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土话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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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瑞士，呈现在脑海中的总是一片幽绿的青草地，碧翠又清澈透明的湖水和远处巍然又玉洁的雪山。在瑞士境内，无论你走到何处，都能见到看似重复的风景中绝不重复的秀丽。 旅途中，我总是聚精会神地开车从一地赶到下一处的目的地，但这种情况在瑞士发生了变化，因为从我眼前掠过的经常是一片清新的碧湖雪山。有时，目不转睛地在高速公路行驶时，一幅有着雪山、森林、澄澈湖水的仙境画卷就突然在我眼前铺开，那么猝不及防，我经常条件反射地将脚松开油门，为了安全，我总是及时把注意力转回开车上。如果在普通公路上，我会找个路边临时停车位，停下车抓起导航中的手机拍上几张照片。但这种停车机会也是少之甚少，面对身旁流动着漂亮的湖光山色时，总忍不住感到可惜。 伯尔尼（Bärn） 从德国的BadenBaden小镇前往伯尔尼。 伯尔尼是瑞士的首都，也是最不像首都的首都。它不是瑞士最大的城市，没有国际机场，更不像日内瓦能汇聚众多国际组织。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有着“世界文化遗产”的中世纪老城。 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时，站在桥上的我看到了冰绿的阿勒河。瑞士的河水有着与众不同的颜色，清浅、碧绿又透着优雅的深蓝，而阳光下的树林像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这真是个远观近看皆赏心悦目的地方。 阿勒河（Aare) 　　踱步至老城区，有着欧洲最长的购物拱廊，而拱廊外沿又有通往地下一层的小商铺。城中的中世纪建筑在Kramgasse街两侧依然维持着古时的风韵，崭新又干净的红色电车在老城石块路的轨道上平稳行驶。古时代伯尔尼的门户，传承着古老历史的老钟楼，是城市中最古老的建筑，每逢整点前5分钟，就有音乐玩偶蹦出来唱歌跳舞。街心中竖立着十一个保留着它们自16世纪来真实样貌的雕塑喷泉，雕塑上有正义女神，有熊先生，有征服雄狮的大力士…… 正义女神雕像喷泉 希姆逊喷泉 伯尔尼钟楼 伯尔尼钟楼 射手喷泉 伯尔尼国会大厦 　　伯尔尼，虽然人口不多，但维持原貌的古典老城和“泉之城”的美称，是我喜欢的原因之一。 一路上，看着卡其色的古城建筑和飘扬在街道两边的旗帜，古朴美丽却不喧闹的城市，心里虽意识到伯尔尼的美丽，而我却并没有好好多看它几眼就走了。 蒙特勒（Montreux） 离开伯尔尼后，周围的天一下暗了几分，车窗外下起了雨。 到达莱蒙湖北岸的洛桑住宿已是晩上6点了。第二天计划绕莱蒙湖一圈，游览它的绝世之美。 自驾旅行在任何城市的第一站似乎都是从停车场开始的。而一个城市的停车方便是否，大概从路边停车位的自动付费系统上就能略知一二。因瑞士属于非欧元区国家，所以在蒙特勒许多路边停车位的自动付费机上只收瑞郎现金，无法使用银行卡。一时半会找不到停车场，原本打算继续开车前往至菜蒙湖南岸的法国小镇埃维昂莱班，但还是不低蒙特勒的诱惑，何况这里有大名鼎鼎的西庸城堡，决定下车一逛。 莱蒙湖畔 　　有山有水的蒙特勒，有蜿蜒的湖岸线、幽绿的棕榈树、岸边豪华高档度假酒店、林立的奢侈品商铺和热闹的街道，在视觉上看蒙特勒，便知它是一个度假的城市。也许离法国比较近的缘故，这里的气候更温和，艳丽的鲜花在湖边盛放。虽然已是十月的秋季，却还像是一片夏曰的浅滩。要不是远处的雪山，我还以为是地中海沿岸的某个城市。 远离比肩接踵的高档酒店和餐厅，它只是恭候着有钱有闲的游客到来。我沿着坡路而下，直到湖边的码头，那里有游艇停靠，以鲜花和棕榈树衬托的湖畔长廊，有孩子们发出开心明朗的笑声，莱蒙湖真是一个被上帝遗落在人间的湖泊。沿着岸边行走时，因折服于眼前这里的美景，频频举起相机按动快门。长长的湖畔漫步小径连接着沃韦和蒙特勒，并一路沿着湖岸接通西庸城堡（Chteau de Chillon）。 游艇码头 　　在湖边转悠了一段时间后，就来到名扬天下的西庸城堡。曾是监狱的西庸城堡面朝莱蒙湖，是瑞士唯一一座水上城堡。作为世界上十大名堡之一，除了历史深厚，奢华富丽，还是瑞士最古老的建筑。 西庸城堡 西庸城堡 西庸城堡 　　1816年，英国诗人拜伦来西庸城堡参观时，在石柱留下他的签名，并且写下著名的长诗《西庸的囚徒》：我的头发已灰白，但不是因年迈，也不是像某些人那样骤感忧惶，一夜之间变得白发斑斑；我的肢体已佝偻，但不是因劳累，漫无尽头的歇息耗尽了活力， 是地牢的囚居把它摧毁。…… 西庸城堡也因此而名扬天下。 这天，虽然蒙特勒的天空阴沉，但更显出古堡厚重的历史感。 法国小镇埃维昂 日内瓦（Geneva） 从蒙特勒出发，赶往莱蒙湖西南角的日内瓦。 车一路沿莱蒙湖南岸行驶，右手一直是宽阔的湖面，左手则从整齐规划的住宅楼变成零落的乡间大宅，同时铺开大片缓慢起伏的田野。 途中，路过法国的两小镇（埃维昂和托农莱班）作短暂逗留。到达日内瓦的老城区时已是下午三点。在日内瓦大学对面的老城墙公园内，有块巨大的Reformation Wall纪念碑，它是日内瓦的标志性建筑物，建于1909年，意在纪念16世纪的宗教改革运动。纪念碑中间由四个石像组成，代表着历史上为宗教改革做出巨大贡献的人物，包括约翰.加尔文、法海尔、拜兹和诺克斯。碑文上刻有“POST TENEBRAS　LUX”（黑暗过去，光明终于来到）的字样。站在纪念碑前，能深刻感受到任何改革的背后都是理想和信念。然后，又来到壮丽的圣皮埃尔大教堂，它高耸云端的绿色尖顶在远处就可以观赏到。这个历史悠久的教堂在宗教改革之前一直是天主教教堂，到了16世纪的1535年，由于罗马教会的腐败，教堂最终被改为新教教堂。 Reformation Wall纪念碑 圣皮埃尔大教堂 　　日内瓦是座典型的欧洲现代大城，但真正称得上是历史遗迹的并不多。历史上的日内瓦曾是个城市共和国，城墙即边境，与瑞士保持同盟关系。1798年被拿破仑吞并，被划入法国版图数年之久。直至1815年，战败后的拿破仑帝国土崩瓦解，日内瓦才正式加入瑞士联邦。 离开教堂，车在日内瓦略显陈旧的街道上缓缓行驶，明显感到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流光溢彩的传奇都市，颜色单调，建筑千篇一律。不过，在我绕过一个街区，转角迎来波光粼粼的莱蒙湖。在车的左前方有个从湖面喷薄而出的巨大水柱，直冲云霄。它是世界上最大的人工喷泉，在无风的情况能够达到140米的高度，停留在空中的水量有7吨之多，蔚为壮观。 人工喷泉 　　滋润着日内瓦的莱蒙湖，如碧玉般有着清澈莹润的美。许多名家诗人都对这片湖大加赞美，拜伦说它“有着沉思所需要的养料和空气”，朱自清说它“像西方小女孩的眼睛一样”。湖岸的一边是国际组织大楼，另一边是沿湖岸铺展开的层层绿色田野和民宅小屋。它们在远处勃朗峰的守护下，田园宁静得惹人向往。 日内瓦联合国欧洲总部 断脚木椅 　　在去联合国欧洲总部时，厚重的乌云席卷而来，刚停下车时，已是阴云密布。之后不久，雨点就吧嗒吧嗒地砸了下来，没有半点的客气。在旅途中，有时赖于带伞，侥幸地期望自己不会遇上雨天，却很不幸地一直与倏忽而至的细雨相伴。使得不多的游览时间和满满的漫步计划停滞在一片湿漉漉的风景中。虽这次带了雨伞，也不用躲在屋檐下避雨，但站在万国宫前，面对断脚木椅和一排排坐椅上的遗像，因战争而失去生命的无辜人们，特别是推车上的儿童，早没了游览的心情。 回洛桑的路上，天色已黑。车在黑夜的雨中行驶，想到处于战争中的巴勒斯坦人们，庆幸自己的身后有个强盛的祖国。 施皮茨（Spiez) 一定是被上帝温柔亲吻过，瑞士才诞生了许多童话般的小镇和闪闪发光的美丽湖泊。而施皮茨就是这样一个依偎在图恩湖（Thunder)南岸、群山和葡萄园的环抱中，山清水秀的地方。 从洛桑到尼森山（Niesen）脚下的施皮茨，一路上，少了湖水的相伴，多了群山的相依。雄伟的阿尔卑斯山脉，远景雪峰和流云，近景山林和村落，车窗外始终是一片田园牧歌的景象在流淌。 阿尔卑斯山区 　　不到两小时的车程，便来到施皮茨小镇入口处的停车场。沿着古堡与葡萄园间的坡路而下，直到湖边码头。岸边家家户户都有的精致花园和游艇，除了能捕获到花园里孩子们发出的笑声之外，这个小镇实在静得可以，让人自始至终有种孑然独立于这山水之间的感觉。小镇的规模小到大概只能称之为村落，但正是这样一派田园又与世无争的宁静，让人得以如此亲近的以湖光山色闻名的瑞士。 图恩湖 　　顺着湖边栈道慢慢行走，经过一家全景露台的“Riviera by Elio”餐厅，几位客人正在悠闲地品着葡萄酒，餐厅的墙壁上挂着2018年第二届意大利“Gambero Rosso ”顶级餐厅的奖牌。沿着餐厅边的花径小道，穿过BLS游艇小码头，往山坡而上便是一大片错落有致的葡萄园，在葡萄园间漫步，时间仿佛随脚步慢了下来。在山坡上回望小镇，一幅美景的图画呈现在眼前。面对眼前这样平静却壮美的风景，感叹施皮茨像是上帝镶嵌在图恩湖畔的一颗宝石。 施皮茨小镇 　　葡萄园上方的一条直道，就是通向统治小镇几个世纪的中世纪古堡。那鹤立鸡群高高耸立着的古堡，作为施皮茨小镇的标志性建筑。它是瑞士最古老的城堡之一，混合了罗马和巴洛克两种建筑风格的城堡是瑞士最美的文化遗址。公元933年，勃艮第国王鲁道夫二世（Rudolph II)建立了施皮茨城堡，然后又修起了城墙、塔楼和教堂，在13世纪城墙外形成了施皮茨小镇。几个世纪以来，城堡和教堂经历了多次易手，最后被当地的基金会拥有和管理，作为博物馆、会议、音乐会及婚礼等场所使用。 进入城堡拱门，里面是一个由城堡和教堂围成的美丽庭院，沿着草坪可以走到临水的石台前，饱览美妙的湖光山色。情侣们尤为喜爱这里，有摄影师正在石台上为一对幸福的新人拍摄婚纱照，有青山绿水古堡的见证，简直如童话般梦幻。 施皮茨城堡 施皮茨城堡 城堡教堂 　　离开城堡，走在回停车场的石块铺就的小道，一只足球倏的滚落，一个小男孩追着皮球消失在街道尽头……拐过小道，瑞士国旗迎风飘展。 在此停留的我，感受到了超乎预想的惊喜，甚至一次又一次地推迟上路去因特拉肯的时间。 施皮茨是个清幽静谧的忘我之城。 因特拉肯 琉森（Lucern ） 卢塞恩，或读“琉森”。意思是清若琉璃的湖水和森绿葱茏的山林，就像是它的代表色。干净、碧绿、高贵的翡翠不可亵玩。以前光是想想，就觉得是美的一个地方。 瑞士的空气有着不同于其他地方清新又干净的味道，尤其是在琉森这样的地方，似乎夹带着远处雪山飘来的温度一般，多了几分冰凉的感觉。 琉森 　　从因特拉肯去琉森，只有一小时的车程。途中沿着布里恩茨湖南岸向东行驶。经过龙疆小镇，然后向东北方向没多久便到达琉森。如之前到美因茨一样不知不觉地赶了个星期天，恰逢当地举办城市马拉松比赛，大街小巷热闹非凡。蓝天白云下的琉森，是一排排色彩朴素的中世纪房屋。它们规矩地沿湖而建，有着瑞士骨子里的那种一丝不苟的认真劲。当我走进老城区，随时都能邂逅充满童话气息的壁画，像一个超大的露天美术馆。而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坐在湖边的椅子上吃些东西，喝杯咖啡或茶水，享受一次让人愉悦的下午茶。 在那么一大片安静又平整如镜的湖面之上，天空的蓝从头顶霸占到了整个视野。而远处雪山，似又离得很近，好像只有一湖之隔的距离。 龙疆小镇 耶稣之心教堂（龙疆） 琉森 壁画 圣莱奥德伽尔教堂 卡佩尔廊桥（Kapellbrücke） 　　但就是这样一个纯粹又洁净之地，却也有让人叹惋的一面。代表城市徽章的石狮子纪念碑，被称为“世界上最哀伤最感人的石雕”。这头狮子背上插断矛，哀伤悲戚地沉睡在岩壁石窟洞穴中，而身下是一方缅怀的池水。是纪念在法国大革命中保护了法国国王路易十六及其家族而献身的众多瑞士雇佣兵，在这些雇佣兵当中，便有很多的琉森人。所以，强壮的雄狮在倒下后那让人难过又感伤的一面，也是永远中立的瑞士为祈求和平而雕刻下的深刻宣言。 琉森湖 　　狮子纪念碑处总有络绎不绝的游客，为了不至于让他们满面笑容地与这头狮子拍照合影的样子扰了我在面对雕像时突然涌起的那股哀伤，我还是早早离开这里，重新回归琉森那山清水秀的美好一面。 琉森有着人尽皆知的地标风景——卡佩尔廊桥（Kapellbrücke）和其上的八角形水塔，作为城市的名片，它们无疑是美的。 离开时，我在内心里羡慕住在这里的人们。世界上怎么会有像琉森这样美的地方，让人来过一次，便不想离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