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秋尽冬来,老家门前植物园里屈指可数的枫树不甘寂寞地绚烂着,红艳于酒的枫叶,在瑟瑟的枝影里释放着浓浓暖意。</p><p class="ql-block"> 这些幸存的枫树唤起了我对改造前植物园的许多回忆。两年以前,植物园有起伏弯曲的悠长小径、有隐若于枫树以及紫叶李树林里的小木屋,有掩映于树木下的西、北两面拾阶而下的狭长入口,有围绕着松丘盘屈苍劲的老桃树,有春夏花开时节紫烟升腾的老梧桐,更有枫林西南角坡顶上那棵又粗又高向东南倾斜的枫树。这株老枫每年最为斑澜,落叶也最晚,也最受人们喜爱。因为倾斜,从坡顶上可以轻易攀上,依势躺在粗大的树干上就像住进了唯美浪漫的七彩树屋,煞是陶醉。那时满坡枫树,即使整天在里面转悠也乐此不疲,拍照不只早晚,什么时候都有好光线,在柔和的缝隙光下,枫叶剔透,流光溢彩,令人留连忘返。</p><p class="ql-block"> 现在,经历了两年多改造的植物园可谓“退林还路”、“退林还桥”、“退林还园”。枫树减少了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之多,西、北两面深邃的入口变成了宽大的簸箕状,“小径”成了“大道”,从入口处目无遮拦,可直见“园底”。枫林西南角那座“浪漫树屋”早在去年秋天我潜进工地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大树坑,站在这个坟坑似的树坑前,我的心里也像豁开了一个坑。在拱桥北大约两百米的松丘上又架起了一座盘旋状的桥,与拱桥一样,伸向同一方向,重复着同样的作用。桥基占据了松丘,不知有多少棵黑松连同周边的四棵盘屈的老桃树离开园区,不知所向。这座“盘旋桥”第一眼看上去极像挑断了的海螺尾巴。记得小时候吃海螺,用针挑的时候,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会挑断,不得已只好用锤子把海螺打碎取出断尾。现在看着这海螺断尾似的旋桥莫名心痛。还有竹林尽头的紫藤长廊、紫槐、流苏如今都杳无踪影,取而代之是一座下沉式儿童游乐园,游乐设施明晃晃的,白色金属线条秩序井然地闪着冷光。</p><p class="ql-block"> 这里不再适合被称作植物园了。此时,只想对着这尚存的红枫寄予我对往日植物园的深切怀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