我，惊奇的看着埋头洗衣的五姨，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觉得五姨怎么那么的厉害！让我难以忘怀。 看着照片里的大姨，仿佛听到，喜鹊在苗家庄院子里的、那颗大树的枝头上欢唱；仿佛看到精明能干的大姨，将一大家子的生活，操持的红红火火。地里、家里那都少不了她（大姨父上班，家里的农活家务，全靠大姨和放学回家的哥哥，姐姐们干），当夜深人静煤油灯下，大姨还在不知疲倦地缝衣补袜；背着宝哥、喜弟偷偷塞给我好东西吃。 仿佛看到了，院子里的兔妈妈，又下了一窝毛绒绒的小兔儿，时不时的在窝里窝外，进进出出撒着欢；涧畔下，青山绿水间，我们一群孩子（宝哥、林弟、喜弟、建祥弟以及小可爱跟屁虫～虹妹）在清澈见底的小河里、圪岔涧戏水，听哗啦啦的流水声，欢笑声伴随着流水声回荡在山水之间；看到天真贪玩的自己，也会随巧姐、建姐姐去小河里洗衣服；帮大姨拉风箱；跟着宝哥给兔子割青草…… 又仿佛看到了，涧畔对面坡洼上的果子红了，随永哥、建姐姐一起扛着耙子，摘树上红果子吃，回家时，再带一些分给小可爱…… 不曾忘记，大口大口吃着香喷喷的玉米、南瓜、洋芋和高粱饭……一年到头，终于盼到年关，杀鸡宰兔，忙里忙外，家家户户贴窗花、贴对联、挂灯笼、放鞭炮，穿新衣、戴新帽、压岁钱、醉枣、糖果，还有年糕、八碗、有酒有肉的美味佳肴，摆上桌（大年三十，一年之中唯一的、最好的饭菜。也就是现在平时，每天都可吃到的家常便饭。）。 那时，贪玩的我们，无拘无束，同吃一锅饭，同挤一个炕头熬年，说说笑笑，其乐融融，熬到大半夜，一个个都熬到梦乡里去了，哈哈！竟然有人还尿了炕（不妨细说）。早起后，喝上一碗香浓可口的自酿米酒，既解乏又提神，照样，什么事都不耽误。正月里，喜气洋洋，跟着哥姐，拉着弟妹，追着秧歌看热闹、串门拜年……苦中作乐，年味十足！ 今非昔比，暮年的我，幸福地生活在当下。找到了自己怀旧的乐趣，充实自我，打发无聊时光。抚平一些过去的遗憾！找回一些失去的东西！来安慰补给一下内心的伤感。 仿佛再一次品到了大姨做的饭香衣暖！品到了在城里的三姨、三姨夫，亲手做的超可口的酥油果子！品到了四姨、四姨夫，从远方探亲带回的大咸鱼。再一次看到了，行走在数九寒天中的五姨，挑着时不时会溢出的两桶满满当当的井水，艰难地向外婆家走来；二姨、二姨夫（老妈和老爸）带来了生活用煤，让外婆外爷高兴的合不拢嘴；外婆病床前，吃到老妈带去的香蕉时，满心欢喜地说，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那年月，有多么的不容易！ 不曾忘怀，四十里铺、葡萄梁、三姨家……点点滴滴的你我他！ 岁月如梭，不堪回首！不经意间，几十年过去了，光阴不负有心人。 近些年，那年那月的那一天，春意盎然，微风不燥。我们俩口子和大弟大妹，带着心心念念想要回老家的老妈。大弟自驾，我们一起驱车去绥德，看望亲人们。又一次回到阔别多年母亲的故乡～延安岔，实现了我们同行的素愿。 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城乡变迁也在高速发展。原本，熟悉的延家岔改变了许多。远远望去，已有纵向几条现代高架桥，从外婆家窑顶上方的不远处掠过，笔直的高速公路通向四面八方…… 我们一行风尘仆仆，先去了后塌山上，祭祀了外婆、外爷。后向外婆家的方向驶去（我们都想顺路了却一下心愿）。瞬间，一路的辛苦颠簸已烟消云散了。 当我们的车子缓缓驶入延家岔，步入眼帘的是尘埃的老村子，有许多地方不再是过去的模样。无论怎样，也挡不住我内心深处，幸存的、熟悉感和亲切感悠然而起！ 当车子近距离停放好后，我们扶着年迈的老妈，徒步来到外婆家大门口，一把门锁挡住了进门之路（意料之中）。我迫不及待探着头，从门缝里观望，只见杂草丛生，人走院静……笼罩在我心目中的、袅袅炊烟的外婆家，面目全非。先让老妈缓缓神，扶老妈随意座在门口的石板上，休息片刻。老妈感慨叹息！站在门外的我，不知所措，凄凉的感觉悠然而升！当时的心境，我是太不甘心，也许是想从某个最熟悉的角落，那怕是找到一丝丝的拥有和停留！ 许久，我们外观之后，缓缓的不辞而别……随后，去城里看望了年迈的三姨夫，多病的大姨、永哥以及其他亲人们。 人生如梦。一张张照片，是年代生活的缩影，伴随着年代的记忆，见证着岁月的痕迹！无情的岁月，让我们失去了许多！我们有太多的伤感！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的遗憾，有太多的无奈，更有太多的担当！不舍外婆外爷早逝，遗憾没能享上一天福；无奈大姨晚年病故，三姨英年早逝！ 但愿有生之年的老妈、姨姨和姨夫们以及天下所有老人，延年益寿、幸福安康！并祝愿所有亲人们，都放平心态，享时光的暖，顺其自然，渡人间的难。 人生来世，原本就是一场修行。我们无法预测，明天和意外那个先到。父母为儿女付出了所有，但愿我们做儿女的，能尽力而为，让辛苦一生的老母亲们、老父亲们，在有生之年，不要太辛劳！我们一起加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感恩遇见，感谢有你！ ～此篇献给所有的爱心人士！ 图一：延家岔外婆家部分院落；图二：全家福！（摄于1970年。）第一排左起：林弟、喜弟、三毛妹、虹虹妹；第二排左起：大姨、外婆、外爷、三姨、永哥；第三排左起：五姨、大姨父、三姨夫、四姨夫、四姨。下图：全家福！（摄于1989年。） 下图：第一排左起：五姨、二姨、（外婆）怀抱凯弟、（大姨）、三姨；第二排左起：（二姨夫）、（大姨夫）、三姨夫。 下图：慈祥的（外婆）和她可爱的孙子们！ 下图：第一排左起：老二、老四；第二排左起：老三、老五。 下图：大姨全家福！ 下图：第一排左起：巧克力、老爸、大妹、老妈；第二排左起：四姨夫、四姨。 下图：大姨（延竹琴），全家福！ 下图：二姨延润琴，全家福！ 下图：三姨（延筱琴）：我们一行参加小妹婚礼时，与三姨夫和小妹、妹夫以及小妹婆婆家人的留影！ 下图：老四延润梅，四姨、四姨夫！ 下图：四姨、四姨夫！ 下图：五姨延润芝，全家福！ 下图：相亲相爱最美四姐妹！ 下图：第一排：（二姨夫）；第二排左起：四姨夫、五姨夫。 下图：五姨延润芝 下图：宝哥和四凤嫂 下图：老妈和（老爸）！ 下图左起：老大、老二、老妈、老五、老三、老四。 下图：同胞五兄妹！第一排左起：老三（三毛）、老二（林）、老大（莉）；第二排左起：老五（虎子）、老四（候毛）。 下图：巧克力（老大）俩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