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童年印记

蓝天白云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童年是人的一生中最值得回味的美好时光。说到童年,人人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让人留恋和难忘,我也不例外,只可惜那个年月条件受限,没留下什么资料,只好在网上找一些与文章内容相关的照片(感谢原创)加以充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九六二年,我出生在陕西省周至县辛家寨镇(当时叫高庙管区)恒州村一个特殊而温馨的大家庭。家里有年近八旬的祖母,辛勤劳作的父母,还有未成年的哥哥及三个姐姐和我。说特殊是因为我们这个大家庭是两个残缺家庭的组合。父亲的前妻因病早逝,留下了年幼的哥哥和二姐。大姐和三姐是母亲与前夫所生。父亲没了前妻,一家老小的吃穿和家务无人料理。母亲是甘肃省甘谷县人,由于生活所迫带着大姐和三姐千里迢迢来到了异地他乡。我们这个特殊的大家庭就诞生了。一年后我降生到这个大家庭,哥哥是我们姊妹五人中的老大,也是唯一的男孩。我是姊妹中最小的一位,也是仨女孩中的最小。</span></p> <p class="ql-block">生我养我的家乡</p> <p class="ql-block">好像我家门口的石碾盘</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虽然我在这个大家庭家略显多余,可从来没有人嫌弃我,反而对我关爱有加。我觉得自己是姊妹中最幸福的一个。记得小时候家里特别清贫,但祖母那里的零食几乎不断,像冰糖,柿饼,麻叶等。祖母常常趁哥哥姐姐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拿零食给我吃,偶尔还背着我去家门口的大石盘上晒太阳,说口口(顺口溜)给我听。而父亲总是带着哥哥和姐姐们每天起早贪黑下地干活,母亲在家照顾祖母,洗衣做饭,喂猪养鸡,料理家务等,我总是形影不离的跟着母亲,安静地看她洗菜做饭料理家务,偶尔还帮她取个东西啥的。</span></p> <p class="ql-block">母亲生前遗像</p> <p class="ql-block">二姐生前遗像</p> <p class="ql-block">2019年我姊妹及家人年末“岐味人家”聚餐后合影</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儿时的我们对过年好期待、好期待。中秋节后盼月月,终于盼到腊月,然后就天天掐着手指算呀算,数数还有几天过年…因为过年是民间一年里最浓重的节日,也是小孩子最喜欢的节日。因为只有过年才有小孩期待的糖果和好吃的肉肉和饭菜,才有新衣服和鞋袜穿;才可以睡个懒觉,不用去地里给猪拔草和拾烧锅做饭、烧炕用的柴火;更具诱惑力的是小孩还可以挣上几毛或一两块的压岁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腊八节家家户户都会煮一大锅腊八豆,炒些葱,蒜苗,萝卜,白菜,豆腐和肉(情况好的家庭才会有)搅和在一起,再放点盐和醋调味,一人一碗,辣椒随吃随放,香的很,谁不够再来一碗…不仅如此,人们还要将腊八节粥送给左邻右舍及亲朋好友来分享,你给我家端一碗,我顺便给你盛一碗,相互分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过了腊八节,大户人家就开始杀猪宰羊筹办年货,而像和我们一般贫寒的家庭来说,就是提前扫扫灰尘,找白土化成白土水刷一下被浓烟熏黑了的锅头(灶台)和厨房的墙壁。腊月二十三日,家家户户烙饼祭灶,祈福灶神上天言好事。腊月二十五六日,发面蒸馍。蒸好多小花馍、包子,以备过年走亲戚和全家人过年吃。提前五六天买些肉菜,鞭炮等准备过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除夕即大年三十,上午,家家都煮一大锅肉,待肉煮好把肉捞出留着过年待客吃,中午自家人就吃肉汤泡馍。下午炸肉菜丸、豆腐、嘛叶等祭祖菜品,最后再煎一大盆萝卜和白菜,备着正月吃,即每天早晚饭时热一大碗萝卜白菜和馍馍跟饭一块吃。因为有正月不烧干锅,即不能炒菜的讲究,所以得提前备好。一切就绪后贴对联,上坟请祖先回家过年。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除夕夜即大年夜,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饭后小孩子们给家里的长辈磕头拜年,同时长辈给小孩每人发五分或一毛压岁钱。之后大家围坐在热炕唠家常,聊一些有趣的人和事,又称“守仙人”或“守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年初一,从天不亮,村子里“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就此起彼伏响个不停。小孩子们不管男孩女孩,穿着漂亮的新衣服高兴的跑来跑去捡炮竹。跑累了回家吃两碗香喷喷的哨子面,再结伴去游玩。而大人们放过爆竹(男人),做好哨子面(女人),待家人们都吃过了收拾好厨房,要么去庙里烧香拜佛,要么在家休息,以缓解过去一年来的辛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正月初二至初十前后,亲戚们要相互走动走动,又称拜年。一般正月初二或初三,哥哥就带我们姐妹去十公里以外的马召富铙村,即他和二姐的舅舅家和大姑家去拜年。因当时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全靠两条腿,我走不动了哥哥姐姐就轮换着背我。那天最开心了,走亲戚拜年挣的钱最多,五六家合起来五六毛压岁钱呢。后面分别再去二姑家,三姑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月初十到十五,民间的社火,竹马,龙灯,牛斗虎等相继亮相,在各村子转转,玩玩,以此形式来庆祝该年的五谷丰登,祈福来年的风调雨顺,活跃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正月十五,即元宵节,有时县上还统一组织这样的群众性文化娱乐活动。除了以上的社火,竹马,龙灯,牛斗虎,还有花灯展,猜灯谜,书画展等活动,真是热闹非凡。过了元宵节才算年过完,人们各执其事,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该下地干活的下地干活,外出做生意的外出去做生意……另外,各家撤掉祭桌,烧纸钱送走祖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在我五岁那年,即一九六七年慈祥的祖母安详地离我们而去,享年八十四高龄。祖母去世不久我父亲身体也日渐跨下,三年后即一九七0年给哥哥取了媳妇,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之后父亲的病情越来越重,大约半年后父亲卧床不起,由于家境贫寒没能得到有效的医治,于同年秋天痛苦而不舍地弃我们而去,年仅五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的不幸离去让我们全家十分悲痛,特别是年仅38岁的苦命母亲。因为她已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第二次婚姻父亲的不幸病逝又降临在她头上,加之我是个女孩,使得母亲没了主心骨和依靠,从此她一蹶不振。年仅二十三岁的哥哥挑起了七口之家的生活重担。全家人的心情像阴霾笼罩一般。</span></p> <p class="ql-block">母亲生前遗像</p> <p class="ql-block">哥哥近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年后哥嫂生了大宝才打破了家庭的寂静。大宝的降生调和了家庭气氛,母亲的精神状况较前好多了许多,一天到晚忙前忙后,照顾座月子的嫂嫂和宝贝孙孙。嫂子坐月期间,母亲在三餐外给她另加两餐,即大家早餐前和她晚上睡觉前。有时她做好了饭菜就让我们姐妹给嫂子端去,我们都很乐意,原因是顺便还可以逗逗可爱的大宝。大宝满月后我们姐妹更是抢着抱他,逗他玩。记得大约是大宝一岁多的时候吧,一天大姐抱着他,见他老是抓头,大姐顺手扒开头发惊叫着:“唉呀,宝宝头上长虱子了…”边说边找来了篦子给他刮虱子。我们都凑了过去,果真如此,只见大宝合上双眼,歪着小嘴静静地一动不动,舒服的都要睡着似的。</span></p> <p class="ql-block">哥嫂近照</p> <p class="ql-block">我与大姐,三姐的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之后的几年里,哥嫂又先后生了老二和老三,均为男孩。一个个小生命的降生给我这个家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与欢乐。可是,不知从啥时起,母亲和嫂子之间有了摩擦,有时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争吵起来。嫂子心直口快,说出去的话往往不考虑后果,母亲接受不了。再说母亲是个特别爱干净整洁的人,见不得别人邋遢。有时她啰嗦两句,嫂子又受不了。一日两日“战争”就这样爆发了…人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哥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我们姐妹也都无能为力。这样的家庭“战争”持续了近十年,随着娃们慢慢长大得以缓和。1984年我婚后有了孩子,接母亲去我那里帮我带孩子,她们婆媳不在一块生活了,“战争”随之结束。1985年春哥嫂又抱养了一女婴,也就是后边说的小侄女。她比我女儿大4个月,家人对她疼爱有加,特别是哥哥爱她胜过三个儿子。</span></p> <p class="ql-block">哥嫂的三个儿子</p> <p class="ql-block">小侄儿和侄女与家人带哥嫂外出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下面说说没出息的我吧!在我刚上一年级,父亲的不幸去世让我不知所措,我想多陪陪父亲请了几天假,父亲安葬之后还发烧闹肚子又连休了两三天,结果病好后不愿去上学了,怕学习跟不上老师同学嘲笑。这事让母亲伤心极了,她狠狠揍了我一顿,也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一次挨揍。可性格倔强的我是打死也不屈服,就这样我辍学了,常常跟没上学的同伴一起挖野菜,给猪拔草,拾柴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新学年报名开始了,母亲和哥哥跟我长谈了一次,我向他们保证以后好好学习,不迟到不早退,也尽量不请假……就这样哥哥重新给我报了名,我自己在心中也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努力学习,走出贫穷的农村,为自己和家人争光,不让母亲和家人失望。我说到做到,每天按时上学,从来不用家人督促,上课专心听讲,努力学习,认真完成作业,六年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我们高庙管区即更名后的辛家寨镇,高庙中学初中年级的重点班。</span></p> <p class="ql-block">我本人最早的一张毕业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本村上学期间,我同村里的小伙伴们放学后,周日或寒暑假就一道去地里挖野菜、拾柴火、给猪拔草,再大一点就背着背篓给生产对的牛马割草。在家偶尔也跟姐姐们学学纺线,纳鞋垫,织围巾等针线活,还常常得到母亲及家人夸赞。</span></p> <p class="ql-block">下地挖野菜</p> <p class="ql-block">背着背篓给牛马割草去</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再说说我学自行车的趣事吧!应该是我上五年级的夏收前那阵,放学后看到哥哥骑医疗站破旧自行车回来了,我是喜出望外,放下书包迫不及待的在自家窄长的院子学着单脚蹬,抬脚溜车。夏忙前生产要碾场,为即将收回的小麦晾晒碾打做准备。晚上我就推出自行车,边踩边溜着去生产队大场里,先用脚猛力蹬几下溜一两圈,再瞅机会学上梁骑车。开始,刚一抬高腿,车头就晃来晃去,心一紧张,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但学骑车子的热情丝毫未减,继续坚持学习,不久慢慢的就能上梁踩几圈了。可是一不小心还会摔倒。再后来,能骑的稳一些了,在大场里转圈圈,不敢下车怕摔倒。没办法索性就骑到麦堆跟前下车,倒了也不怕,有麦堆垫背摔不疼。就这样,不知摔了多少次才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span></p> <p class="ql-block">六七十年代的自行车</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还有,夏天阵雨后同伙伴们光着脚丫捡豆豆,玩泥巴,下河玩水。下雪天滚雪球,打雪仗,雪地上打滚。平常就是滚铁环,跳绳,踢毽子,玩沙包,抓弹儿,翻交交,荡秋千,玩“丢手绢”等等…这些都是我童年生活的点点滴滴和最喜欢做的事情。</span></p> <p class="ql-block">下河玩水真美妙</p> <p class="ql-block">大伙儿荡秋千</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另外,在我童年美好的记忆里,还有诸多抹不去的印记。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哥哥给病人打针用过的纸盒子,我用它当文具盒,独一无二,可自豪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某年过年满怀欣喜的穿着红格子粗布上衣心里美滋滋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3,大年初一天不亮,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小伙伴蜂拥而上跑东家,串西家抢鞭炮的开心场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4,记事后第一次穿着黄褐色尼龙袜,坐火车跟母亲去甘肃舅舅家,幸福满满。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5,上小学时,上课爬过的泥墩墩,早读和晚自习用过的玻璃罩煤油灯记忆犹新。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