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

晓明

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我一直爱着老连队，因为那是一个温暖的家。 流沙河 深秋十月，阴雨连绵，淅淅沥沥。路面积水漂浮着落叶流向一边，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们撑着雨伞急急匆匆，人群中我紧步来到山西省运城市长途汽车站，乘车前往汾阳县中寨村流沙河。那里曾是油安连“战斗”过的地方；那里曾留下战友们的足迹；那里记录了战友们动人的故事。 车在雨中前进，观望窗外的田野、树木，一会儿熟悉，一会儿陌生，我的脑海浮想联翩。大约两个小时后车行驶至汾阳杏花村站，下车后转乘农民兄弟驾驶的机动三轮车,我说:“师傅，去中寨村边流沙河”。师傅说：“请上车”。机动三轮车在雨中嘟嘟地前进，路面不停溅起水花，走完宽敞大路又走过狭窄的小路，来到了流沙河边，机动三轮调头远去。雨继续下着，我撑着雨伞站在泥泞的河畔，雾气弥漫，眺望流沙河，43年前那令人难忘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那是1974年4月的一天，汾阳机场油安连电焊工培训车间，我们几位新兵在进行电焊技术培训，我和新兵战友王培勤，孙来谋接到命令，随同职工李凤田师傅参加35公里输油管道流沙河段工程“会战”。打起背包就出发，我们四位乘工程用车来到汾阳县中寨村（油安连暂时驻地）。连长向大国安排我们帮助炊事班工作，会战工地24小时轮换施工，炊事班供应一日三餐和夜间饭菜送往工地。“会战”开始第一晚上饭菜由炊事员陈志谋带领我和王培勤乘车送往工地。流沙河属于汾河支流，河流由南向北，一眼望去多处弯曲，河床宽约30米，少石多沙，水流缓慢。35公里输油管道工程所遇的河流，流沙河是最大的河流，油安连战友们称“大沙河”。流沙河每年春季水流量最小，也是施工最佳之时，经过考察，指导员蒙吉弟，连长向大国决定：抓住有利时机，集中兵力，由二、四排全体干部战士抢战流沙河段输油管道焊接合拢工程。 春季四月，晋中大地仍然感受不到春暖，酷似严冬，会战工地空旷无边的田野，无风也感到寒冷，河旁停放着一排排机械设备：拖拉式发电机、拖拉式空气压缩机、拖拉式电焊机和台式电焊机多台、氧气瓶、木板木桩、一大堆铁锹和大锤。根据工程需要应有尽有。发电机正在轰轰隆隆工作，工地上灯光通明。 工地上晚饭后，全体指战员严阵以待，准备开挖管沟。总队参谋长尹日昌；连长向大国；副指导员邓衍祥；二排长黄振富；四排长陈大年；技术员卢康胜正在研究施工方案的实施。为了解决会战兵力不足，参谋长尹日昌调集兵力（一大队二连三连部分兵力)。 援兵的主要任务是河床横向开挖管沟，首先截流、回填。管沟开挖深度为4米；上宽：6-7米；下宽为2米；成上宽下窄反梯形。开挖时泥沙会发生下滑塌方，防止泥沙下滑采取边开挖边打桩用木板堵挡的方法，施工难度可想而知。 二排长黄振富身穿防水衣防水高靴首先进入河道，二排战士们和援兵三连战士们紧跟，成一字排开挥动铁锹把泥浆翻向一边首先进行截流，然后再翻向另一边。四排副排长蔡汉锋带领车间班崔海朝、周方海、王开颜、马祖贤等轮起大锤打木桩、木板堵挡，堵档时会出现反复泥沙下滑、倾斜。然而需要再次加固。施工场面紧张有序，我们几位送饭人员被火热朝天、干劲十足所感动，接过战友们手中铁锹大锤替换。战士们个个生龙活虎，人人争先恐后，夜晚寒冷，汗水却渗透了全身。 第二天替换班继续纵深开挖。 经过昼夜班轮换施工，不成规则的反梯形管沟挖成了，援兵暂时撤离。天渐渐黑了，工地上又是通明，防止泥沙再次下滑塌方，连长向大国命令：抓紧时间，油管下管沟，焊接开始。大家一起动手将长度6米，直径6寸几根已经做过防腐油管成一字摆开上下接应放下管沟，技术员卢康胜安排焊接开始，15班长陈传年、战士许克林、颜世平、高正录、韩谦和下管沟对接管口，电焊工彭中荣，万方平开动焊机调节电流，向管沟底下传递焊条焊把和面罩，技术员梁荣昇、5班长管尚忠，老战士曹登伍同时开始焊接，管沟下发出“吱吱”的声音，伴随着弧光闪闪，飞溅起焊花点点。焊接进行中多次出现泥沙下滑，战士段保权、陶有直、马厚智、黎鸟仔、翟文珍下管沟排险，保证焊接人员操作安全，工地依然紧张有序，有惊无险。固定口焊接时，气焊工杨仁广、胡金海切割管口。2小时后完成了多个难度大的固定口焊接。 短暂的休息，战士们手捧着饭碗或端起水缸子喝水，他们两条裤腿里沾满了泥水，汗水渗透了衣背。 防止泥沙下滑，连长向大国又命令：开动空气压缩机进行焊口试压，经过压力检测合格后，再完成焊口防腐处理。 白天拆除木桩木板，回填管沟，由二连部分援兵完成，流沙河水恢复流淌。 经过两天两夜会战施工，汾阳机场35公里输油管道流沙河段焊接合拢，干部战士虽全身沾满了泥沙，脸上却挂满了喜悦。 我站在流沙河边，一幕幕的记忆画面；许许多多的战友身影重现“眼前”。可亲可敬的战友们为国防建设，为祖国的领空安全贡献了美好年华，把青春永远留在军营，谱写了可歌可泣的壮丽诗篇。 雨停了，抬头仰望天空，云雾散尽，淡淡的白云飘向远方。俯首流沙河水，静静的流淌，缓缓的远去.…… 姚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