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冬至前后,昆明人是要扫墓的,当然,扫墓二字,虽浓缩着厚重深远的中华文化,但我认为还是有些冰冷,与我的热血之躯格格不入,我不太愿意这样用词。每年的这一天,我认为是去探亲。石级很高,拾级而上,是亲情的累积,亲恩伟大,也很广袤,缠绕并裹起了我的一生,从牙牙学语再到步履蹒跚,我一直都感觉很暖。哪有什么阴阳之隔?我仿佛听到的是童年杂乱的脚步,还有唤儿回家吃饭的声音,那是妈妈在呼唤我。村中斑驳陆离的土墙,见过风雨,也见过彩虹。形似爸爸妈妈脸上沧桑的沟壑,镌刻的是深深浅浅的父爱母爱。某一年,爸爸妈妈到一个叫一朵云的小山村买家里建房的木料,只说那村无路,来回都靠骑马和走路,包括木料也是马驮下山的。一朵云这个村名好有诗意,因为偏僻,时至今日,我也没去过。爸爸妈妈回来时,摘了一大包红红的鸡嗉子(野荔枝),好看,也好吃,童年的美好记忆,尽在其中。这些鸡嗉子包裹着浓浓的乡愁,人间有爱,秋色宜人。故乡离去了,爸爸妈妈都走了。</p><p class="ql-block">其实亲情,是不需要什么华丽的词语的,因为亲情很真、自身也很美,每一件细小的事,每一个白驹瞬间,父母一定会念着不在身边的孩子,就像一朵云村里的鸡嗉子。三柱青香燃起青烟,袅袅升起,我告诉爸爸妈妈,我来探亲了,我一切安好,勿念。亲恩从未忘记,也不敢忘记,撒上一把新土,似为故人加上一层御冬的棉被,你们温暖,我也温暖。牵挂只在一线间,一头在土里,一头在土外。唯这年年黄了的树叶,还有这年年红了的野果,告诉我岁月会在季节中流逝,唯亲情永驻于春夏秋冬。童年的喧哗声还未散去,冬风再次踩了我的脚尖,人生苦短,芳华几许?再没人叫我的乳名,眼前只有一颗颗红红的鸡嗉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