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离开上海才三个月,没想到似乎再也找不到,没插队前的感觉了?思来想去,这才有点想明白了,我长大了,应该自食其力了。所以过完年以后就自觉地回到广徳去了。想好了,在这里认真地向贫下中农学习,滚一身泥巴,成长为一个有用的人。大街小巷的墙面上不是都这样写的吗,这是不是算是我们的理想呢,我自问,大概应该可以算是理想吧。顿时我感觉自己很了不起,我居然也有理想了。由于我家的经济状况不好,所以我要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性的向贫下中农学习,实实在在地接受再教育,我想首先应该从他们的生活方式上开始,也就是衣,食,住,行学起。我开始变得,不爱整洁了,衣服不洗,穿着随便,拖着鞋子,头发不理,更是学会了抽烟,喝酒,衣服穿脏了,放在太阳下,晒晒拍掉点泥,破了贴块橡皮膏,这个不是向他们学的,小钱想出来的。慢慢的我的衣服都变成黄不黄,黑不黑的,往他们那里一站,“嘿嘿”我还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了,分不出你,我,他了。有的地方甚至还比他们有过之而不及。</p><p class="ql-block">说一些在上海没有下放前,怎么也不能想象的事,地里挖出个山芋在衣服上一擦就往嘴里送。水塘里的水捧起来就喝,藤上的黃瓜也是摘下来手一抹,就啃起来了,这些都是那年代的事,放在现在大概吃不了几次,就一命呜呼了。这些事不管我做了哪一件,在上海沒有人会看得明白这个行为,当然我以前也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我学得还真快,胆够大,老师和家长的一贯教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是荡然无存。在上海的时候一般都是姐姐和妈,烧菜做饭.要么吃食堂,我只要会吃就行了,我要是不吃,我妈还跟我急呢。现在我吃还是会吃,但许多东西不烧熟是不能吃的。不管怎么烧,只要熟了就行。再说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烧。没有要求,有吃就行。有要求也沒人理你是吧。</p><p class="ql-block">记得有一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到甘扩口生产队,去看望那里的学生王国强,李伟涛他们俩都穿着工装裤,在这里看到觉得很奇怪的样子,因为这里没有人穿这样的衣服。他们很好客地留我们在那里吃饭,饭后还说了很多各自在这里所遇到的困难,和对这地方的各种人和生活方式的看法。天已经黑了,然后打着电筒,回自己生产队去走田埂路,白天走起来,都是摇摇晃晃的,生怕掉在水沟里,晚上什么也看不见,头低着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脚下,这真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就算这样,我还是滑下去好几次,搞得身上,鞋里都是泥水,更想不到的是我们竟转来转去,不认识回去的路了,一里左右的路程,居然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找着方向,于是高声喊叫起来,农民听到后找到我们,把我们带回村里,他们说这叫鬼打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再也不敢走夜路了。还有一次三个人步行去县城,玩得晚了,再步行走回来,在十八里店迷路了,就随便敲开一家人家的门,说明情况后,这家人真客气。炒蛋炒饭给我们吃,烧水让我们洗好后,让我们睡在灶洞后面,在地上铺上稻草,那里原来是狗睡觉的地方,那条狗见到我们占了他的地方.在我们面前转了几圏,无奈地自己另外找地方睡觉去了,自认倒霉,算是让给我们了,够朋友没把我们赶走。第二天早上主人还请我们吃了早餐,小钱要给他们钱他们怎么也不肯收。这充分体现了农村人的纯朴和热情.好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