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难寻 》（ 原创散文 ） 作者：老石头

老石头的美篇

照片除署名者外，均选自网络。

　　人，应该都是会做过梦的。梦是什么？谁都知道，可谁又都说不大清楚。

  我们知道的梦，无非是对梦这个词的大致解释：即“人在睡眠时，大脑皮质还没有完全停止活动，因而产生的一种表象性思维活动”。这就说明，所谓梦，其实就是虚幻、虚妄，是根本不存在的，与谁都无关的一些杂乱影像。所以，我们有时去形容或评价一个人的虚幻或妄想，或者说话不着边际，也总是会取笑说，你是说梦话吧？或者说，你是在做梦吧，做你的梦去吧！等等。

不管你对梦这个东西知与不知，知多知少，反正人人都会有梦，都做过梦。而梦，有很多种，稀奇古怪，斑驳陆离，虚无缥缈。从古至今，梦这个词，也被使用的最为广泛，有褒有贬，有美有善，有哀有伤。史上用梦说事的，因梦而引发的故事也是不胜枚举。最脍炙人口又经常被人引用的，如庄周梦、南柯梦、华胥梦，罗浮梦、生花梦等等。至于在历朝历代的诗词歌赋当中用梦来抒情借喻比兴的，更是浩若烟海，俯拾皆是。不管怎样，古往今来梦境里的东西大体可以划分为两类：即好梦、不好的梦，或叫做美梦、噩梦。比如，在晚间朋友酒聚散局，分手各自回家，或电脑、手机下线之前的相互告别时，都通常会说：晚安，祝你好梦！也有用来诅咒他人的，让他噩梦连连。

除此以外，梦这东西还有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即便做了梦，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有时醒来能记得，有时醒来记不得。有的刚刚醒来时还记得，片刻就会忘记，有的不仅能清晰记得，甚至记忆深刻而久远，有时还会终身难忘。有人说，爱做梦或夜间多梦的人，多半是思虑过重，休息不好，夜不安眠，长时间处于潜睡眠状态等原因造成的。本人也比较认同这种说法。

之所以扯起梦的这个话题，那是因为我本人也是个经常做梦的人。这么多年过来，几乎是无时不梦，无夜不梦，梦多且杂，荒诞不经，无头无绪。以至于有时弄得我一天到晚，神情恍惚，面容枯槁，身心疲惫。

梦做多了，自己也难免常常暗自思忖，试图寻着梦境或能追索解悟点什么东西出来。如李太白的“梦笔生花”、淳于棼的“南柯一梦”之类，或者总觉得梦里的东西会预示些什么有关祸福吉凶、财寿福禄一类的。久而久之，我才知道，这试图解梦，其实都是自欺与徒劳。梦就是梦，做了也就做了，醒了，就该忘记，无需再去寻思去图解，何苦要徒费时光精力去分析进而折磨自己呢？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解释，或许也只对了一点点。至于颇为盛行的周公解梦，显然更是胡扯。

不过，梦做多了，倒是大体可以把许多的梦，归一归类别，或许能找寻出一些规律样的东西来。于是，细分起来，除去醒来就忘却了的梦，和初醒时还能清晰记得一阵子，不一会就彻底忘记了的一些梦以外，对我来说，凡是大致还能记得的，其梦里的境况大多都是不太好的，虽算不上是噩梦，至少让我觉得很别扭，很不爽。也正是由于太过别扭和不爽，才会被梦断惊醒。这类梦归纳起来大体两类境况：一是迷路，二是失物。所谓迷路，是指在我的许多梦里，经常是因为找不到归途，找不到家，找不到要去的目的地，或者不认得来时的路径而茫然无措，搞得我身心疲惫，气喘吁吁，狼狈不堪。所谓失物，就是在我的梦境里，时常会出现丢钱、丢物、丢同伴，或者找不到我急用的东西的现象。越是重要的东西越是容易丢，越是着急就越找不到，弄得我颓废沮丧，烦躁不安，心情极坏。

  这类的梦做多了，觉得晦气，有时醒来也会自己琢磨一会。好在噩梦去时，太阳照常升起，人醒梦散，要掂对一天该做的事，该干嘛干嘛。梦毕竟是梦，你做了什么梦，你不去说，任何人也就无从知晓。即便是说了，人家也不会在意，也不一定相信。因此，不论好梦坏梦，美梦噩梦，都是自己脑袋瓜子里的事儿，说是灵魂出窍也罢，魂不守舍也可，但都必须要自己消化吸收，自产自销才是。

人们都喜欢并希望能多做些好梦、美梦，香梦、春梦、酒色财气、升官发财、洞房花烛、金榜题名等等美妙香甜之梦。尽管一觉醒来，神归魄还，万事皆空，但毕竟是香汗流淌，美过一回，咿呀慨叹之余，又令人无穷遐思，无限回味。可想起片刻起床后的柴米油盐，谋职算薪，育幼奉老，养家糊口等冰冷残酷的现实都在等着你，那才是你不得回避的现实日子。于是，人们都会有“但做美梦不愿醒”的期冀。可遗憾的是，好梦、美梦总是不多，甚至是少之又少。而能留存在记忆中，供你长久回味的，则更是凤毛麟角。

美梦本来不多。每每躺下，关灯息烛，难免要胡思乱想一通，希望能做个好梦，甜甜的梦，美美的梦，梦到那些最想念思见的人，梦到自己想做成做好的事，最好的是能在梦中笑醒！可事实上真的是好梦难成，好梦难寻，好梦易醒，好梦更难成真。梦，毕竟是梦。生活中，如愿的美梦实在是太少啦。

  再美的梦，毕竟有醒来的那一刻，一旦睁开眼睛，梦境里的东西顷刻间全部烟消云散，任嘛都不复存在。于是，好像丢了和缺了什么东西似的，那种迷茫与颓废的心境常常会蔓延好大一阵子。由此我常想，与其多做美梦，反不如做点噩梦的好。因为美梦虽好，一旦醒来，毕竟是镜花水月，虚无缥缈，反倒令人颓唐沮丧。倒是噩梦一醒，愕然起坐，云散雾消，晦气全无，瞬间回归现实，俄而破涕为笑，昨晚的我一如今晨的我，只是寿增一日而已，其如依旧。倒不免有些窃喜。

记得韩愈在《祭柳子厚文》中，曾有这样的句子：“人之生世，如梦一觉；期间厉害，竟亦何较？当其梦时，有乐有悲，及其梦觉，岂足追惟！”由此看来，噩梦也好，美梦也罢，自己总是不能做主的。

白居易晚年有一首诗，我一直很喜欢。其诗曰:“身虽日渐老，幸无疾病痛。家虽日渐贫，尚未受饥冻。眼逢闹处合，心向闲时用。昼无是非心，夜无颠倒梦。”

好梦难做，犹如好人难当。可是，即便好梦难做，人们也期望能多做、经常做、夜夜做、美美地做。正如即便好人难当，也必须要时时提醒自己，就像追寻美梦一样，做个好人。

（此乃作者数年前的一篇旧文，稍做修葺翻晒一下）

 

作者老石头手机摄影

作者老石头简介：

本名石晶，微信名老石头，QQ名老癔人。哈尔滨人，比欧阳修晚出生948年，比外孙早出生60年。从事新闻工作近四十年，资深报人，高级编辑。为人率真正直 ，热情豪放，情趣广泛。尤好古诗文欣赏与诵读。现已赋闲简居，安享桑榆末景，不忘庙堂俗俚。愿与你为友，契阔谈讌，衔觞赋诗，优哉游哉，聊以卒岁。

作者老石头小照 李红英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