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火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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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冷夏热、四季分明的华中地区，冰雪覆盖的宁静乡村间，有一种不见笔端，却延续一千多年的“炉火文化”。“炉火文化”虽然文人墨客与凡夫俗子都未曾提起，但丝毫不影响它的“包罗万象”与精彩纷呈。

现代的社会瞬息万变，科技发达到了令人目不暇接、难以置信的境地。就连相对贫瘠、落后的乡村，也纷纷用无尘、无烟的空调，来御寒取暖、避暑纳凉。空调改变了人们的四季，使世人享受到冬暖夏凉的舒适，看似完美无缺、无可挑剔。但它总欠缺一份“温情”，远不及一家人围着炉火聊家常的温馨和亲切，更无文朋、诗友圈火话唐诗宋词的悠闲与浪漫。

夜雪齐踝深、滴露堆寒的清晨，披衣早起，抖索着推开寒门，生起炉火，邀三、五布衣侃友围炉而坐，无需验证码、也无需人脸识别，只须添柴，话题雅俗皆宜、话语油醋随添；“话域”尽可天马行空、信马由僵。这里没有“炉管”之监督，更无“线人”告密之提防。大家尽情地从晨曦聊到暮霭、从天南聊到地北、从茹毛饮血聊到遥感卫星。

古代的帝王谁勤政，谁懒惰，谁是昏君，谁是明主；历朝历代更迭的真相，如：才华横溢、清正廉明的崇祯为何落到煤山尽缢的悲惨；圆明园被毁的前因后果等等，偏离“教科书”地畅所欲言。炉边的小道消息不一定都确切，但它不受权势所左右，有些小道消息可能是事件的真相。

作为庄户人家，三句话不离本行，更多的是借火话桑麻。什么今年山地红薯丰收了，明年山地要换种花生；今年港地棉花高产，明年港地宜种玉米等等。抑或忧虑明年属龙，龙行雨水，明春的油菜是否遭受水灾••••••总之炉火边的话题，猎奇世界风云变幻、关注以色列与俄罗斯战火纷飞的少，也鲜有品评唐诗宋词、楚辞元曲的情愫，更无煮酒论英雄的豪迈、赌书泼茶的高雅，更多的是围绕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转悠”。

火炉边的谈与论，都是“君子动口”的，还有“小人动手”的玩棋、牌怡情的。两个人对坐，摆一桌象棋，斗智斗勇、互不相让、士卒必争；三人相聚，扑克一副，把“地主”（一种牌艺）斗得面红耳赤、天浑地暗；四人一堆，“拱”（一种牌艺）得风雨飘摇、山摇海翻。

漠视政治、厌恶战争的我，对远欧的战火、近东的硝烟总是视而不见、波澜不惊、风轻云淡，从不关心，做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寓公”（自吹了）、旁观者。又自知牌技不高、棋艺低下，总是端坐在炉火旁，捧本闲书、听着流行歌曲，在迂腐的道路上陶然自乐、踯躅前行。

毓秀

2023年12月19日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