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之下（三）

万里河山

原创作者：万里河山文字校编：流云图片来源：自拍（綦江东溪古建，戏楼） 第五章 　　女孩子的心事总是很难猜的，文勇就猜不透她的心事。 那天钓鱼，她缩在他的怀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是笃定她是喜欢他的，当她和他一起回了家，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他是想烧一尾红烧鲤鱼给她吃的，她抿着嘴阻止他。蹦跳着跑去找了一只大盆放上水，示意文勇把鱼放在里面。鱼儿欢快地在盆里游来游去，她就咯咯咯地笑。伸出手去抚摸那尾金色鲤鱼的鳞片，也许是盆太小了吧，鱼儿很顺从地随便她去抚摸。他也忍不住伸出手去摸，鱼儿的鳞有一些滑，一不小心他的手滑到了她的手上，她的手也有些滑，只是她并不躲开，任由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低下头，脸儿红红的。有一种丝滑温润的感觉掠过他的脑际，心里也有一种酥酥的甜让他很是着迷，但愿时光永如此刻……… ……………… 那已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唉，那天她终究还是走了，是啊，谁愿意和他在这个租的房子里安家呢？这儿虽说是瓦房，可墙壁只是泥做的。虽然也粉上了白灰，可已经有很多处斑驳了，给人一种破破烂烂的感觉。 那天，她在他的家里吃了饭，他留她住在家里时，她红着脸走了，他失落了很久。不过不久之后心里便坦然了，不怪她，这个家实在是很破的。 …………… 那条鲤鱼喂了几天，病央央的，文勇的妈妈还是煮了吃了它，妈妈说很好吃，反正喂下去死了丢掉太可惜了，还是吃了它好一点。文勇只吃了妈妈夹到碗里的很小一块鱼肉，他并没有觉得很好吃。 他的脑海里老是浮现出他摸鱼的那一幕，他记得，他握着她的手，滑滑的，嫩嫩的，心里酥酥的，她的脸儿如三月里盛开的桃花………… 她应该有更美好的生活，自己不能拖累她，他这样想着，心里坦然了，却又空落落的，若有所失………… ……………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好像有人在敲门，他懒洋洋地立起身去开门。 她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和肉类，他愣愣地看得出了神。 “这家伙，怎么变得傻不愣登的了，也不管人家提着累。”她甜甜地笑着从半开着的门缝溜了进去，直接进了厨房。 “我妈妈不在家，要不我们出去街上吃馆子吧。”他讷讷地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 “真是个大傻瓜，没看见我买了这么多菜吗，还下什么馆子，自己做来吃不香嘛，哦，是不是懒惰不想做，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我做给你吃总行了吧，小懒虫。”她嘻嘻哈哈笑着已经在开始理菜了。 文勇有一些不好意思让她去做饭，想抢着去干时又怕破坏了她的好心情，只得给她打了下手。 先把洋芋的泥洗去，再用竹片片刮去皮，再递给她。她麻利地接过，菜刀一番飞舞之下，一片片洋芋片就像花瓣一般飘散开来。 她很是得意：“我跟你说，本小姐做的菜可好吃了，原来在重棉三厂上班的时候，我们住那种有走廊的房子，大家都在过道上炒菜，我炒的菜老远就能闻到香味，那帮小姐妹都抢着过来偷吃，还没等装在盘盘头就吃得个精光。” 见文勇有一些不相信她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我师傅李大姐也经常来蹭我的饭，我拿手的菜可多了，最辣手的是麻婆豆腐，人家都叫我琼麻婆，我嫌太难听了不准她们叫………后来，她们还是偷偷地叫，我好长时间不理她们。” “咦，你不是叫何燕嘛，怎么又叫琼呢？”文勇很讶异，忍不住问。 她咬着嘴唇好半天不吱声，文勇很好奇却又不好意思追问。 她忸忸怩怩了半天，脸上不经意掠过一丝苦楚之色。 “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离了婚，我弟弟判给了父亲，我跟着妈妈。父亲姓王，给我取的名字叫王琼………后来妈妈再婚，让我跟着她姓，取的名字叫何燕。”她说得很小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很不自然。 “哦，难怪不得哦，上次去你父亲家却不见你妈妈，我是觉得你喊那个女人叫妈妈挺不自然的，原来是弄额的嗦…………还有那一次我们第一次相亲，却只见到你妈妈…………”文勇脱口而出，忽然想起这是人家的伤心事不应该这样大惊小怪的挺没有礼貌的。 “哦，我们聊聊你师父李大姐吧，她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文勇赶紧找了个话题把思绪岔开。 “唉，我师父的确是个善良的女人。”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抹淡淡的忧伤爬上了她的额头，这让原本活泼的她变得有些木讷了。 “李大姐干工作是一把好手，还是我们的班长呢，她也很喜欢我，有谁给我气受她就跟人抡拳头。”她的目光变得很柔和，仿佛在谈论一个大姐姐，又仿佛在谈论一个护崽的母亲。 文勇还是觉得李大姐好是好，不过动不动就跟人抢拳头还是凶了点，他不太喜欢那种凶巴巴的女人。他漫不经心地反问：“是假装打吧，女人倒底打不赢男人。” 她摇了摇头一扬眉：“是真打，为了我她和人家打过两次了。” “那她肯定是吃了亏的。”文勇接着聊。 “吃了亏也要打，我师傅说的，只要男人敢动手，一定要打回去，要不然，过后老被人欺负。”她接着说，她的眉挑了挑，脸上那一抹温柔已消失不见。 文勇觉得他还是不喜欢女汉子似的女人，不过李大姐是她师傅，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她又叹了一口气：“李大姐老公爱喝酒，喝醉了就拿她出气，揪起头发把头往桌子上磕，床头上，门板上撞。身上经常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的我们看得见她就说自己不小心磕的，有好几次我都看到她躲在厕所里掀起衣服搽药酒，搽一下嘴角扯一下。” 文勇被一下震憾到了，他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后来她娃儿六岁多时，有一次被打怕了实在受不了喝了农药想寻死，结果看到娃儿哭又不忍心再喝下去了，被人抬到医院洗了三回肠总算捡回条命………有一次，她终于狠下心在他老公打她时打了回去，虽然最后脸上挂了花不过她心情很舒畅………再后来，她主动离了婚…………”她娓娓道来，他听得愣了神。 忽然他心里一动，动情地搂过她的肩：“我不会欺负你的，永远不会。” 她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手却本能反应地给他来了个反拧。 “哎哟………”文勇痛得大叫一声。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地堆上了盈盈的笑脸，见文勇痛得脸上还在扭。她咯咯咯咯笑着腻进了他的怀里，比小鸟依人还小鸟。 文勇想搂着又有一些怕，想了想一咬牙还是轻轻搂住了她。 女人倒底还是温柔的，谁不想做小鸟依人呢，谁又愿天生做女汉子。 …………… 其实，她除了做小菜好吃，做的炒猪肝也很不错，很嫩，也很入味。他用筷子夹了一片放在嘴里，又连夹了好几块麻婆豆腐往嘴里送。忽然想起自己是主人只顾着自己吃了，也没管她。他给她碗里夹了好些菜。她笑盈盈地吃得很欢。 “我妈妈说男人（你愿意嫁给他的男人）给你夹的菜你一定要吃，他们才会再给你夹菜，一辈子给你夹。”她脸儿红红地说。 文勇不置可否，其实随意就好，也不一定非要人家夹才好，不过，他愿意给她夹。 “我小的时候妈妈和养父他们都要上班，便把我一会儿托给这个亲戚，一会儿又托给那个亲戚带…………我们一帮小孩经常打架，也没有爸爸妈妈帮我，只有三姐姐帮我，指着那帮小孩说，不准欺负何燕，他们便不敢了。”她依然笑得很甜。 文勇却感觉一丝的苦，这是一个需要人呵护的女孩子，而他是愿意呵护她的。 “后来大一点了，我就去挖折耳根、山葱来卖，后来又学着打菜来卖。”她很平淡地讲述着，仿佛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又或是不愿深提起，怕触动内心那软弱的心房。 “那时你多大？”文勇随口问。 “可能七八岁吧。”她依然盈盈甜笑。 只是文勇却感觉出了一丝生活的苦涩，这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女孩子，激起了他心中很多的保护欲。 “后来我十六岁进的重棉厂，再后来厂里效益不好才回来的，我会偶尔卖卖菜，捡捡煤什么的，妈妈说女人要学会理家，其实我还是喜欢玩多一点。”她吃得并不多，不知是真吃不下，还是基于礼貌，文勇无从分辨。 ……………… 吃了饭，他以为她会走，不过在他看电视时，她却洗了澡，一个人躺进了他的被窝。 他发觉时心里好一阵燥动，全身也燥热起来，他很想扑上去，如一头恶狼，她不会怪他的，是她自愿的。 ……………… 不知为什么，他没有扑上去，他看着她甜美的睡姿愣了很久，临出房时，帮她掖了被角。 …………… 其实一个女孩子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你时，心已经交给了你，身子自然也会交给你。 其实她们在赌，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好的男人…………风险其实很难说。 …………… 文勇记得让他刹住车的是责任两个字，他希望他一直都有。 ……………… 爱你的，你撵不走，不爱你的，你求不来。 ………… 重庆的雨总是很多，雨水汇成了线，从瓦沟里滴落下来，仿佛一串晶莹的珍珠。 屋檐下，燕子筑了新巢，新泥未干，芳香已溢！ 第六章 　　他喜欢静静地看着她，总也看不够，就算她一直都在他眼前也还是……… 从侧脸这儿看过去，她的皮肤嫩嫩的，白白的，透着青春的红润与娇媚，迎着光，有细细的线毛总是在撩拨着他的心，他很想一口就把她吃了。 “快点吃，多吃一点，下午我们好出去耍，晚上你还要去上班呢。”琼夹了一块肉放到了他的碗里，催促他说。 “哎呀，紧到把人家盯到干啥子嘛，我又不是饭菜，又吃不得。”见文勇一直盯着她看，她有一些不好意思，脸儿红红的。嘴上虽这么说，心儿却是甜的。这个傻瓜，人家心都给你了，人还不是早迟都是你的，干嘛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她暗想，心头却是快乐的。 “我……我………我逗是想把你吃了………”文勇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见她一副娇羞可爱的样子，早就热血上涌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把她拥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 她轻巧地躲过，直嚷：“哎呀，大白天的你干嘛，让人家看见了多不好。”她扭捏着，脸儿更红了。她其实是喜欢他这样的，虽然有点毛手毛脚，一点也不懂温柔，可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很喜欢，很爱！ 她其实也是愿意他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的，搂得她连气也喘不匀了，她喜欢他紧紧拥着她的那种感觉，很温暖，也很踏实，虽然他的身上多少有点汗味，总是有一点臭臭的，不过，她喜欢………她甚至很期待，他来吻她的唇，她的唇在跳，心也在狂跳着………她愿意把她的一切都给他，温柔与爱恋………还有她的唇，她的身体。 “我就想抱抱你，我会很老实的，真的，我不会乱动的………”文勇眼睛有一些红，脸上血脉喷张，嘴里说着，又扑了过去……… 她轻盈地躲开了，围着桌子转开了圈，嘻嘻嘻嘻嘻嘻………抓不着，抓不着。 他发了狠，沿着桌子猛追了起来，而她却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总是在他就要抓住她的一刹那又翩翩飞走了………不一会他就气喘如牛了。 “快来呀，来抓我呀，抓住了就给你抱…………嘻嘻嘻，哈哈哈………”她乐得腰都快直不起了。 他假装很急促地喘气，暗暗地调整着呼吸，他要找一个她松懈的机会，然后…………他猛地扑了出去。 …………… 他还是扑了个空，她依然巧笑盈盈地在他的眼前奔跑着，他觉得有一些天旋地转，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俩，在转着圈。 他跑不动了，精疲力尽地坐了下来………忽然，一个温软的身体落进了他的怀抱。他心里一阵狂喜，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她飞了似的。 他的眼神有一些迷离，迫不及待去找她的唇。那喜欢她柔若无物的唇，仿佛糯糯的汤圆，粘住了他的唇，也粘住了他的心。 …………… 此刻，他却没有得逞，因为有两根手指隔在了那儿，她水汪汪的眼睛依然在看着他，柔情似水……… 她正了正色，一本正经地说：“我妈说了，叫你给八千块钱奶粉钱，她就同意我们的婚事。” 文勇愣了愣，脸上有一些不自然。 “怎么，八仟块钱你也不愿意给吗？我妈从小带着我，很辛苦的，如今我要离开她了，给她一点钱，就算是安慰。”她低了头小声说，语气里多少有些埋怨。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有八千块钱，你也是知道的。我本来想和你办一个简单的婚礼，我们两个人到一个风景区痛痛快快玩几天，就像人家外国人，来个旅行结婚。”文勇一本正经地赶紧解释。 他接着说：“你妈妈希望我们还是摆几十桌，让亲朋好友们来好好热闹热闹，我一想也对，那样对她，对你都公平，一个人带大一个女儿不容易，一个女人一生只办一次婚礼，当一天的公主，是应该风风光光的啊。” 她低了头，很专注地听他讲，她还是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不太情愿给那八千块钱。 他接着说：“可是，这八千块钱给了你妈妈，我就没钱来办酒席了。那我们的婚礼怎么办，我不愿意你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嫁给我，那对你不公平，我也会愧疚一辈子的，如果去借钱来办酒，我又不忍心你一嫁给我就要跟着我还账………我……我……我真的不愿委屈了你。” 文勇说得很动情，眼睛里都有眼泪水在打转了。 她柔柔的唇盖住了他的唇。 …………… 久久，久久之后她在他耳边耳语：“别怕，我有双手，我们一起努力，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他再一次紧紧拥抱往了她，再一次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他很郑重，因为这一吻，不仅仅只是温柔，也代表着他的责任和承诺。 这一次，她的眼中也有眼泪在打转了…………这个男人是值得她托付的！ …………… 许久之后，她笑问，娶她他愿意给多少彩礼，他说一百万。她笑骂，算了吧，连八千块都搞得他眼泪打转了，还冒什么皮皮一百万。他有一些囧，有些事，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办不到。 爱情是无价的，爱情它也是有价的，人不能离开物质而生活。 爱情可以承受多少金钱的重量，文勇不知道………他想过，心头压了一块石。 …………… 婚礼是在一个月之后的一天举行的，那一天是五一劳动节。 那一天，她好漂亮，洁白的婚纱，飘飘欲仙，她就是女神，纯洁的女神。 婚纱是在婚礼前两天试的，她相中的那一套有一些偏瘦，她怎么也穿不进去，后来她鼓了劲发了狠，满头大汗才穿上了，她笑得很开心，她要把最美的自己给他。而他知道，她小心翼翼地收腹紧胸是很受累的………可她愿意。 婚礼上的手捧花是前一天他亲自去花园里挑的，老板说自己去剪可以便宜贰拾块。贰拾块也是鈛，他要省下来给老婆花。 …………… “请新郎为新娘戴上代表忠贞爱情如钻石般恒久远的戒指………大家来点掌声………”主持人朝文勇一努嘴。 四周是一片期待的目光，女生们都很期待，也很紧张。仿佛不是新娘，而是她们自己即将戴上那爱情的信物与承诺。那一刻总是让人莫名的激动与感动。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请新郎为新娘戴上结婚戒指。”主持人在催促，亲朋好友在等待，文勇在发愣。 他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她，她为了去抱住那大煤炭，整个人都滑了下去，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和她一起快速向矸子山下坠落下去，他紧紧地拥着她，鼻中若有似无，她的体香。 “慢点啰，戒指都还没跟人家戴就想拥抱亲嘴哟，不得行，先戴了戒指再说。”主持人执着地吼，堂下是一片哄堂大笑。 文勇才管不了那么多，蛮横地搂过琼。琼依然甜笑着，这小子，傻不愣登的。忽然文勇醒悟了过来，自己刚才回忆打乱了婚礼节奏，是该先戴戒指后亲嘴的。他掏出了戒指。琼悄无声息地吻了上来，有一根手指轻巧地穿过了那个指环。她的吻如一片轻云，他就坠落在了那柔柔的云团里。 满堂的掌声，喝彩声，祝福声响起。嘈杂而热闹，饭店外一长串鞭炮在噼里啪啦地炸响着。喜庆的红色鞭炮纸似花儿一般漫天飞舞。 然后是杯盘交错，文勇喝了很多酒………其实他早就醉了，从他知道她也喜欢他的那一天就醉了，这醉会醉很久的，也许是一生………而他愿意。 他只依稀记得，开席前主持人让他讲话，他只说了一句：大家放开肚皮整哦。 后来，琼埋怨了他很久，说他说话一点都没得水平。 不过，那不重要………… …………… 知道他是租的人家的房子，所以亲朋好友并没有过多闹腾便散去了。 琼正在床边等着他………… “现在你是我的了。”文勇醉眼朦胧地走了过去。 他又吻上了她的唇，而她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了他手里。 他愣了愣，不解地看着她。 “酒席钱是用收礼的礼金文付的，你给我妈妈的八千元我妈妈又加了两千给了我，说是给我的压箱底的钱，我妈交待让我自己收着不给你讲………还是给你吧，人都给你了还在乎钱吗？我相信你，就把这作为我们买房子的第一笔钱吧。”她在温柔地笑，好美好美………… 文勇的心被一颗温柔的眼泪融化了……… 窗外，一轮新月如钩。 屋檐下，燕子的新巢里添了小燕，在啾啾地叫着。 夜不肯睡去。 琼，我一定要给你我们自己家的屋檐。他握紧了她的小手，捏得她生疼，可她却觉得很幸福！ 爱情可以承受得了任何重量。 他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