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响清脆的灵魂

李吉兵

想找有情调的人喷喷。

让细雨蒙蒙淋漓我，让暴风骤至翻卷我，彩虹挂起我，茶香缭绕我，美丽的交谈沐我一次桑拿浴。

有情调的人斜依沙发，有情调的人指点江水，激光唱盘上谁正梦回唐朝？在每一次金属之声里，他敲响自己清脆的灵魂闪耀我。

但是，这段日子，你们坐在有情调的位置上的人的情调，都哪里去了！

你们这些羊儿，这些原本可爱的羊儿，这些先前只会咩咩叫的羊儿呀！羊回头，不是同样可以传奇美丽与荣耀吗？

在鹿回头千年之后，在石头的故事风化驳蚀的今日，羊与鹿的形象已经一片迷茫。

许久以来，一种奇怪的叫声响彻北方的田野，你们，在你们深处的你们，听见你们自己虚假的长嚎了吗？

多想与你们蹭蹭柔软的羊毛，还行吗？你们这些披着狼皮的羊啊。

与狼共舞。

你们一起奔跑，一起猎物，一起嚎叫，一起看日落。

有情调的狼是你们的朋友吗？

真正的狼。真正的羊。有情调的狼。披着狼皮的羊。现在，共同面对一块食物，唯一的食物，可以使有情调的狼变成真正的羊的食物，可以使披着狼皮的羊变成真正的狼的食物，

这决不是某种虚构！

谁会冲上去？

谁会不冲上去？

有情调的狼呀！披着狼皮的羊呀！冥冥中的口令已经喊出：

“一——二——三——”

我的心在为谁颤抖！

忧患不灭，孤独不灭，我敲响清脆的灵魂感动世界。

你们的孤独，在时间的隧道里撞击，火花飞溅，照亮渴望者的渴望？

曾经，你们的孤独，把人美丽得死去活来；今天，我们的孤独将把你们的孤独炸得落英缤纷。

睁开凄迷的双眼，看狼匆匆躲进哲学，灵魂的颤音袅袅不尽，我的天地馥郁芬芳。

1996-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