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后武工队,在我们县诞生!

山上喝小酒

<p class="ql-block">我们顺平县是古老而又饱含生机的圣土,顺平县更是平凡而充满着伟大的热土,抗日战争时期,顺平县是中国共产党创建的最早的抗战根据地之一!敌后武工队,平原游击队,保定外围的神八路,都真实的发生在这里。今天我们一起看看让鬼子闻风丧胆的敌后武工队在我们县诞生的经过。为了不忘那段峥嵘岁月,让我们一起翻开冯志的小说《敌后武工队》,看看敌后武工队在我们县的诞生的过程和战斗生活的足迹!</p><p class="ql-block">下面就是小说的原文,我只是把小说里的地名与现在的地名简单介绍介绍。</p> <p class="ql-block">原文:</p><p class="ql-block">一九四二年五月一日,冀中——这块盛产棉、麦的大平原,这块拥有八百万人口的抗日民主根据地,突然遭到了一阵地动山摇的大风暴:敌酋冈村宁次亲率七八万精锐部队,从四面八方来了个铁壁合围,轮番大扫荡。这就是冀中有名的“五一”突变……</p><p class="ql-block">久经考验、在战斗中锻炼出来的冀中军民,在党的领导下,从五月一日开始,就日日夜夜地和敌人苦斗鏖战起来。苦斗,打乱敌人的扫荡计划;鏖战,粉碎敌人的围歼意图。但是,在敌我力量绝对悬殊的情况下,为保存有生力量,主力部队不得不奉命暂时离开冀中,朝山区转移了。冀中的工作,也不得不暂时转入了地下。</p><p class="ql-block">人说:“五一”扫荡最残酷。其实,残酷莫过于“五一”扫荡过后、青纱帐撂倒、西风吹来的秋末季节里。</p><p class="ql-block">那时,真是炮楼成林,公路成网。有人说:“出门登公路,抬头见炮楼!”真是一点不假。维持会、“防共”团和敌人取联络的情报员,各村都有;县界沟、区界墙,四通八达的电话网,遍地皆是。地主、老财、二流子还了阳;鬼子、伪军、警察们胡乱窜。人人脸上失去了欢笑,个个心里布满了忧愁。剪发的妇女,都梳起假卷,紧闭大门家中坐;年轻的小伙子,都留起胡髭装老人。</p><p class="ql-block">在一个凄风苦雨的秋夜里,冀中九分区留下的一支坚守地区的部队,也被环境逼迫得跟随参谋长朝铁路以西的山区根据地撤退了!</p><p class="ql-block">人是地里仙,一日不见走一千。这支撤退的部队,经过一夜的急行军,爬沟、绕点、穿过平汉铁路、通过层层封锁线,来到了山区,在分区驻地——贾各庄住下了。</p><p class="ql-block">注:这个贾各庄,就是现在我们县安阳镇的贾各庄村。</p> <p class="ql-block">原文:</p><p class="ql-block">进山区后的二十几里路,指导员魏强的鞋底就磨透了。第二天,吃过午饭,他坐在院里,在日头底下,穿针引线地缀补起来。这时,排长贾正挑着两大桶水,噔噔噔地闯进房东的屋门,哗哗地倒进了瓮里。</p><p class="ql-block">“哎呀,同志!瓮里都满啦……真,一住下,吃水就给包下了!”一阵尖细的、领情不过的话语,从屋里传来,这是房东老太太的声音。</p><p class="ql-block">“在咱冀中,想给房东挑也不敢。”贾正放下水桶,从屋里走出来。他一眼瞧见魏强手里的活计,笑哈哈地问道:“怎么,指导员,你这鞋也磨透啦?”</p><p class="ql-block">“可不是吗,你那鞋呢?”魏强用牙齿拔出针来,瞟了瞟贾正脚上的鞋。</p><p class="ql-block">“我这双鞋,是这次行军才穿上脚的。爬过铁路,走了七十里地,到杨各庄还蛮新呢;哪知,又往西走了二十五里山路,这卐字不到头的鞋底,就磨成了一张纸了!”贾正说着,抬起一只脚来给魏强看。接着又说:</p><p class="ql-block">“来到山里我有两怵。”</p><p class="ql-block">“一怵什么?”魏强剪断缝鞋的麻绳,抬起头来问。</p><p class="ql-block">“我怵山道长牙。不管你穿多么结实的鞋,只要爬上三天山,保准磨成透窟窿。”</p><p class="ql-block">“二怵呢?”</p><p class="ql-block">“我怵小米有沙。这边的小米,不管熬稀粥,焖干饭,吃起来常闹个‘咯吧’!不过,这边就比冀中环境好,你看人们又说又笑又唱又闹的劲头,哪像是打仗?”</p><p class="ql-block">“你说的打仗,非得像咱冀中那样?天明了,急忙盼天黑;天黑了,又怕天就明。打仗,成了家常便饭;行军,当成正式课目。要知道,那是敌人逼的。我们不愿意过那提心吊胆的生活,我们喜欢太阳,我们要欢乐、歌唱,我们愿意没有战争,永远和平。也就是为的这,才拿起武器来战斗。……”在魏强说话的当儿,远处传来跳荡轻快的歌声:“……我们在太行山上,我们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要他在哪里灭亡;敌人从哪里……”近处,货郎子正有节奏地摇着二夹铃。咣啷,咣啷,咣啷啷!喜鹊,叫着从空中掠过。孩子们嬉笑地互相追逐乱跑。姑娘们哄赶驴驮子送粪。小伙子们挑着刚割来的山柴朝家走。这是欢乐、劳动的景象;这是幸福、和平的缩影。这一切景象触动了魏强的心。他立起来,趿上鞋子,意味深长地问:“贾正,你来说说,‘五一’扫荡以前,咱冀中不也是这个样?”</p><p class="ql-block">贾正不吱声地点点头。</p><p class="ql-block">确实,“五一”扫荡前的冀中和这里一样,每到秋后,也是一片和谐、欢乐的景象:小伙子们甩着响鞭,赶着大车拉土、送粪;村边上,这里有人在打坯,那里有人在收拾大白菜;铿锵铿的锣鼓声,是村剧团在排练新戏;“打、倒、日、本、帝……”单字的集体朗读,是妇女们在上识字班;孩子们一蹦一跳地在场里打着霸王鞭;老人们蹲在庙台上晒着太阳闲聊天;咯哒咯哒的轧车声,嘣嘣当的弹花声,咔啦咔啦的织布声和嗡嗡嗡的纺线声交织在一起,响成一片和弦动听的和平劳动交响曲。……可是冀中现在变了。变成了一片凄凉、悲惨、血与泪的景色。想到这,魏强脸上热烘烘地有点发烧;贾正心里也翻上滚下的不大得劲。这两个在冀中生长成人的共产党员,他们知道自己的责任有多大。末后,还是魏强喃喃地说:“一切都是暂时的,要把它变过来!”</p><p class="ql-block">“有咱们的党,有我们的军队,有冀中的人民,咱们一定叫它变!”贾正挥动拳头也像发誓似的说起来。</p><p class="ql-block">“报告,魏指导员,参谋长请你和贾排长。”一个倒背小马枪、武装整齐的小通信员很有礼貌地冲魏强行着军礼。</p><p class="ql-block">“走!”魏强箍箍头上的毛巾,摸摸紫花褂子襟纽,按按腰间的驳壳枪,拽拽前后的底襟,和贾正一前一后紧跟通信员走出了大门。</p><p class="ql-block">参谋长一见魏强和贾正走进来,忙移开眼前的《抗敌报》,招呼他俩坐下。</p><p class="ql-block">参谋长本来就身高体壮,今天又脱掉便衣换了一套褪色的绿军服,所以更显得分外的魁梧、威严。他见魏强他俩对军服都露出喜爱的神色,凑趣地说:“你俩也喜欢这军服?军人嘛,只有在不得已时才穿便衣哩!”</p><p class="ql-block">魏强、贾正对视一下,笑笑,谁也没有言语。</p><p class="ql-block">“不过,现在你们还不能穿!你们跟我到这边来,是知道要干什么的!”</p><p class="ql-block">“知道!”“知道!”魏强、贾正同声回答。</p><p class="ql-block">注:杨各庄村,现在的白云镇阳各庄,已经分成了东阳各庄村和西阳各庄村。这段文字都是写的魏强和贾正在贾各庄村与当地群众的鱼水情深。</p> <p class="ql-block">原文:</p><p class="ql-block">“知道就好!根据咱冀中现在的环境,根据党中央的指示,我们现在要抽调一部分具有一定战斗经验和文化程度,能掌握和贯彻党的各种政策的优秀的共产党员,组织一支短小精悍的武装工作队,深入到敌后的敌后,去开辟敌占区。毛主席说:‘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鬼子让咱冀中根据地变了质,武装工作队就变成一把牛耳尖刀,悄悄地插到敌人心脏里,去搅和它个乱七八糟。分区党委决定调你俩去武装工作队,魏强同志担任小队长。你俩有什么意见?”</p><p class="ql-block">魏强听说分区党委决定派自己到武工队去,并且要担任小队长,当时不知是高兴,还是胆怯,总之,心里突突跳个不停。他,战斗参加得并不少,也负过几次伤,就是文化水平太低,对党的各种政策还不够熟悉;但是党对自己这样的信任,让自己负这么重的责任,却又觉得万分光荣;不过,他所担心的是完不成党给予的任务。稍一沉思,想到自己是个共产党员,在共产党员面前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于是忙站起说:“服从组织需要,没有意见。”</p><p class="ql-block">贾正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也跟上一句:“没有意见。”</p><p class="ql-block">“那好,有什么问题,到了武工队还可以提出来。行政介绍信在这里。”参谋长说完,回手将桌子上的一封信拿起,递给了魏强。“到南峪找杨子曾同志。他原是十八团政治处主任,你们的老首长。现在是武工队队长兼政委。”</p><p class="ql-block">魏强一听说是自己的老首长杨子曾同志在武工队负责,心里高兴得立刻开了花,要不是在参谋长面前,他会像孩子似的高兴得蹦起来。他心里说:“这可好,又回到自己最熟识、也是对自己最了解的人的跟前做工作,真想不到!”</p><p class="ql-block">贾正也欢喜异常。他恨不得魏强立刻就走,也恨不得一步迈到南峪去会会自己分别好几个月的老首长杨子曾。</p><p class="ql-block">一切事情办好,魏强他俩转身刚要走,又被参谋长叫住。跟着,朝他俩递过一人一双毛边底、实纳帮子的青帆布靸鞋:“带去,预备练兵、执行任务用!”</p><p class="ql-block">注:上级决定成立武工队,让魏强他们去找杨子曾。南峪,抗日战争时期我们县政府所在地,现在属安阳镇!</p> <p class="ql-block">原文:</p><p class="ql-block">贾各庄到南峪,中间只隔个小山梁,不到二里地。魏强、贾正不到吃一顿饭的工夫就赶到了。</p><p class="ql-block">杨子曾三十刚挂点零,细高挑,微有拱肩,白白的脸膛,下巴颏长满了胡髭,说话不紧不慢,态度非常温和,凡是和他接近过的人,都感到他亲切、热情,因而,也多拿他当成自己的兄长来尊敬。</p><p class="ql-block">杨子曾见到魏强、贾正,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东南西北地扯了些闲话,便将武工队的情况向他俩做了个简单的介绍。之后,将魏强分配到一小队担任小队长,贾正也被分配到一小队当队员。</p><p class="ql-block">武工队人数不多,四十六七个人,可是从人员到武器,真是棒得出奇。讲武器,除了有机关枪、掷弹筒等自动火器,每个人还有一支日造马步枪,绝大部分人腰间还插支驳壳枪;论人员,那真是好样的:二小队长蒋天祥是魏强抗大二分校的同学,来前,在通信连任连长;武工队的队员们,都是九分区部队的金疙瘩,富有战斗经验的班、排干部。魏强心里非常高兴,这些队员,他是认识的多,不认识的少。</p><p class="ql-block">蒋天祥听说魏强来了,忙找到一小队,还在院子里就“魏强、魏强”地喊起来。魏强从屋里跑出,两个多月没见面的老朋友,四只大手狠劲地攥在一起,立刻叙起离情来。</p><p class="ql-block">贾正来到武工队,一瞅,都是枪林弹雨里的老战友,更是高兴。少言寡语的赵庆田,是和他一起参的军,一起入的党;李东山、常景春……也是和他在一条战壕里生活了几年的。他们一见到贾正,就急忙围过来,互相打闹说笑了一阵子。贾正扭脸转向一直叼着烟袋光笑不说话的赵庆田:“你这一阵子怎么样?还蔫得像个大姑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着走了过去,和赵庆田并肩站在一起。</p><p class="ql-block">赵庆田笑眯眯地向贾正身旁靠了靠。</p><p class="ql-block">“怎么你也不说句话?”</p><p class="ql-block">“我这个脾气你知道,看到老战友就知道高兴,说什么?”赵庆田在鞋底上把烟灰磕打出来,顺便又挖了一锅子递给贾正。“来,抽锅吧!”贾正知道赵庆田的脾气,忙接过来,也就不再言语了。</p><p class="ql-block">“咱们这个小队长怎么样?”赵庆田憋了老大半天,才憋出了十个字。</p><p class="ql-block">“你说魏小队长?那可是个厉害上级。你说是打,是说,是写?样样都数头份。他是俺们连的指导员。我和你一分手,就跟他一起……”贾正本着自己知道的,向赵庆田介绍着。</p><p class="ql-block">魏强送走蒋天祥,就朝赵庆田、贾正走来。</p><p class="ql-block">“小队长来了。”赵庆田低声地说。</p><p class="ql-block">“好,贾正,你来啦!”这时,从大门外闯进一个身穿便衣、持马步枪的军人。瓜子脸、尖下巴颏,嘴上长着黑黝黝的一抹子短胡髭,个子准比贾正高出半头。他上来就把贾正的手攥住了。</p><p class="ql-block">“刘太生,这是咱们小队长。”赵庆田觉得在魏强——自己的小队长跟前,不应这样随便,忙介绍。</p><p class="ql-block">刘太生立正、挺胸、二目平视地报告:“小队长,刘太生值勤回来。”</p><p class="ql-block">“你们都是老战友?随便谈吧。”魏强点头回礼地说。</p><p class="ql-block">看到刘太生,魏强的脑际立即出现了一位身高体胖,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这就是他在清苑县张庄认识的那位模范抗属刘大娘。她在八月间,被鬼子松田和特务刘魁胜杀死了。这个小伙子,一旦要知道母亲被敌人杀害的消息,将不知道多么悲痛呢。他知道贾正也知道刘太生的母亲死的事,生怕贾正冒失地说出来,两眼不时地凝盯着他。</p><p class="ql-block">“刘太生,你家可出了个大事……”贾正一本正经地刚说到这,魏强立刻使劲地咳嗽了两声。贾正扭脸朝魏强一望,见魏强丢过来个眼色,马上把语气缓和下来:“你猜是什么大事吧?”</p><p class="ql-block">“我离家好几年,怎么会知道?”</p><p class="ql-block">“说给你吧,你二兄弟长生参加县大队啦!”</p><p class="ql-block">“这个?我早知道,还是我妈送去的。是不?”刘太生对这个过了时的消息很不满足,“贾正,我妈结实呗?”</p><p class="ql-block">贾正不愿意在自己的同学、多年的战友、革命的同志面前说假话,但是,暂时又不能照实地说,只好忍着内心的苦痛,愧恧地小声说了三个字:“还结实。”</p><p class="ql-block">“刘太生,你这个大马虎,头晌午借老乡的镰刀,你还了没有?”辛凤鸣进来望见刘太生就问。</p><p class="ql-block">“哎哟!没有。人家要啦?我去。”刘太生很忏悔地扭头就要走。</p><p class="ql-block">“得了吧!等你送,早破坏群众纪律啦!”</p><p class="ql-block">“你送啦!好,我谢谢你!”</p><p class="ql-block">注:敌后武工队正式成立了,在我们县南峪村!</p> <p class="ql-block">原文:</p><p class="ql-block">一间光线不足、又很狭窄的小屋里,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摊有一张褪了色的地图。武工队杨子曾队长立在桌旁,手背蹭下巴颏,看着地图沉思。魏强站在他身旁。</p><p class="ql-block">“魏强,你带四个人,傍晌午定要赶到康关。”杨子曾用红蓝铅笔指点地图说,“在那,和准备过路的干部们会合了,去马家庄吃下午饭。”</p><p class="ql-block">“嗯。”魏强顺从地回答。</p><p class="ql-block">“……从马家庄往下走,步步接近敌人的‘治安’区。那是敌人的天下。各个据点的敌人,什么时候都可能出来,随时都有可能和敌人遭遇。因此,执行这次护送任务,就更要警惕。”杨子曾从怀里掏出盒边区造的纸烟,抽出两支,扔给了魏强一支。</p><p class="ql-block">魏强吸着烟,视线由地图移到杨子曾的脸上。杨子曾的表情是那么亲切、和蔼、庄重。</p><p class="ql-block">杨子曾狠狠吸了口烟,接着说:“今天执行的这个任务很艰巨,要你们用很少的战斗力,突破层层封锁线,踏过保定以西的整个敌占区,安全地把去冀中开展工作的干部们送过铁路。”</p><p class="ql-block">魏强接受了任务,双腿一并,行了个注目礼,大步地朝门口走去。这时杨子曾又把他喊住了:“我们是革命军人,穿衣裳可不能破狼破虎的。便衣也得保持整洁。看你练习上房、爬墙,把棉裤磨得露出了黑羊毛,回去补一补!”</p><p class="ql-block">魏强回手摸摸露出羊毛的棉裤,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是。”</p><p class="ql-block">下午,在群山耸立、怪石繁多的窄窄山道上,魏强和四个肩扛日造马步枪的武工队员,说说笑笑地朝着康关村前进了。</p><p class="ql-block">冬天的山风吹得挺硬,魏强他们因为紧走赶路,额上、手上、浑身却热得津了汗。他们时而爬上陡峭的山岭,时而跨过横卧的小河。</p><p class="ql-block">宽宽的蒲阳河,冻结成溜光、透明的冰板,人们活跃起来,都想在冰上溜滑一下。</p><p class="ql-block">“李东山,你穿着钉钉子的山鞋溜不了,给我捎着枪,我溜它个两样的。”贾正兴致勃勃的劲头,简直像个孩子。他见人们都溜了过去,立刻在冰板上紧跑了几步,左腿一蹲,右腿一跪,说:“我来个羊羔吃奶。”嗖的一下,朝东岸滑过来。</p><p class="ql-block">“嘿!还是白洋淀长大的!滑冰、游泳真有两下子。”李东山话音刚落,贾正溜到了岸边。他刚要立起,没注意脚底下一滑,咕咚!闹了个大仰巴跤,帽子摔出了老远,把人们都逗乐了。</p><p class="ql-block">“你呀!你呀!”魏强笑呵呵地指点李东山,“都怨你抬得高,把他摔了个重。”</p><p class="ql-block">“没关系,我这是表演老头钻被窝呢!要是他,就凭那钉了十四个铁帽钉子的山杠子鞋,还表演不了呢。”贾正说着爬起来,拾起毡帽,重新扣在头上。</p><p class="ql-block">太阳移到正南方,在康关村,魏强和二十八个准备过路的男女干部会合了。人们都上前询问:“铁路好过吗?”“在什么地方过?”“这条道,敌人是不是常出来?”魏强他们对询问的事,都笑嘻嘻地做了回答。</p><p class="ql-block">来到马家庄,吃过下午饭,在太阳压树梢的时候,人们都在村边集合了。魏强除单独给赵庆田、贾正做了布置外,把走的路线,应注意的事情和联络信号,一一地告诉给大家。最后嘱咐说:“万一碰上敌人,都要沉住气,前面专有人掩护。”</p><p class="ql-block">“专有人掩护?!”“谁掩护?”“谁?”人们都想看看担任掩护工作的人。</p><p class="ql-block">“他和他。”魏强指了指赵庆田、贾正。贾正顽皮地龇着没门牙的大嘴,缩了下脖;赵庆田腼腆地冲大家笑了笑。“要相信他们俩!如果在封锁沟的西面让敌人冲散了,咱们集合的地点,就是脚下的这个村;在封锁沟的东面冲散了,集合点就是五侯村南柏树林子里,到那里我来告诉。”</p><p class="ql-block">一切安排停当,赵庆田、贾正持枪先一步走去。魏强派出联络兵,又把两个带手枪的过路干部安排成了后卫,就率领这支人多枪少、有男有女的队伍朝正东、朝封锁沟、朝敌人“确保治安”区走去。</p><p class="ql-block">出了山沟,走过六七里地的丘陵地带,一望无边的平原展现在人们的眼前。掉在山后的太阳,虽然还留下一片紫红色,不太亮的冬月却像盘子似的从东方升了起来。</p><p class="ql-block">“看,炮楼子!”一个男同志指点着自己的新发现,惊异地说。</p><p class="ql-block">“又一个!”一个中等身材、声音清脆的女同志接上了茬。待魏强跨出一步扭头望他们时,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特别那个女同志,见到魏强射过冰冷而又严肃的眼神,更窘得厉害。</p><p class="ql-block">“不要说话,这是敌占区。”魏强用严峻的口吻悄悄地向后传了这么两句话。这两句话一直传到了末尾的一个人。</p><p class="ql-block">鬼子的炮楼,像望乡台似的一个一个地在平原上戳立着,扇子面的望去,能望到七八个。</p><p class="ql-block">“小队长,尖兵已经上了沟。”担任联络员的李东山持枪跑回来报告。</p><p class="ql-block">“先过去一个人搜索,特别要严密地搜索那两座坟。”魏强打发李东山走后,忙让大家停了下来。</p><p class="ql-block">不大一会儿,几个大土坷垃从空中飞过来,落在人们的周围。这是通知前进的信号。</p><p class="ql-block">风息了,月亮更明。夜幕苫起了沉寂的平原,大地显得分外宁静。</p><p class="ql-block">直上直下,一眼望不到底的封锁沟,真像神仙山的悬崖。“准备好,过沟!”魏强朝后打了个招呼,就脸朝里,像小孩打滑梯似的,哧溜了下去。脚挨住地,刚要站起来,一件东西从沟顶上砸下来,魏强知道这是溜下来的同志,忙爬起来去搀扶,一看,是个女同志。那个女同志发觉自己下沟砸住的,是刚才用冷冰冰的眼睛批评自己说话的小队长,就更不好意思了,笑了笑,忙跟在魏强的身后,脚手一齐动地顺东边高高的沟坡往上爬。两丈五尺深的沟坡,魏强爬上了多一半,忽听到李东山小声地在沟沿上朝下说:“这儿有死尸,别抓它。”</p><p class="ql-block">“死尸?”魏强紧蹬了两步,伸手扒住沟沿,一骗腿儿跳了上去,回身伸手,又把砸他的那个女同志拽了上来。</p><p class="ql-block">离魏强不到三尺远,横卧着一具赤臂、倒剪双手、没有头的尸体,腔子里还一个劲地往外津血浆。</p><p class="ql-block">“小队长,那边还有两个。”魏强顺李东山手指的地方望去,两具赤臂的尸体,也都光有腔子没有头。从没有凝固的血浆上判断,魏强知道敌人行凶的工夫还不大,也知道敌人在这里这么做,目的是要吓唬过沟的人。</p><p class="ql-block">爬上沟来的人们,都身体前倾、大迈步子,一个紧跟一个地尾随尖兵朝前走去。</p><p class="ql-block">“口令!哪一个?”北面,玉山店炮楼上的敌人,可能听到了过沟的音响,嗷地嗥叫了一声。接着,巷北炮楼上的敌人,也“哪一个?哪一个?”地叫问起来。根据以往的规律,敌人问过几声就会开枪,魏强急朝后传了两句:“猫下腰,紧跟上。”就更加快了脚步。</p><p class="ql-block">两个炮楼的敌人同时开枪了。机、步枪的交叉火力像刮风般地横扫过来。子弹打得又低又密。不过,魏强他们早已走远,子弹全都落在他们走过的路上。</p><p class="ql-block">一个村庄接近了,尖兵只是领着人们,贴着村边踏了过去。“注意,道南的柏树林子,就是咱们的集合点。”魏强指着一片夹杂几个坟头的树林子往后传。</p><p class="ql-block">注:康关,现在台鱼乡的康关村,马家庄,现在蒲上镇的马家庄村。五候,玉山店,巷北,现在是腰山镇的村庄!</p> <p class="ql-block">到了这里,敌后武工队就走出了我们县,到了满城保定,敌后武工队的故事就更加精彩了!</p><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于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