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子

咫尺天涯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再次整理书架时,我翻出了尘封已久的这把理发推子。推子的外包装盒子已相当陈旧了,四个边角处还缠了一圈胶带,盒子里躺着的推子早已黯淡无光。凝视着这个半个世纪前的老物件,不禁勾起了我对儿时一段苦涩岁月的记忆和对已离世12年之久的父亲的思念。逝去的时光碎片仿佛又回到了眼前……</span></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六十年代,年轻的父亲就是用这把推子给自己的两个孩子理发。在那个艰难困苦的年代,家庭里能有这么个什物也就不错了,但儿时的我对它竟没有一点感情,甚至于相当地抵触。笨拙的工具带来的肉体疼痛是那个时代留给我们普遍的印记,对于我来说理发就是种痛苦的体验。父亲每次用这把手动推子给我理发时总揪头发,特别是父亲推我脖项后的毛发时,尖齿直往肉里抵,生痛生痛的,面对严厉的父亲我只有呲着牙忍受的份。也一定是推子刀锋钝的缘故吧,后脑勺下部凹槽里的绒毛毛总推不净,于是父亲就说我“不公道壕子太深”,听起来差不多就像诸葛孔明说魏延后脑勺有反骨差不多。我自然很委屈,既有一丝丝的抱怨,也曾萌生出莫名的自卑,久而久之,儿时的我对每月必至的理发就有了一种恐惧感。</p> <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开始,我们生活的工厂里有了理发室,我才见识了电动推子,理发师的手法也比父亲温和,理发时的疼痛感顿失,也才知道理发也是一件挺享受的事儿,恍然明白以往的疼痛都是那个笨推子“惹的祸”。</p> <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岁月就像一条流淌着的河。以后父母亲的工作虽几经变动,但是无论搬了多少次家,这把推子却一直伴随着我们,虽然它早已失去了用途。父亲退休到省城生活后,我在整理日用品时竟也没舍得丢弃它。几十年弹指一挥间,现在我也该退休了,这把锈钝的推子倒成了我对父亲的一个念想。“天若有情天亦老”,睹物思人,更增添了一份对父亲深深的怀念,祈愿天堂里的父亲安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癸卯冬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