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来枫叶一片,混得一身草蒿香

真一

<p class="ql-block">我想写被我遗落了的秋。</p><p class="ql-block">已入冬数日,可我还是想写秋,有些姗姗来迟了罢。但也不尽然,再往前倒些时日,除了一树又一树的桂花,坠满枝头的柿子,像奶油蛋糕一样的栾树告诉我秋的讯息</p> <p class="ql-block">草还是那么绿,阳光还是那么暖,银杏还未染黄,甚至割去的水稻管还挤出了嫩苗,一切依然那么有生机…待到秋末了,(或许是吧,除了一周一周轮转,不很记得日期)升起的阳光跟剪影似的,从暖黄色变成银白色,罩在田野间没有一点立体感,一切都像贴上去的一般。回家路上有家院子门口立这两棵还是绿色的银杏树,恰巧是在一个坡度较大的马路旁,若是走上坡,看它挺得笔直,身后碧空如洗,若是下坡,银杏遮住青瓦屋顶,满是年代感。</p> <p class="ql-block">不知哪一夜,当我再路过时,两棵“常青树”晒成鹅黄,如此纯粹,无一丝杂色。自此,每天上下学,便多了一丝期待,每当这抹亮眼的黄出现在眼前,是那么干净。周围一切都显得那么黯然失色,只有某一个晴天,和它同样干净得像洗过一样的碧空能与其相衬。</p> <p class="ql-block">又过几周,风把田野吹干了,把田野吹枯了。我能想象到踩在田埂上的声音,这与一日不到被晒干的不同,是一天又一天被风吹,直到吹去所有水分,直到记不起曾经其他颜色的模样。</p> <p class="ql-block">风把满树银杏也吹落了,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谁能想到它昨日还如此显眼,现在已然与其他颜色融为一体了。</p> <p class="ql-block">早上的雾厚得仿佛撕不开似的,到中午仍然看不清远方,直到看见洒在半边操场的阳光,有种放下心来的感觉。</p> <p class="ql-block">走路回家,路边小陡坡摇曳着一株小枫树苗。周遭都是枯竭的模样,这株小树苗像一烛火苗似的,看起来明明如此微弱,但红得好像永远也吹不灭一样。我伸手想去够一片,它飘荡在枯草丛间,飘忽不定,我怎么也够不着,当我以为不能再往前的时候,惊喜地发现还有一点落脚地,我再伸手,身子往前扑了些,嗅到很熟悉的香味,凑近看清了,原来是青蒿,无比熟悉的味道但模样陌生了,许是见它青色模样太久了。</p> <p class="ql-block">我接到一捧火焰。身前全是草粒,混得一身青蒿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