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乡音·乡味·乡愁·

夹生胡豆

---写给故乡的老爸、老妈

诗文：夹生胡豆
摄影：朱敏
主题音乐：钢琴曲《故土》

       人类社会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现代化城市栉次林比，霓虹彩流；高速路，立交桥纵横交错，眼花缭乱；互联网，朋友圈覆盖全球；豪宅别墅，规范小区令人刮目，环境优美。他们尽情地享受着阳光，沙滩，海浪，美食的惬意生活和饕餮盛宴，在科学技术，社会进步的浪潮中度过幸福快乐的一分一秒…
       但是，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在那偏僻的小山沟，在那贫瘠的土地上，还生活着很大一部分“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留恋故土，家乡难离，佝腰驼背，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步履蹒跚的老爸、老妈。他们辛苦一生，操劳一世，用自己的心血，把一群孩子养大。当年轻一代羽翼丰满，展翅高飞，融入繁华的城市，忙于自己的事业，离开生于斯成长，养于斯长大的故土时，他们的父母已是灯油耗尽，老弱病残，青春不在，垂垂暮年。是他们“脸朝黄土，背朝天”，“倾其所有，奉献一生”，可始终不愿意离开那一片片黄土，放弃那一季季庄稼，丢下那一间间瓦房，舍去那一缕缕乡情。
      

        就这样，他们留在老家，干着农活，喝着粗茶，吃着淡饭，赶圩“经商”，过着他们习惯，轻松，循规，蹈矩的生活。不管儿女们苦口婆心，耐心劝导，恳求他们来到城市，享享清福，安度晚年，感受天伦之乐，可他们都义于反顾，不忘初心，坚守着那一份“乡情，乡音，乡味，乡愁，”的执着…

《乡情》

离不开那一垅田地
忘不了那一片故土
舍不得那一群乡友
丟不下那几间老屋

四方桌 长板凳
叶子烟 塘瓷杯
煤炭火 铁茶壶
家乡水 沁心扉

凉风掠过田野
烈日已经隐退
老哥四方围坐
细品人生百味

岁月的痕迹刻在墙上
灶上的茶壶紧贴着火苗
一排排茶杯洁净明亮
小小的茶馆异常地热闹
泡一杯老荫茶热气冒
浓浓的醇香味道悠悠长
笑脸相迎四面八方客
煮沸那春夏秋冬生意旺
故乡水 清甘冽
甜梦里 实难忘

今天小镇赶场
茶肆喧嚣异常
各位乡邻乡友
来壶花茶泡上

一位白发老娘
虽然杵着拐杖
却是精神矍铄
仿佛青春昂扬

熬过蹉跎岁月
夕阳依旧风光
故乡水土养人
不逊妙龄女郎

老哥四个围一桌
扑克游戏自娱乐
拱猪升级轮番战
不管输赢都快活

大叔散场不回家
揹着背篼看抹呵
观牌不语真君子
都是熟人没法说

你们几个老搭子
大家都是兄弟伙
低头不见抬头见
谁也莫把脸撕破

娱乐 喝茶
喝茶 娱乐
百姓的日子就这样过

街沿门口墙角
路边屋檐空位
随地搭个货摊
价钱相因不贵

都是自产自销
绝对没用化肥
绿色环保营养
吃了包你盯对

卖了辈子山货
信誉放在首位
大家都是老乡
岂敢良心愧对

陶瓷杯盖碗茶
楠竹椅木板房
聚一起拉家常
哥几个又赶场

老规矩坐两旁
不打牌手儿痒
边娱乐边聊天
龙门阵摆得吭

城头 镇上
家里 村头
酸甜苦辣道尽
喜怒哀乐共尝

《乡音》

听惯了晨鸡的啼鸣
看不够夕阳的媚妩
陪伴着袅袅的炊烟
沐浴露四季的雨露

　　每天听到左邻右舍那熟悉的乡音，望见同村姐妹熟悉的背影，每次用顺溜的家乡话，与她（他）们打着招呼，看到她们回复的笑脸，一股亲切的暖流，就会传遍全身，这就是乡音带给她们的那一份难舍难分的情结…

　　场镇上有一棵几十年的老槐树，枝干粗壮，根深叶茂，仿佛这里的哨兵，一年四季，风霜雪雨，守护着家乡的安宁。每当夏季来临，赶场时节，傍晚时分，留守在老家的老爸，老妈或叔叔，大婶，总会在树下摆个菜摊，围个小圈，见见路过的熟人，吹吹有趣的“壳子”，换点零碎散银，打杂小钱，一来可以贴补贴补生活，二来可以倾听倾听乡音，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

　　已是百发苍苍的老娘，见到邻村的姐妹，卖着鸡蛋，水果，卿卿拉起了家常，城里日子再好，儿女们再孝顺，也不习惯进门脱鞋，电梯升降的“规章”，成天“关”在十几二十层楼，见不通透的阳光，浑身都不自在，闲得全身发痒。只要儿孙们平安，他们幸福安康，我们就心满意足，那怕一辈子呆在农村，住着木屋瓦房。

　　在土地荒芜，人烟稀少，门可罗雀，清风雅静的村庄，像她们这样故土难离，守土不弃，默默无闻，终极一生的白发老娘，不知还有多少？这，就是偏远的山村，这，就是目前的现状…

　　看着这张照片，不知你会怎么想，也不知你是否会心情沉重，泪眼满眶？在这条不足百米的场镇上，散坐着清一色的“老爸，老娘”，他们干不了重活，又不愿离开故乡，如何安度晚年，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不要埋怨他们“游手好闲”，虚度时光；也不要嫌弃他们思想守旧，固执“刚强”。土生土长一辈子，家乡的山山水水，庄稼花草，有她们青春的记忆；门前的古树老井，小河流淌，是她们幸福之梦开始的地方…

　　几筐鸡蛋，几推蒜苗，几个水果，几份勤劳，寒风中，她们默默守望，等着有人买去她们汗水浇灌的希望，霜花冻结时，她们照常赶场，盼着姐妹们来到这里，说说心里话，拉拉咱家常。

　　光阴流逝，岁月沧桑。在那遥远的老地方，在那崎岖的山路旁，至今还居住着无数年老体弱，步履蹒跚，丝丝白发，性格倔犟，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自己故乡，终身倦躯在深山老林，一辈子都留恋篾芭土墙，永不挪窝的老爸，老娘。
　　不要勉强她们，不必怨声载道，既然她们留意已决，何苦再去叨扰。那你就“常回家看看”，还能吃到“妈妈的味道”…

《乡味》


品一口家乡的浓茶
从嘴唇甜到腹下
那是用村口老井的水泡制
没有任何味道能代替它

除了茶水的清香
更有对家乡的牵挂
无论你走到哪里
那沁入骨髓的记忆
是我们一辈子的情话

　　小时候，我们吃着妈妈做的饭长大，那时候的家乡，土地贫瘠，生活贫困，能够吃到一顿象样的饮食，就是很大的奢望了。如果在夏收季节，小麦收割时，我们就盼望着妈妈用自家的石磨，把麦子变成灰面。这样，就有可能吃到妈妈做的土豆，四季豆，老咸菜煮的“面疙瘩”了。那味道，那感觉，那期盼，那高兴的劲儿，简直不摆了。至今可能还有很多我的同龄人，永远忘不了那一碗碗盛满“妈妈味道”的“面疙瘩”…
   

       后来，他们长大了，驻校了，回家吃饭的机会减少了。可辛苦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总是千万百计，绞尽脑汁，为他们炒一些能下饭的“自家菜”：青油炒胡豆瓣，青辣椒炒老咸菜，用一个玻璃瓶子装好，带到学校，也就成了驻校生的“下饭菜”。
     

     再后来，他们毕业了，走入了纷繁复杂的社会，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生的道路摆在他们面前，催促和考验着他们艰难的选择。绝大多数人，离开了生养他们的故乡热土，告别朝夕相处的父母，去闯荡，去拼搏，去发展，去创业，有的一去数十年不归，只能把对老爸，老妈的牵挂和思念，深深地隐藏在心里边，只能在孤月高悬的夜里，悄悄回味“妈妈的味道”…

　　一双布满皱纹，粗糙干枯的手，曾经用它撑起了全家人的生活；也是这双手，栽秧搭谷，放牛喂猪，里里外外，忙得不亦乐乎；还是这双手，煤油孤灯下，为儿女们缝衣补裤。老妈的这双手啊，至今还在做着农活，扳着包谷，那一粒粒滚落的玉米，仿佛诉说着她美好的青春，弹奏出她人生最漂亮的音符…

　　儿孙们不在身边，养几只鸡，养几只狗，养几只猫，也算是孤独寂寞时，心灵的陪伴。一日三餐，清晨夜晚，看着它们，人性相通，不厌家贫，不挑味道，总是吃得津津有味，抢得鸡飞狗跳。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美酒琼酿，喜欢的还是自家饭菜的那股味道。

最早的光盘行动
来自耕耘者的铁锄
须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春播夏长秋收冬藏
四季劳作挥汗付出
那怕是一颗饭
也不能遭践辜负

一辈子就这点喜欢
最爱抽杆叶子烟
大自然的雨露阳光
都蕴藏在里面

离不了那个味道
吧一口那才新鲜
街边边那个烟摊
卖的烟那才不摆

一个人独坐门前
端着碗闷声吃饭
既没有儿孙喧闹
也不见有人陪伴

脚跟前两只小猫
乖乖地哑口无言
仿佛是心底在说
有我们你不孤单

《乡愁》

唠叨过屋前的槐树
望不断村口的小路
缝不完冷暖的衣裤
剪不开乡愁的迷雾

老爸，你在想什么？
老爸，你在愁啥子？
是在担心儿女的安全？
还是在排遣生活带给你的愁烦？

孩子，我在想外面的世界
真的就那么精彩？
孩子，我在愁你们的生活
是不是还有很多的无奈？

我说：老爸，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愁烦，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无奈。
我们一齐说：
多想想外面世界的精彩，
多淡化你生活中的无奈…

老妈，你在做什么？
老妈，你在缝啥子？
你为儿女操劳了一辈子，
怎么还不歇息？

儿啊，冬天已经降临，
别忘了添被加衣；
儿啊，世上的路不好走
我为你缝双鞋底。

我说：老妈，
天冷了有空调，
实在不行，
我开暖气。

我们一齐说：
你（我）不在身边，
饥寒冷暖，
只能靠自己将息…

　　有人说：乡愁是一纸烟雨，写的人在天南，读的人在海北；
　　也有人说：乡愁是一叶晚风，吹送一缕青烟，飘来一片牵挂；
　　还有人说：乡愁是落日的天涯，是月下的浊酒，是窗边的叹息…
　　世界上总有一种乡愁，让你魂牵梦绕，对于故乡的街道，村口的槐树，流淌的小河，斑驳的老屋，是你内心深处难以割舍的情愫！

　　是啊，儿行千里母担忧，而少言寡语的老父亲，却把对儿女的那一份思念和牵挂，用沉默深深地埋藏在心里，

　　身强力壮，有知识，有文化的一代年轻人，怀揣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逐梦去了远方，却把幼小的生命留在了故乡，留给了风烛残年的老爸，他们又重新担起了照顾孙子辈的重任。这些跟土地，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农村人，该如何去培养和教育再下一代，他们的忧愁和烦恼，又有谁来理解和分担呢？
　　孩子，快快长大吧，你们的爸爸，妈妈，已经走出了这穷乡僻壤，用他们的聪明才智，吃苦耐劳，改变着自己和未来的命运，让你们不再回到“脸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早日过上幸福安康，衣食无忧的城市生活，使困扰了几代人的“乡愁”，成为永远的记忆…

　　文已至此，思绪难收。乡情，乡音，乡味，乡愁，记录了农村城镇化进程中的酸甜苦辣，痛苦挣扎和社会发展进步的必然趋势，也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的历史潮流。
　　然而，我们应该记住的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所以，故土难离，乡情难舍，乡音难忘，乡味难断，乡愁难绝！
记住你的家乡，珍惜那份乡情，莫忘纯朴乡音，常念那口乡味，品尝那段乡愁，让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沟一壑，都永远留在你的心灵深处，永远，永远…

（2023年12月20日完笔于成都南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