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嫁给一支笔

韩梅

<p class="ql-block">  与阔别多年的老同事聊天,她对我脱下白衣,撰写文字感到意外和费解,我浅然一笑。</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我虽从事护士多年,但难及企文字的喜爱。</p> <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文海边拾得几多贝壳,但也如爱好文学的鸵鸟埋藏在燕尾沙滩,使命责任所桎梏,冰封千山,拥有是幸事,舍弃也是命运。</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时光追溯年轻岁月,护校毕业后,做了一名外科护士。一间间病房床铺、处置室、充满药气、来苏水的味道,白墙、白衣、炽热的白灯、治疗盘的白敷布,消毒的白罐,象是构建的雪窋,置身其中。</p><p class="ql-block"> 在事业激情燃烧的日子,我马不停蹄地穿骏与两个空间。我一边为患儿做护理工作,一边在纸张上放飞思绪,因为总有一种怪异叫“灵感”的东西钻入脑沟回舞动,青春热血腾升着;诗意的句子跳跃着;风花雪夜中漫游着;魂飞千里,双眼婆娑。</p><p class="ql-block"> 而对近在咫尺的工作反而朦朦胧胧。</p><p class="ql-block"> 许多年,我一直纠结。从事医学和文学都需要专心、专注,而医学更重一筹。它是与生命息息相关的事业,更象一个脆弱器皿,怎可容你朦朦胧胧呢?那时纠结的不是写文受影响,而唯恐对不起患者而不安。其次,生活的远计,护士是铁饭碗,更重要的是国人把生命交付于你,怎容你心骛八方,职业道德的约束,对病人也只能殚精竭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至今难忘一个值班清晨,一抹阳光射进病区,我咬着牙,恋恋不舍地把厚厚一沓文稿全撕成小碎片,尽管是些雏型之作,青涩的,嫩嫩的文字,但那是青春印记,几多不舍,还是忍痛割爱,一古脑地把碎片扔进筐娄里,规范地整理好额头上的燕尾帽,推上治疗车向病房走去……</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今晚的夜,已将所有空气染黑,闭目间,弃之的文稿碎片,携青春气息复活,走进梦里。它们嗔怪声在耳畔不停地回旋:“当年,为什么会轻易地弃之我们?”隐痛涟漪,无语,能慰藉的是护理事业圆满收官,光荣退休。</p> <p class="ql-block">  闲来无事,触摸自己迭峦成山的文字,难闻及文山脚下文学蓓蕾初绽那缕清香,难捻青春热血沸腾的温度,灵感己凝固在过往时空,留下一片空白无法再续写。</p><p class="ql-block"> 有来生,定会弃医从文,嫁给一支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