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自传体小说《煑熟的鸭子飞了》</p><p class="ql-block">在那农村生活普遍困难时期,几斤米就能換个老婆。</p><p class="ql-block">圩湾大队徐兴洋用50斤粮票、50元钱,便给儿子i小洋人娶了晏村晏巧儿姑娘作媳妇。不久,徐兴洋因肺痨,吐血而亡。</p><p class="ql-block">小洋人身单力薄又好吃懒做,在隊里只挣到妇女工。</p><p class="ql-block">晏巧儿身强力壮,争强好胜,性格开朗,喜欢说笑。</p><p class="ql-block">是问这样一个强势女人,嫁了个浓包男人,她怎不懊恼万分,夫妻俩经常吵吵闹闹。夫妻俩分居一年多,最终离婚。</p><p class="ql-block">小洋人跑到江西捕鱼,要了江西妹子並安了家。</p><p class="ql-block">晏巧l儿离婚未离家,仍在圩湾大队劳动生活。</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二年,我全家被下放在河湾大队新埂村。</p><p class="ql-block">我有幸干了大队赤脚医生,帮人看病满大队跑,所以我俩相互都很熟悉。</p><p class="ql-block">河湾大队圩堤上有一座废弃的排水站,外河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水泥池子。</p><p class="ql-block">夏天,男女劳力吃过晚饭都到池子里洗澡,然后在圩堤上乘凉睡觉,既凉爽又无蚊虫叮咬。</p><p class="ql-block">劳累一天的巧儿,吃了晚饭,等到天完全黑了,也悄悄下了圩坂来到池边洗澡。</p><p class="ql-block">月色星光,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p><p class="ql-block">她脱了上衣,穿着裤衩,慢慢涉入河水里,清清的河水溅起水花。</p><p class="ql-block">经过一天大太阳暴晒的河水很温暖,托起她还坚挺的双乳。双手在全身上下擦拭着她那光滑美丽的躯体,皮肤仍旧细嫩,她感到欣慰。想到自己还有大半生日子要过,不应该灰心丧气,一定要振作起来。</p><p class="ql-block">她一边用干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滴,一边上坡往家里走去。屋拐突然闪出一个人影。</p><p class="ql-block">“谁?"巧儿惊恐地喊道,忙用毛巾捂住胸部。</p><p class="ql-block">”我。"两人走近相对而视。</p><p class="ql-block">“你这人怎么这样鬼鬼祟祟偷看我洗澡?!”</p><p class="ql-block">"你不要误会!我刚出诊回来,碰巧遇到了你,黑灯瞎火的我什么也没看见。"</p><p class="ql-block">“什么沒看见就好。走晚路你怎么不带手电筒?“</p><p class="ql-block">“我没想到会搞到这么晚。"</p><p class="ql-block">"你从哪里来的,这又到哪里去"</p><p class="ql-block">”我刚帮尚来顺挂上吊水,现在回大队去。"</p><p class="ql-block">“你等下我拿手电筒给你。"这也许就是我和巧儿的一次“机缘"吧?通过这次巧遇和对话,从此我们之间好像增加了一丝“私情",碰到见面时谈话多了,有时她还留我吃一顿便饭。菜蔬虽不精致丰富,但是她待我却非常热情,不断将菜往我碗里夹。</p><p class="ql-block">我,一个三十六岁的光棍,生活好不孤单,我为什么不能找一个女人,彼此关怀照应呢?二婚也行,我本身也就这样,要钱没钱,要屋沒屋,没有什么选择了。</p><p class="ql-block">一弯梳月高悬在空中,草丛里的蟋蟀在拚命干号,我和晏巧儿就在小学校操场上,月光照不到的一角暗影里,约会了好几个晚上,彼此谈得很投机。</p><p class="ql-block">老话说,女的不愿嫁,男的不想嫖,都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话。</p><p class="ql-block">她不嫌我家穷,我不嫌她二婚.第五晚约会时,她拉着我的手,轻脚轻手地摸到她家。</p><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个骚动不安的夜晚。在圩湾村,没有入睡的不仅仅是我俩,隔壁徐兴海老夫妻俩也沒睡着。两家房屋是连做的,那边和这边既不隔音还透灯光。我俩不敢点灯,不敢说话。忽然听见隔壁徐兴海一声咳嗽,静夜里,这一声咳嗽分外响亮,是不是具有暗示的意思呢?我俩屏声息气,演的是无声电影。</p><p class="ql-block">过了一个多月,我俩也該谈婚论嫁了。</p><p class="ql-block">在那样窘迫的家境下,我母亲和我一样,别无选择地支持我俩结婚,暗喑地带巧儿到了芜湖去买了几件衣料,还在舅家住了一晚,大表嫂热情地接待了她俩。大表嫂一贯待人周到体贴,热情大方,不失温文尔雅的主妇风范。</p><p class="ql-block">听说晏巧儿娘家和大队姜主任是表亲,我便特意买了两包大中华香烟给他,请他去说媒。我说:"事成之后,我要好好答谢你,请你坐首席."</p><p class="ql-block">心想,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请姜主任去说媒,只不过走走过场。</p><p class="ql-block">姜主任回来告诉我:"她家要商量商量,过几天给我回话。"</p><p class="ql-block">我满怀着希望,焦急地等待喜訉。</p><p class="ql-block">树上喜鹊喳喳叫,我不由心中暗喜。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了,一切出乎我的予料。</p><p class="ql-block">半个月过去了,一天晚上,晏巧儿來到大队卫生室,只見她容颜憔悴,满眼泪花,似害了一场病。她劈头蓋脸抱怨我道:"你怎么单单找到姜主任到我家说亲?他可不是个好人!他打我的主意有两年了,我根本就不搭理他。他在我父母亲面前,尽说你的坏话,我全家人坚决反对我嫁给你。"</p><p class="ql-block">巧儿就将姜主任如何调戏她,如何在她父母面前说我的坏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我。</p><p class="ql-block">啊,原来如此!</p><p class="ql-block">巧儿提出离婚,证明是姜主任帮她在大队开的。</p><p class="ql-block">巧儿拿到离婚证那天,姜主任以关心为名,来到巧儿家。</p><p class="ql-block">根据他以往的经验,知道一个女人在孤寂痛苦之中,最需要人的关怀、体贴和安慰,只要功夫到家,准能得手。</p><p class="ql-block">姜主任伸出右手,轻轻地抓住了巧儿两根手指,低声细语地对巧儿说:"巧儿!这些年你受苦了,我这也为你难过。都怪你的父母眼光短浅,贪图小利,包办你的婚姻,害了你。如今你解脱了,你要……"</p><p class="ql-block">这充满温情的话,使巧儿浑身热血沸腾,心怦怦直跳,头低了下来。姜主任感觉巧儿的手指在他手中微微颤抖,脸颊发红,感觉机会到了,伸手捏捏她下巴。见巧儿沒有反抗,便张开双臂想去拥抱巧儿。</p><p class="ql-block">巧儿霍然警觉,触电般倒退,惊骇地瞪了姜主任一眼,用命令的口气道:"你要干什么!请你放尊重一点!"</p><p class="ql-block">姜主任急忙避开巧儿犀利的目光,悻悻地逃走了。</p><p class="ql-block">再说:</p><p class="ql-block">那天姜主任揣了两包我给他的大中华香烟,来到晏村老表家说媒。</p><p class="ql-block">一进门,他便掏出香烟,抽出两支,遞给巧儿父亲一支,自己点燃一支,猛吸了一口,直接了当地说:“老表,我给你通风报信来了,这事你不能不管。“</p><p class="ql-block">"什么事?老表你说。"</p><p class="ql-block">“最近村里人传翻了,下放的小赵勾搭上了你家的巧儿。就要嫁给小赵了,难道你不知道?"</p><p class="ql-block">谈恋爱就说谈恋爱,偏要说"勾搭"。"勾搭“两个字,带有侮辱性,强烈地刺激着巧儿父亲,他心中产生了大大的反感。他也知道,姜主任不是好家伙,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p><p class="ql-block">"你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姜主任说道:"小赵是运漕镇下放的,他母亲是"投机倒把"分子,文革时受到批斗,因为这个缘故,他妹妹原先和本村的一名现役军人订了婚,部队不批准俩人结婚而退了婚约。你是贫下中农,老党员,你能让巧儿嫁到这样的人家去吗?"</p><p class="ql-block">“那不能,绝对不能,巧儿会一辈子抬不起头來!"</p><p class="ql-block">姜主任继续说道:“还有更严重的呢,小赵在村里和xx妇女不干不净,你巧儿嫁过去不是清酒不吃吃罚酒,光葫芦头往刺棵里钻,将来能有安分日子过吗?再说,小赵下放时做的三间一厦草屋已经给了弟弟成家了,他自己一间屋都沒有,怎么结婚?"</p><p class="ql-block">巧儿母亲也着急地说:“这断然不能,断然不能!这死丫头真在作死了!找她谈谈,她要不回心转意,我就不认她这个女儿!"</p><p class="ql-block">老晏恨恨地说:“打断她的腿!我派着养她一辈子。“</p><p class="ql-block">姜主任暗自幸灾乐祸地说:"我是为巧儿好,才来给你家报个信,我走了。"</p><p class="ql-block">巧儿对我的"爱"终究沒能冲破世俗藩篱,她退却了,她来向我诉说这些事实,也算给了我一个交待,将我母亲带她到芜湖买给她的衣料全退了回来,含着热泪,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p><p class="ql-block">沮丧汹涌而至,我还能怎样呢?她的离去,是我三十六岁失败的人生又一个佐证,一面镜子。我已经败下阵来,被杀得片甲不留,我只有恨恨的遗憾,满满的悲伤。</p><p class="ql-block">我企图给她解释:我母亲"投机倒把"是饿饭所逼迫,是为了逃命。"投机倒把“有多大的罪恶?我三十好几的光棍,怎么能熬得过漫长的孤寂。</p><p class="ql-block">我的放荡也是我的不幸境遇造成的。</p><p class="ql-block">我是和一个青年妇女好过,但我不霸道,不强迫,不是逮谁就谁,甚至可以说是女方勾引了我。</p><p class="ql-block">这些她能理解吗?能相信我的话吗?</p><p class="ql-block">我觉得我犹如一处荒凉的山岗上的一根狗尾草,在秋风中抖索,犹如一只蝗虫正在啃噬我的心。</p><p class="ql-block">我是什么东西?我不过是人海中的一只蚂蚁,一个多我不多,少我不少的人而已。任何人对我的承诺都可以不负责。</p><p class="ql-block">不顺的人什么都不顺,我对自己感到失望,胆小怕事怯懦卑微,没有男人的刚性,更没男人的智谋,是彻头彻尾的脓包,所以才落得今曰的下场!</p><p class="ql-block">在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 嘴上的爱并不是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是什么"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而是虚伪的,是人们给欲望找的一个美丽的借口。</p><p class="ql-block">这个神秘的词,融汇了多少虚伪和丑恶,我在欣赏它的同时又憎恶它!好像做了一场凄美的梦!</p><p class="ql-block">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在生命中留下影子,留下美好的回忆,不一定能厮守终生!</p><p class="ql-block">我悔得捶胸顿足,本来胸有成竹,认为水到渠成十拿九稳的事,一下落空了,真是"煮熟的鸭子飞了"!这完全是我的失误,深刻感受到命运的沉重。我敏感的心胸,被颓丧与虚无的情绪无情咬噬。</p><p class="ql-block">知人知面不知心.好你个姜主任!十足的笑面虎,口蜜腹剑的家伙,我今天总算看清了你!自己晦淫晦盗,反而说我坏话。</p><p class="ql-block">可是这个姜主任为什么要损害我呢?我也没有得罪他,平时对我热情有余诚恳不足,似乎还很谈得来,想来想去,我终于明白了,他把我置于"情敌"的地位,他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了,他能不恨我吗?</p><p class="ql-block">我们河湾大队很小,总人口不到五百人,书记和主任都是外村调来的,会计是一名知青。</p><p class="ql-block">牛书记和姜主任一向不睦,他俩的分岐始于每年上报的报表上,牛书记要实事求是,不能弄虚作假,姜主任要拼凑成果,满足上峰要求,另外牛书记对姜主任大手大脚的"招待费“全是白纸条不满,早就怀疑他在经济上有问题。两人有时闹到剑拔弩张的地步。镇上一名付书记下來调查处理时,向我们了解情况,我当然帮牛书记说话,並揭发了姜主任一笔确凿的贪污款以及他的不正当男女关係。姜主任成了孤家寡人。沒多久,这个姜主任就卷着铺蓋灰溜溜回家去了。我是不是小鸡肚肠,睚眦必报的小人?</p><p class="ql-block">我和巧儿虽然不再联系了,可是,我俩彼此还是关心,时刻关注着对方的情况。</p><p class="ql-block">巧儿的妹妹能儿,也是父母作主嫁给了王杜村青年杜壮子。</p><p class="ql-block">杜壮子父亲是贫雇农,土改时冲锋陷阵当了干部,现在是运漕镇某单位主任,家里经济条件对于农村人来说令人眼红。杜壮子与父母单过,在乡下做田。能儿父母就像苍蝇,多远都能嗅到铜钱臭味,他们就是看在杜壮子父亲是国家干部,家庭条件好,才开了这门亲。</p><p class="ql-block">能儿的睫毛又黑又长,眼睛又黑又亮,是难得的美目,那里面有多少善良,而善良往往混着蒙昧甚至愚蠢。</p><p class="ql-block">她的上嘴唇较薄,下嘴唇较厚,是一种天包地的命相,注定要遭丈夫的虐待。</p><p class="ql-block">哪知道杜壮子有点变态、固执、疑心很重,把能儿完全看作是自己的私有物,无形中将她坚固隔离囿于自己建筑的私有空间里。</p><p class="ql-block">看不得老婆与别的青年人谈笑,一旦看见,回到家非打却骂。</p><p class="ql-block">能儿胳膊、后背常有一块块青紫伤痕,即使三伏天,也不穿半袖衣服。能儿要强,不对任何人说。她前晌挨打,后晌就下地了。</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杜壮子打得凶,她受不了,挣脱杜壮子,冲出家门喊救命。杜壮子拎着皮带猛追。她跑进老婆婆家院子,哆嗦着躲在婆婆身后。婆婆拦住了杜壮子,夺下了他手中的皮带。婆婆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揩净嘴角的血迹,开始恶毒地诅咒杜壮子不得好死!</p><p class="ql-block">她终究还要回自己的家。此刻,她‘真是伤心透了!她抹着悄然泉涌的清泪,一步一滑地往家走。然而,那个院墙里凄凉的屋是她的家么?</p><p class="ql-block">这些年来,杜壮子的小心眼引发的家暴,摧残着和扼杀着一切美好的东西,也摧残和扼杀着曾经是那么美丽、可爱的少妇能儿。</p><p class="ql-block">文革时,每天晚上,劳动力都要到公房集中学习毛主席语录。经常开批斗大会。"五类分子“家庭子女也受到残酷的对待,不用想参军、招工、提干了,连参加民兵组织都不行。阶级仇恨的种子,深深播种在人们的心田里,因此成份不好的青年很难找到对象。</p><p class="ql-block">大队成立了宣传队,活泼好动,小学毕业,有着愚蠢的美丽的能儿被选入宣传队。因为在宣传队蹦蹦跳跳生产队照给工分,杜壮子贪这小利,当\时没有反对,当看到能儿和别的青年说笑时,他后悔了,到晚能儿还没有回来,他必去大队部接她。宣传队里也只有能儿不参加晚上的排练和演出活动。</p><p class="ql-block">宣传队的队长是一名运漕镇下放的知青范大水,在排练演出活动中和能儿混得很熟。</p><p class="ql-block">一天范大水穿了件新买的长裤,嫌裤脚太长拖地了,他知道目前农村只有能儿家有缝纫机,便请能儿给裤脚截短一寸,锁个边。</p><p class="ql-block">能儿沉默了一会,笑道:“你真烦人!脱下来吧,我带回家去给你改。“</p><p class="ql-block">这本是正大光明的事,巧儿将裤子带回家改边,没有回避任何人。杜壮子看见了,心如打翻了醋瓶,狐疑地质问道:"这是哪个小白脸的骚裆尿裤?居然带回家来!"</p><p class="ql-block">能儿辩解道:“是宣传队范大水的,他只不过请我将他的裤脚截短锁边,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发火?"</p><p class="ql-block">壮子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整天和那些青年眉来眼去,我知道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真不应该当初答应你去宣传队,明天不许去!"</p><p class="ql-block">能儿道:“为什么不能去宣传队?我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偏要去!“</p><p class="ql-block">壮子被激怒了:"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你敢不听!"</p><p class="ql-block">能儿说:"明天找大队书记评理去!"</p><p class="ql-block">壮子抓起那裤子就要用剪刀绞,能儿拼命往回抢。杜壮子就揪住能儿头发往死里打,他在这时候已经不是人,是一头人与畜之间似是而非的生物。</p> <p class="ql-block">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他家屋里冒出来,那是能儿绝望的呼救声,叫得人灵魂出窍,但是,人们已经习惯于此,沒有人在意。</p><p class="ql-block">能儿就是在这个夜晚,遭受到这个变态丈夫的毒打,沒有气力叫喊了,一声不吭把号啕咬在牙缝里,趴在地上,半仰着头,半脸的哀求。</p><p class="ql-block">“不许哭!"他又给了她狠狠的一脚。这个暴君自己打累了,睡了。</p><p class="ql-block">能儿挣扎着爬起来,为了坚守自己的尊严,洗了脸,梳了头,体面地投缳自尽了。就这样,一个健美的青年女人完结了,留下了一个三岁的男孩。</p><p class="ql-block">杜壮子这时候也吓儍了,他拉着父亲老杜的手凄号地叫着:"爸!这怎么办?我不想做牢!“</p><p class="ql-block">老杜甩开他的胳膊说:“我不是你爸!你不用叫我爸!我怎么养出你这样的畜生!"</p><p class="ql-block">我真不明白,能儿为什么不提出离婚?她的公婆和娘家父母肯定不会支持她,她像所有的乡下姑娘那样绝没有勇气。</p><p class="ql-block">有一种人是不能自由选择自己命运的,能儿的悲剧不仅是她一个人的悲剧,它的教训是:屈从长辈(权贵)是人性致命的弱点。</p><p class="ql-block">老杜嘴上说不管儿子事,一面私下请来了当大队书记的侄子,商量怎么私了的办法。一面派人给能儿娘家报信。书记的意见是尽可能私了,花钱消灾。</p><p class="ql-block">当能儿的父母亲听到能儿自尽消息,徹底傻了,</p><p class="ql-block">当老弱的能儿父母及五大三粗的弟弟赶到亲家老杜家,见老杜夫妻和大队书记几个人围成半圆形,中间坐着低着头的杜壮子。吃惊和慌乱在他脸上奔跑,他还做了逃离的架势,但他还是稳住了,一阵痛苦的痉挛之后,神色逐渐恢复平静。</p><p class="ql-block">能儿母亲猛地扑向杜壮子,声嘶力竭喊道:"你这个畜生,还我女儿来!"。一向懦弱的晏老太骂杜壮子害了能儿,拿头撞杜壮子。晏老太嘴角泛着白沫,喉咙呼哧呼哧响,人们担心晏老太晕过去,强行把晏老太拉开,晏老太又是拍胸又是跺脚,乱叫:"天呀,天呀!我的能儿无过无错呀!"</p><p class="ql-block">冷不防能儿的弟弟,照着杜壮子脸上就是一拳。杜壮子身体一仰,跌到了地上,一张桌子撞翻了,玻璃茶杯粉碎在地上,劈里啪啦的一片脆响。</p><p class="ql-block">大队书记和老杜逮住了身躯庞大弟弟。杜壮子退开一步捂着脸,等待着事态的发展。大队书记喝斥他说:"你还不快走!"</p><p class="ql-block">他将能儿父母亲和弟弟"请"到大队部协商解决,逼着杜壮子向岳父母磕头认罪,劝能儿父母亲:“家丑不可外扬“、“拳头朝外打,胳膊往弯“。最后的协议是,能儿父母亲不追究杜壮子虐待妻子致命的刑事责任,老杜给予一笔可观的安抚费。</p><p class="ql-block">能儿父母亲身上早已失去了农民醇朴的乡土味,倒是遍布着商人气息,散发的是“新时代“的铜臭。他们不是会演戏的人,难过能持续多久?一个喷嚏、一口唾沫的工夫便忘记得干干净净。</p><p class="ql-block">能儿父母亲没有再闹下去,甚至对亲家感恩戴德。民不告官不究,在地方干部的庇护下,杜壮子並没有受到应得的惩罚。大家似乎都在掩盖一块难看的伤疤。</p><p class="ql-block">中国人的婚姻,大多建立于动物性基本需求之上——衣食住行、性需求、传宗接代及对孤独的恐惧等等。</p><p class="ql-block">爱的理念,即纯粹精神和意识层面的自由恋爱,在当时的中国十分罕见,甚至近乎于无。</p><p class="ql-block">能儿死后有一段时间,杜壮儿变得很温和、宁静,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像一场绝症的潜伏期。</p><p class="ql-block">父母同情这小外孙,但根本原因还是羡慕杜家经济条件好,蓋起了小洋楼,是当地第一家。老杜要求亲上加亲,巧儿父母便力劝巧儿“肥水不外流",逼迫巧儿跟杜壮子作填房,好照顾这个外孙子。父亲上来就威胁巧儿,"不听话就不认她"。母亲则以死相逼。</p><p class="ql-block">巧儿真不是人!没心没肝,怎么不吸取能儿的教训?最终拗不过父母,听从了父母亲的安排。</p><p class="ql-block">世人不爱钱,那是自欺欺人,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钞票是真的!</p><p class="ql-block">大姨子给小姨夫填房也是一段佳话。你说,是不是一件滑稽的事。</p><p class="ql-block">后來我在街上看到巧儿,她在收购站做临时工。</p><p class="ql-block">我等着这一天,倒要看看,岁月怎样在这个美妙的容颜上步步紧逼,以致最后收回它曾赋予她的美丽。她老得难看,过得又黑又痩,脸上满是雀斑。见到我满脸羞涩,佯装笑意,<span style="font-size: 18px;">嘴上笑着,泪水持续地蓄积,蓄积了那样长久那样饱满却不立刻流下。</span></p><p class="ql-block">她想和我说话,难以开口,显然她的生活並不十分幸福。</p><p class="ql-block"> 收购站院子很大,屋里屋外,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尽是一堆堆的破烂儿,西墙下整整齐齐地码着两排酒瓶子,东墙下堆着碎钢烂铁,旁边是一堆塑料瓶。有个妇女在拆码纸盒子。巧儿正把一叠叠纸盒子往板车上码。</p><p class="ql-block">后来的事实证明,杜壮子“狗改不了吃屎“,小心眼变本加利,越发不近人情,恨不得将巧儿一天到晚拴在裤腰带上,不让她和别的青年人接近,长此以往,令她心碎,亦令她对其余的一切人、事都觉得无所争、无所求。</p><p class="ql-block">夫妻俩因此也是不断地吵架,这个家庭成了一桶滚烫的水,凑合一天对巧儿都是煎熬。老杜这才将巧儿介绍到收购组做临时工,企图缓解家庭矛盾。</p><p class="ql-block">父母将她推上了希望的薄冰,巧儿感觉一脚踩空了,冰裂了,冰下面是无底的失望。</p><p class="ql-block">巧儿朦朦胧胧地觉得,自己失去了人最珍贵的东西一一自由。脑袋里糊里糊涂出现了一些陌生的词组:尊严、平等、屈辱等等。</p><p class="ql-block">眼泪再次流下来,这回才是真哭,真正从一个痛苦的深处涌出的哀伤。</p><p class="ql-block">她心想,不知道小赵是怎样的恨自己,小赵是真心实意的。</p><p class="ql-block">我实在对不起小趙。可是小赵现在过得比我好,</p><p class="ql-block">后悔晚矣,她有了杜壮子的孩子,她只有认命了。</p><p class="ql-block">她的心隐隐作痛,她只是机械地一天天重覆着这种毫无乐趣的劳动和生活,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本是健美的幸福的,这一切都怪她的旧脑筋父母!</p><p class="ql-block">她很快衰老了,才五十多岁就得了帕金森氏病,头不停地摆动,手不停地颤抖,连拿筷子吃饭都困难,夹一口菜要经过多次失误才能送进嘴里,而送进嘴里时已所剩无几,大部分都被他在途中抖掉了,端一杯茶,会把半杯泼在衣襟上。</p><p class="ql-block">而这时候,虽然蔑视、仇恨他的父亲,但是不行,一天天,一年年,父亲的面容愈益显得冷漠而又枯槁,显露出极为动人的悲怆与孤傲。父亲那皱巴巴的皮囊盛着一套大小骨头,那副快要断气的样子用不着谁来仇恨了,何况自己又是这付狼狈像。</p><p class="ql-block">世上没有后悔药,第一次婚姻,自己年轻不懂事,由着父母做主,第二次婚姻,为什么没有主见,妹妹的惨痛教训难道忘了吗?一生禍福在此一举,关键时刻,她妥协了,她是"周瑜打黄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怪谁呢?</p><p class="ql-block">父亲死了,巧儿没有流泪。</p><p class="ql-block">巧儿和我分手以后,对我刺激很大,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绝望极了,像锋利的刀片飞快地划过心臟,血珠四溅。怨恨渐渐随血尽而消逝。在我灵魂那片陈旧的土壤上,我的心里萌发出一种遥远的渴望,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我还有漫长的后半生,如果我不抓住我的后半生,任其颓废,谁会同情我?死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p><p class="ql-block">说来说去,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抹不掉这个女人。很想把她忘记,但隔那么一段时间,她又会强烈地占据我的脑海,想她此刻在干什么?她婚后过得怎样?</p><p class="ql-block">我确实差不多要忘记她了。我虽然爱过她,但那是我的过去。过去的事虽是美好的,它不再来了。我这种从绝望里走出来的人,面对任何灾难都不会惊慌。忘了她,我要找个更好的。</p><p class="ql-block">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变得坚强了,戒掉了烟,戒掉了赌,收心守性,我要活得个人样子来!</p><p class="ql-block">很高兴,有所耕耘就有所收获。四月的春风吹抚着我的脸,好运就要降临到我头上了。</p><p class="ql-block">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发财了。我以前只做噩梦,醒来后总是出一身冷汗。这个梦,我很有钱,钱多得拼成垫子睡觉。在梦里还看到了一片曙光照在我头顶上,我想我应该走运了。</p><p class="ql-block">千里姻缘一线牵,一生的情缘,都是天设地合,是毫无挑剔的真理。</p><p class="ql-block">天可怜见我,让我遇见了阿春。</p><p class="ql-block">我三十八岁时,有好心乡邻同情我,关心我,为我作伐,说良心话,我不得已和有几个带头的阿春草草结了婚。当时我家是当地最困难的家庭。</p><p class="ql-block">谁知道,阿春是个招财女,如果我有运气的话,是阿春给我带来了运气,阿春的命相好,天庭饱满,眉宇间凝注着财气。阿春给我一个爱情的港湾,给我带来晚年幸福的归宿。</p><p class="ql-block">沧海桑田,世事难料,一九八三年,农村初级合作医疗停办了,上面默认赤脚医生单干,自劳自得。由於我有一定的文化基礎,又刻苦自学,我的医技略胜附近赤脚医生一点点,特别是我的服务态度好,收费合理,所以我的业务很繁忙,收入自然增加了,生活一天天好起来。</p><p class="ql-block">我夫妻二人共同奋斗,没几年便蓋起了四间加一厦的砖墙瓦屋,屋前是千亩大港,屋后是百亩良田,四周栽了上百棵树木,环境非常优美。我的继儿考上了名牌大学,几个姑娘在北京打拼,本来我们这个穷困潦倒的家庭现在成了大家羡慕的幸福家庭。</p><p class="ql-block">一九八五年,我的家庭正蒸蒸日上,巧儿几次带着她老母亲来我家,找我给她母亲看病。</p><p class="ql-block">她就用一双可怜的眼晴瞅着我,像是一只陷入沼泽地里东张西望求救的小兽。</p><p class="ql-block">她已经不是原先的她了,强装出来苦涩的微笑,很空洞、很乏力,还有几分惨淡。</p><p class="ql-block">她是以看病为借口,特意带她母亲來看看我这个兴旺的家庭。她母亲现在一定很后悔,巧儿的二次婚姻是母亲心头最大的阴影。</p><p class="ql-block">人能能不过命运,知天命,什么能比命厉害?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啊!</p><p class="ql-block">一切都得随缘。我反对宿命论,但有时候我又是个宿命论者。《增广贤文》上说: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p><p class="ql-block"> 若愚2019年8月于北京</p><p class="ql-block">后记</p><p class="ql-block">我本来可以在繁华和喧闹城镇生根发展,而我的青春岁月甚至大半生光阴是在农村度过的,我本来应该有浪漫的爱情,而我的"爱情"一波三折。我想记下这些事情,留给我们的后人。透过这些小事,至少可以看见那个时代的痕迹。</p><p class="ql-block">2019年,我回故乡,看到晏巧儿,身子缩小了,背躬如虾,头和双手一刻不停地抖动,走动手扶小凳,十分可怜。</p><p class="ql-block">2021年11月,闻听晏巧儿投塘自尽,多少旧情往事涌上心头,不禁黯然神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实在对不起小趙。可是小赵现在过得比我好,</p><p class="ql-block">后悔晚矣,她有了杜壮子的孩子,她只有认命了。</p><p class="ql-block">她的心隐隐作痛,她只是机械地一天天重覆着这种毫无乐趣的劳动和生活,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本是健美的幸福的,这一切都怪她的旧脑筋父母!</p><p class="ql-block">她很快衰老了,才五十多岁就得了帕金森氏病,头不停地摆动,手不停地颤抖,连拿筷子吃饭都困难,夹一口菜要经过多次失误才能送进嘴里,而送进嘴里时已所剩无几,大部分都被他在途中抖掉了,端一杯茶,会把半杯泼在衣襟上。</p><p class="ql-block">而这时候,虽然蔑视、仇恨他的父亲,但是不行,一天天,一年年,父亲的面容愈益显得冷漠而又枯槁,显露出极为动人的悲怆与孤傲。父亲那皱巴巴的皮囊盛着一套大小骨头,那副快要断气的样子用不着谁来仇恨了,何况自己又是这付狼狈像。</p><p class="ql-block">世上没有后悔药,第一次婚姻,自己年轻不懂事,由着父母做主,第二次婚姻,为什么没有主见,妹妹的惨痛教训难道忘了吗?一生禍福在此一举,关键时刻,她妥协了,她是"周瑜打黄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怪谁呢?</p><p class="ql-block">父亲死了,巧儿没有流泪。</p><p class="ql-block">巧儿和我分手以后,对我刺激很大,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绝望极了,像锋利的刀片飞快地划过心臟,血珠四溅。怨恨渐渐随血尽而消逝。在我灵魂那片陈旧的土壤上,我的心里萌发出一种遥远的渴望,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我还有漫长的后半生,如果我不抓住我的后半生,任其颓废,谁会同情我?死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p><p class="ql-block">说来说去,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抹不掉这个女人。很想把她忘记,但隔那么一段时间,她又会强烈地占据我的脑海,想她此刻在干什么?她婚后过得怎样?</p><p class="ql-block">我确实差不多要忘记她了。我虽然爱过她,但那是我的过去。过去的事虽是美好的,它不再来了。我这种从绝望里走出来的人,面对任何灾难都不会惊慌。忘了她,我要找个更好的。</p><p class="ql-block">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变得坚强了,戒掉了烟,戒掉了赌,收心守性,我要活得个人样子来!</p><p class="ql-block">很高兴,有所耕耘就有所收获。四月的春风吹抚着我的脸,好运就要降临到我头上了。</p><p class="ql-block">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发财了。我以前只做噩梦,醒来后总是出一身冷汗。这个梦,我很有钱,钱多得拼成垫子睡觉。在梦里还看到了一片曙光照在我头顶上,我想我应该走运了。</p><p class="ql-block">千里姻缘一线牵,一生的情缘,都是天设地合,是毫无挑剔的真理。</p><p class="ql-block">天可怜见我,让我遇见了阿春。</p><p class="ql-block">我三十八岁时,有好心乡邻同情我,关心我,为我作伐,说良心话,我不得已和有几个带头的阿春草草结了婚。当时我家是当地最困难的家庭。</p><p class="ql-block">谁知道,阿春是个招财女,如果我有运气的话,是阿春给我带来了运气,阿春的命相好,天庭饱满,眉宇间凝注着财气。阿春给我一个爱情的港湾,给我带来晚年幸福的归宿。</p><p class="ql-block">沧海桑田,世事难料,一九八三年,农村初级合作医疗停办了,上面默认赤脚医生单干,自劳自得。由於我有一定的文化基礎,又刻苦自学,我的医技略胜附近赤脚医生一点点,特别是我的服务态度好,收费合理,所以我的业务很繁忙,收入自然增加了,生活一天天好起来。</p><p class="ql-block">我夫妻二人共同奋斗,没几年便蓋起了四间加一厦的砖墙瓦屋,屋前是千亩大港,屋后是百亩良田,四周栽了上百棵树木,环境非常优美。我的继儿考上了名牌大学,几个姑娘在北京打拼,本来我们这个穷困潦倒的家庭现在成了大家羡慕的幸福家庭。</p><p class="ql-block">一九八五年,我的家庭正蒸蒸日上,巧儿几次带着她老母亲来我家,找我给她母亲看病。</p><p class="ql-block">她就用一双可怜的眼晴瞅着我,像是一只陷入沼泽地里东张西望求救的小兽。</p><p class="ql-block">她已经不是原先的她了,强装出来苦涩的微笑,很空洞、很乏力,还有几分惨淡。</p><p class="ql-block">她是以看病为借口,特意带她母亲來看看我这个兴旺的家庭。她母亲现在一定很后悔,巧儿的二次婚姻是母亲心头最大的阴影。</p><p class="ql-block">人能能不过命运,知天命,什么能比命厉害?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啊!</p><p class="ql-block">一切都得随缘。我反对宿命论,但有时候我又是个宿命论者。《增广贤文》上说: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若愚2019年8月于北京</p><p class="ql-block">后记</p><p class="ql-block">我本来可以在繁华和喧闹城镇生根发展,而我的青春岁月甚至大半生光阴是在农村度过的,我本来应该有浪漫的爱情,而我的"爱情"一波三折。我想记下这些事情,留给我们的后人。透过这些小事,至少可以看见那个时代的痕迹。</p><p class="ql-block">2019年,我回故乡,看到晏巧儿,身子缩小了,背躬如虾,头和双手一刻不停地抖动,走动手扶小凳,十分可怜。</p><p class="ql-block">2021年11月,闻听晏巧儿投塘自尽,多少旧情往事涌上心头,不禁黯然神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点评摘录:</p><p class="ql-block">芸姐</p><p class="ql-block"> 二爷!小云我看了您几篇文章,几乎都是流着眼泪一口气看完的,包含着您一生的坎坷和血泪!命运如此的捉弄人!您的坚强和意志令人敬佩!祝愿二爷您晚年活得健康长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天高云淡天</p><p class="ql-block"> 想不到这么朴素、这么冗长的文字,却有着巨大的感染力,让我一口气读了下来,泪水也一直在眼里打转。过去的岁月,普通百姓的艰难生活,应该不会再成常态了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雪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真情实感!扼腕唏嘘的人生经历。幸福常相似、苦难各不同。多重角色的你,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你若愚-一生付出,你大智-家的脊梁。祝福你苦尽甘来、美满幸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凌美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个艰苦的年代,现代人是想象不出来的艰辛,那一辈子的人,是和着泥水泪水长大的,像我的父辈和我的童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秋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写得好真情流露!连看二遍作为兄长很合格,你也是半世坎坷为母为弟为妹尽心尽力历尽磨难。从文字功夫来看也读了不少书还非常接地气,值得学习!目前像你弟弟这样人不少,只不过没有人去写而已!生存是残酷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康满(山间小溪)</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曲哀歌,令人肝肠寸断,命运之神总是不能眷顾苦命之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雨田笠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血泪文字,苦难往事,真情人性!读起来令人动容。一位了不起的大哥,愿你苦尽甘来,安享晚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鍾老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好文!用事实说话,平民百姓生活多么艰难!这样的文章流传下去,后人才能真正知晓我们这一代人真实的历史。</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