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四十二年前,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所制定的各项方针政策的落实,特别是1978年3月18日全国科学大会的召开,极大的鼓舞着全国广大科技工作者和亿万知识分子。当时,自己虽然已经步入了中年,在张家口地区万全县工作十年之久,但是即将开始的改革开放浪潮的精神也同样冲击震荡着我那颗不甘心安于现状,想多学习一些理论知识多掌握一些科学理论的如饥似渴的心灵。于是,我向直接领导自己的党政负责同志提出了让自己脱产进修的申请。承蒙中共万全县委有关领导的关心和帮助,通过组织关系联系河北地质学院组织部门,将我调到了当时还在张家口市宣化区的河北地质学院马列主义教研室任教。记得当初在商调过程中,自己曾经犹豫过,想打退堂鼓。我头脑一热,就到县委组织部私自拦下了将要发走的商调函和自己的人事档案材料,表示自己不想调了。第二天,党校领导找我谈话,严肃的批评了我,对我说:“你要知道,这是党组织根据你的具体情况,给你调动的工作单位,你要服从组织的安排,不要自作主张!”我承认,这位领导完全是出于如同长兄般的关怀和善意,说出这番语重心长的严厉批评的话语的。后来的几十年中,我还和他经常地联系,他的教导和批评的话语,也深深地记在我的心里。</p> <p class="ql-block">1980年底的12月初,我收到了河北地质学院组织部的调令,想到就要离开自己工作和生活了十年的万全县,这真的是我激情燃烧的岁月呀,也是我结束学生时代离开了大学校门又在解放军农场这所大学校里锻炼一年半以后再分配所走完的第一个十年的第一步,所以我是怀着兴奋之余,又恋恋不舍的心情离开了自己第一个工作十年的地方,来到同样处在塞外的古城宣化的河北地质学院马列主义教研室这个新的集体、新的团队。当时我写了“记喜闻地院调令”的小诗,表达了自己的感想和心情。</p> <p class="ql-block">朝思暮想闻调令,潮涌波平荡心房。</p><p class="ql-block">愁缕忧思今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p><p class="ql-block">脚踏征途任重远,胸怀来日更方长。</p><p class="ql-block">科学入口勿怯懦,满鼓风帆待起航。</p> <p class="ql-block">1981年1月19日,司机开着河北地质学院的一辆解放牌大卡车,拉着我和三岁的女儿,以及装着我们的行李,衣物和十几个装满书报杂志的纸箱,沿着京张公路,从万全县往南行驶一百里路程,来到古城宣化,住进了学校安排好的教师宿舍,一栋筒子楼二层的一个阴面房间,屋内有两张平板木床、办公桌椅和书架。这些设备在十年后,由于学校整体搬迁,又伴随我们来到省城石家庄市东南角落的河北地质学院的新的校址。直到2008年11月底,在我65岁时,从石家庄回到北京市,并在故乡北京市通州区颐养天年,这些由学校配置给我的工作和生活用品,它们日夜陪伴我在河北地质学院近三十年的岁月,才被我留在了石家庄,留在了当时学校以成本价售给我个人的两室一厅58平方米的一套教师楼房间内。</p> <p class="ql-block">我于1998年6月份55岁退休,到今年80岁,已经退休二十五年了。但二十五年前自己到学校人事处办理退休手续的情景,在我的脑海中至今历历在目。当时,年轻的办事员让我交回工作证,我请求把工作证件外面的塑料套留给自己做个纪念,她答应了。当我亲自看着她把我的工作证件就那么很随意的往办公桌的抽屉里一扔的时候,我的心呀,也就咯噔的抽动了一下,总觉得自己这31年的工龄也就这么被轻易的啪嘶啦!拿着自己工作证件的塑料外套,我的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感慨万千呀!从此,在岗工作的经历结束,开始了自己的退休生活历程。</p> <p class="ql-block">刚退休时前两年,学校返聘我担任马克思主义哲学课的教学任务,还做一些老干部处“关怀下一代工作委员会”的工作,同时自己就开始抽时间潜心在家中阅读马克思和恩格斯早期的哲学著作,如《德意志意识形态》和《神圣家族》两部著作,当时也阅读了列宁的《哲学笔记》。当时一位曾经在学校图书馆工作的退休教工来我家问:“是谁给你分配的任务呀!”她对我退休了,还这么伏案辛苦的啃书本很不理解。我笑着说:“没有人让我这么做,就是觉得自己以后去见马克思了,也向他老人家有个交待呀!”我告诉她,读大学时,本来自己是学中文的,可走上工作岗位任教以来,根本就没有教过语文课,而是当了一名中学思政课的教师,后来调中共万全县委党校任教八年,直至调到咱们这所地质矿产部所属的高校,才真正做一个马克思主义哲学课的教师。虽然学校让我到上海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教师进修班学习一年,但实际上还是需要自己从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的基础ABC学起。</p> <p class="ql-block">当时,每次上课,我都是提前20分钟或半小时走进教室,对学生进行个别辅导、答疑。课堂上,全神贯注的认真讲好每一节课,特别在讲授内容上,除条理清楚外,就是自己尽量坚持把抽象、高深的理论知识赋予生动的现实内容,使干涩的理论形象化、现实化,使学生真正体会到哲学理论并不玄虚、枯燥,而是感到理解和掌握了哲理,对自己会受用终身,趣味无穷。同时,自己在每次课后,都坚持总结,写授课笔记,利用晚自习到教室对学生进行个别辅导,答疑解惑,鼓励学生勤思考,多提问,诚恳的告诉学生,自己虽然知识有限,但可以帮助他们查阅资料,请教其他老师,总之,在学生面前,善于承认自己的不足,绝不做不懂装懂,误人子弟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总之,自己在执教的二十年中,自己真的是拼命奋斗,边自学,边讲授,尝到了和自己的学生一起成长的教学相长的味道。自然,功夫也是不负用心人的,在二十年的任教工作中,总算全面完成了组织交给我的教学任务。也得到了广大学生的认可和好评。</p> <p class="ql-block">退休了,可以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阅读马克思和恩格斯早期的大部头的哲学著作,也无愧于自己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教师的头衔啦!自从和那位图书馆的退休老师聊天以后,我的心里似乎也总是不那么平静,以至于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可在我的内心深处留下的印记,还是那么深刻。后来看到《宋元明清通州诗钞》一书中,选注了金代诗人李晏《通州道中》这首诗中说</p> <p class="ql-block">冉冉年华老,飘飘客路难。</p><p class="ql-block">尘埃山色新,云雾日光寒。</p><p class="ql-block">念远心先折,孤吟鼻亦酸。</p><p class="ql-block">平生江海意,潦倒愧儒冠。</p> <p class="ql-block">看着李晏的诗句,我仿佛也悟到了自己刚办完退休时的那种“欲在残年圆旧梦”的情感吧!</p> <p class="ql-block">回到故乡通州颐养天年后,2009年1月1日,我开始每天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老年之声节目。当时经常听到收音机中传来“当美丽不在,我们可以拥有魅力;当青春不在,我们可以拥有智慧;当精力不在,我们可以拥有阅历。”电波中传来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话语,使我顿时感到头脑清醒,仿佛又找回了将要远离自己的自信。从此,我除了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还多次向电台的老年之声的夕阳红茶馆和时光歌单节目投稿,有时还报名参加他们组织的听友活动。自2017年春夏之际开始,我在女儿和外甥女的帮助下又走进了美篇App这个网络的新的天地。在这里结识了众多美友,欣赏了他们的美篇佳作,自己在美篇上,六年来也发表了四十篇作品,并且获得了广大美友的点赞和惜墨如金的评论,从而使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鼓励和鞭策。</p> <p class="ql-block">从2008年底到现在,已经是十五年了,自己在故乡通州,虽远离学校,远离过去曾朝夕相处的同事,但是,目前社会的现代化通讯设备,电话、手机、微信,不但有语音相闻,更可以视频相见,使自己仍然时刻感到学校集体的关怀和温暖。我和女儿在一次讨论个人和工作单位的关系时,她说:“您和地院的关系就像鱼和大海,您已经离不开地院了。而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现在和各自公司、企业的关系,就像鸟和笼子。”她的这两个比喻使我禁不住产生了对两代人思想观念的比较和沉思。女儿把我和学校的关系比喻成“鱼和大海”,这很形象地说出了我们40后、50后,即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或说共和国的同龄人,这七十至八十岁的整整一代人对各自工作过的单位和多年相处的集体的依恋怀念的感情。</p> <p class="ql-block">我于上个世纪60年代末期走出大学校门,曾在滹沱河畔的解放军农场锻炼,在塞北的古城当过中学教师,任过县委宣传部干事,又担任过县委党校的理论教员,最后调进河北地质学院,虽然学校自1996年5月改名为石家庄经济学院,20年后的2016年3月又更名为河北地质大学,但我和女儿仍然像许多校龄长的老员工一样,喜欢对学校以“地院”称谓。自己也喜欢经常背着印有“河北地院”四个红色大字的实习挎包上大街,逛商场,自然也会引来一些校内外人们的目光和善意的嘲笑,说我是怀旧派、老古董。</p> <p class="ql-block">是啊,我把自己火热的十年青春年华奉献给了万全县的“三尺讲台”,又把我十年的金色秋天的中年留在了河北地院在宣化的教室,随着学校从塞北古城宣化搬迁到省会石家庄,转瞬就过去了十七年,我于上个世纪末退休,到2008年底,自己回到故乡通州颐养天年,又是十五个年头,至今步入八十岁的耄耋之年的我,想到自己三十年的教学生涯,虽然自己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园丁,但我为自己曾经在党和祖国的教育岗位上,笔耕舌耘,“传道、授业、解惑”,在人类文化的百花园中,用理论知识的阳光、雨露培育过鲜花,滋润过小草而欣慰,更以植栽的一棵棵参天大树而自豪!</p> <p class="ql-block">有一次女儿问我:“假如再给您一次选择职业的机会,您会选择什么职业?”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教师”!在教学园地耕耘播种的三十年中,我这条鱼找到了自己的大海,找到了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位置,也是自己集毕生经历的结果啊!而女儿以及他们以后的中青年一代,把自己和工作的团队、集体看成鸟和笼子的问题,从根本上来说,还是社会和经济发展的反映吧!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社会生产力的解放和社会经济与文化发展的动力需要吧!</p> <p class="ql-block">从1981年1月底,三十七岁的我,到现在2023年5月初,八十岁的我,这过去的四十二年,真是弹指一挥间!四十二年中,我亲身经历了学校由塞北古城宣化到省会石家庄的搬迁,亲身经历了学校由河北地质学院更名为石家庄经济学院的变化,2016年学校又更名为河北地质大学,步入多学科本科高校的行列。</p> <p class="ql-block">我们的学校,从建国之初的1953年,河北宣化地质学校的建立到改革开放至今的七十年中,河北地质学院——石家庄经济学院——河北地质大学,我们学校的命运,是和祖国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我们学校的步伐,也是伴随着国家改革开放、体制转型的发展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的,而我个人在学校这个大集体的四十二年中,也是在不断学习、成熟起来的。</p> <p class="ql-block">特别是近十五年来,自己远在通州,但想到学校已经走过70年的校史历程,学校又即将迁往新的校址,自己的兴奋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在喜迎70周年校庆的时刻,自己作为一名伏枥的老骥,时刻心系校园,祝愿我们的学校在地域有界限,改革无穷期的征途中,日新月异,越办越好!</p> <p class="ql-block">作者写于2023年5月5日于北京通州</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高淑英 1943年生于北京通县,石家庄经济学院人文法律系退休教师,副教授,1967年毕业于河北北京师院中文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