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事杂忆（五）

杨进

鹅事杂忆（五）

走进圆明园南门，行百步远，有一座古建风格的亭子立于湖面。此亭名“鉴碧亭”，相传建于清嘉庆年间。亭子西南角有一个用芦苇搭成的窝。里面住着一对黑天鹅，名叫“丽丽”。

眼下，窝里有三颗蛋，天鹅夫妇正忙着趴窝呢，也顾不上前一窝的独生子“凤麟”。

凤麟快一岁了，还留在父母身边。通常情况下天鹅长到四五个月会飞了，就会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可“凤麟“得了一种怪病；脖子不停抽动，看上去要死掉的样子。吃东西也困难，鹅友扔给他的食物明明见他张着嘴去吃，却几次叼不着，也许，眼睛也有问题。

“ 丽丽”的上一窝天鹅“小春芽”也是有病缠身，那天，“小春芽”躺在父母身边快不行了。“丽丽”叼着窝边的草把他的身体盖住，算是埋了。可他又活了过来，被鹅友们送到圆明园一个 叫“西长河”的地方。他的姐姐“大春芽”也住在这里。

听人说；“丽丽”夫妇是近亲姻婚属兄妹关系。资料显示；“丽丽”夫妇共孵蛋七窝，仅存活两只；一只“大春芽”飞走了。另一只就是人们熟知的“春麟”，现栖身圆明园“福海”东南角一个水洼里。每次去看他，唤上一声他的名字，他就会仰起脖子一边叫着，一边朝你游来，那一副似乎受过委屈的样子，惹人怜爱又疼惜不已。

“春麟”生在圆明园凤麟洲。时值春天（2021年4月）故得名“春麟”。三颗蛋只出来一只，所谓独生子“春麟”也。

后来他的父母先后去世。“春麟”也就成了孤儿。

“鉴碧亭”依然在，任凭风吹雨打。“凤麟洲"也青山不改却换了主人，有“乖妞”和“蓝蓝”带着四只小鹅生活在这里。

“ 丽丽”的时代结束了。

有几个插曲；“丽丽”在伴侣死掉后，续弦了“大帅”与“乖乖”的四丫头“乖妞”。

乖妞以前曾与“三宝“结过伴。“三宝”的伴“二妞”因后背长疮久治不愈，被园方送到野保中心（后来死掉）。成了鳏夫的“三宝”结伴“乖妞”，在桃花洞趴过两窝未能出小鹅。心灰意冷的“乖妞”离家出走，流落“福海”期间与“丽丽”结成姻缘。

“同是天涯沦落鹅，相逢何必曾相识。”

回乡路上，“丽丽”对“乖妞”说：“我老家有房产”。凤麟洲的（窝）。你尽管跟我好就是。

没想到回来后却发现窝被外来的一对鹅所佔正在孵蛋呢。

“丽丽”要讨回老家的宅子，（窝）。外来鹅”要保卫孩子（蛋）。同时，鹅友也分成两派；（外来鹅派）与（丽丽派）。一时间，“风麟洲”“鹅与鹅”，“人与人之间”拉开战争序幕。前期《夜话》已表，不再赘述。

“大春芽”未飞走前，曾借夜色掩护悄悄潜回他的出生地（凤麟洲）。原来他要在此换羽。换羽是黑天鹅一种生理现象，类似蛇脱皮， 周期约两月。其间失去战斗力（鹅的进攻或自卫主要靠翅膀的煽力）所以一般会找一处安全地静养羽翼。偏巧，那天“丽丽”巡视“凤麟洲”遇到“大春芽”，把“大春芽”追咬到岸边一个石缝，脑袋在里，屁股在外。笔者见此情景，分开围观众人并向一位手拿捞鱼杆的中年人欲借一用；遭拒。没法，只好一只腿进入水中捞起“大春芽”。

天色渐晚，唤来两位女鹅友抱着“大春芽”送回“西长河”。路人报警；“有人偷鹅”。园方保安全体出动，抓住“偷鹅贼”方知误会一场。

衣服沾有鹅血不觉，妻洗衣时问：“何物”，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