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坐在冬日的门槛上,晒着暖阳,分捡着四季的时光。忽然想买一本日历,每天撕一张,每天撕一张,这才能清晰的知道,我是在哪几天走过风雨?在哪几天迎过白雪?在哪几天想念过谁?</p><p class="ql-block">今年枇杷黄的时候,一菲的信没到。 挂在供销社门口那锈迹斑斑的邮箱里,再也弹跳不出亲情与友情的企盼。</p><p class="ql-block">这个世道是不是有点乱了?是因为季节已不忠于季节吗?不然,为什么同一棵枇杷树,结果的结了果?开花的,却只开花?我知道了,是一菲的画笔就是这样画的,她在,四季都随了她。冬的风韵,本应洁白无瑕,我肯定是看不起那些裹沙带泥的范儿。冬风有些冷,但不是高冷。高冷的人其实是将自己驿动的心围在了腐朽的铁栅栏的里面,虫鸣共舞,躲了阳光。任外面玫瑰芬芳,姹紫嫣红,它也享受不到人间四季,高冷是躲起来的孤独,撕几张日历,怎么能打开一段心扉。这样的结论,是这坛老酒告诉我的。我说一菲高冷,或许有失偏颇。风来隔壁三家醉,雨过开坛十里香,它从1958年就高冷起来。终于,它又走出了江湖。从易门县城关公社联营酒厂酿酒车间,走到易门县龙泉酒业有限责任公司的库房。相比较高粱米酿的酒,它出身卑微。因当时粮食短缺,它仅仅是采用米糠、麦麸作为酿酒原料,酿造而成。今天,它已经65岁了。它以老迈之躯颤颤巍巍来到我眼前的时候,浑身上下滴滴都透着陈香醇香,山河表里,问我为什么要分捡时光?我说:喝到,是情商;喝不到,是情伤。</p><p class="ql-block">与时光无关,与四季无关,与风雅无关。</p><p class="ql-block">一菲又在绘画了吧!风中氤氲着油彩的味道,夜色中,一对情侣挽着手,踏着雪,正在羡慕地仰望屋里头柔和的灯光。谁能帮我把面前的酒杯挪一下?这65岁的老酒,每喝一口我都想细细咀嚼一下,嚼出65年前那热气腾腾的旧时光。我想带上这满身的酒芳香,穿越那片有果有花的枇杷林,去看一菲画笔下的银色月光。让她在我的醉意朦胧里,相思几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