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家在冯原镇西社村的水莲古村,洞子崖是我们几个自然村的其中之一,和白水县仅一河之隔。洛河渡口和那艘小船就在洞子崖村的西头,站在我家门口远远就能看到远处的洛河水以及时刻停靠在岸边的那艘小船。千百年来,洛河两岸人们的交流和往来就靠停在岸边的那艘小木船来回摆渡。小船由最初的木船变成最后的铁皮船,一直使用着,可以这样说,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至今,是洛河流域唯一的一条小船。小船的存在,为洛河两岸人们的过往提供着交通便利,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不幸的是在2021年的一次洛河大汛中,小船没能挺住,被无情的洪水冲走,留给人们太多太多的遗憾和美好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 提起那艘小船,自己记忆犹新。小船的面积大概6个平方左右,每次可以乘坐十个人过往。一条胳膊粗的钢丝绳横在洛河中央,一头固定在河东岸的大石头上,一头固定在河西岸柳树林的大树上。小船上面的四根木桩骑在钢绳中央,人们只要用力去拖拽钢绳,脚下的小船便会在水中滑动,顺着钢丝绳缓慢驶向对方岸边,这个摆渡的过程我们方言称之为搬船。</p> <p class="ql-block"> 二姨家在河西岸的田家河村,每年拜年,夏季看忙罢坐船是必经之路。小时候每次坐船的时候都会调皮的用手撩水玩耍,母亲便会嚷我。让坐好抓牢,说水深危险,所以自己对那艘小船有着特殊的感情。每次走到河边,搬船老人在船上时很快就坐船过去了,如果搬船人回家了,我们便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叫来搬船人,那种方式我们称之为叫船。</p> <p class="ql-block"> “唔、唔……过河了”当老人听到后也就会回应几句“唔……马上来!”几分钟后,搬船老人便会拄着拐杖朝岸边走来。就这样祖辈相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千百年来小船来来往往,运载着那些穿梭在洛河两岸的人们。 </p> <p class="ql-block"> 过去听爷爷讲,闹革命打游击那个年代,北上延安的一些进步青年,革命人士不便走大道都是走秘密交通线转运至洛河渡口乘船北上延安的。据澄城县党史研究室和白水县党史研究室的相关资料显示,澄白两县的游击队就活跃于此,1947年7月24日,由孟树林、刘振中主持,在洞子崖村召开澄城县游击支队主要成员会议,合并成立统一的澄城县游击支队。西社村的李蛋儿率领的澄城游击支队成员就经常在此开展工作。白水县的游击队根据地也就在渡口对岸的田家河,哲家沟一带,他们都是依靠洛河天险,渡船之便,来回穿梭于洛河两岸澄白两县之间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着艰苦的斗争。</p> <p class="ql-block"> 清楚地记得小时候,随父亲和爷爷背着我们家乡的特产,辣子和大蒜去白水的西固镇去赶集。坐船是必经之路,村里的叔伯们三三两两的相约而去,在那个交通条件十分艰苦的岁月里,背和担是主要的运输方式。渡口离我家有两公里的路程,都是山路。大人们背大包,我背小包,一路上走走歇歇,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渡口。几个人相互帮忙,把东西吃力地抬上船,众人齐拉钢绳,小船晃晃悠悠的冲击着水面,泛起层层波澜,很快就滑到了对岸。有时也会碰到骡子和驴驮着东西,在大人们的拉拽和吆喝声中,担惊受怕的上了船,由于拉运的东西较多,有时船也会从缝隙进水,人们在那种紧张和担心中使劲拉绳,让船快速的驶向对岸。远处水面上野鸭和苍鹭在嬉戏觅食,我们无暇欣赏大自然的美景,一伙人又背起行囊浩浩荡荡的向集市赶去。</p> <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年上初中,应该是87年的夏季,自己和村里几个同学去善化上学,刚出村子就碰到了解放军的拉练部队。他们顺着山路步行前进,背着背包,牵着骡马。连绵四五公里的队伍。我们几个小孩夹在队伍中间和他们聊天,得知他们是昨天晚上用了一夜时间从洛河渡口坐小船过河的。搬船大爷全家一夜没有合眼,不知摆渡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人,最后一分钱都没有收。赶天亮把队伍全部送到了河的东岸,为部队的准时集结,以及拉练任务的圆满完成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浓浓的军民鱼水之情!</p> <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洛河水依旧静静地流淌着向东而去,而小船却不知去向。每次回老家的时候,站在家门口看着远方金光闪闪的洛河水就会想起停靠在岸边的那艘小船。千百年来,洞子崖村的船夫们辈辈相传,代代相守,为洛河两岸人们的方便坚守着初心。想起那条小船,就会想起先辈们闹革命打游击,同国民党反动派周旋于洛河两岸的场景;想起那条小船,就会想起浩浩荡荡的拉练部队集结于洛河西岸,一船一船摆渡过河的场景;想起那条小船,就会想起和父亲以及叔伯们一起坐船过河赶集的场景。怀念那条小船,怀念那条为革命做出贡献,给我们带来便利,不知身在何方的小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