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烧土炕的日子

福全

<p class="ql-block">烧土炕的日子</p><p class="ql-block">©作者 祖晓菡</p><p class="ql-block">生活在大西北,记忆中的冬天是极寒冷的。</p><p class="ql-block">广袤的土地上,一阵北风穿墙而过,就会身不由己的抖动。为此,父辈们拿出了他们的御寒绝招,窗户钉上蛇皮袋子的里层,这样既防风又不影响视线,门上挂厚布帘子,总有一间房子的土炕与厨房的烟道相通,只要生火做饭,炕上的被褥都是暖暖的。</p><p class="ql-block">农人们在秋收之后就开始储存柴草,干枯的树枝,晒干的玉米杆、棉花杆,还有堆积了一个夏秋的麦垛,都是农人一冬取火的材料。记得我住的房间在前门口,因为远离厨房,每到冬天就得抱柴烧炕。</p><p class="ql-block">夕阳西下,当最后一缕余晖洒在地平线上,就会看到女人们忙碌的身影,抱一堆柴火在房前院后穿梭,这时远远近近的村庄就会呈现出一片白烟滚滚的壮观景象,青砖蓝瓦的房顶上是熏得黑黝黝的烟囱,空中是股股升腾的烟柱,融于夜幕之中,仿佛给天盖上了一层白纱。烧完土炕的人们忍受不了房间缝隙里冒出的呛鼻的白烟,全都聚到村口闲聊,远处的麦场上传来孩子们追逐嬉闹的欢快声。整个村庄此刻是沸腾的,白天忙碌的村民,此刻聚堆谝一谝闲传,东家说完说西家,说完孩子说庄稼,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或许只有这个时候时间才真正属于他们。</p><p class="ql-block">当最后一缕烟消失的杳无踪迹,天空已彻底蒙上了一层黑布,人们才陆续回到屋里。“老婆娃娃热炕头”这或许就是农人最美的祈愿,辛苦的一天结束了,泡个热水脚,快速钻进提前暖好的被窝,在黑灯瞎火中聊聊天,聊天声渐息,鼾声响起,劳累了一天的农人已甜甜地进入梦乡。</p><p class="ql-block">点灯熬油烧火炕,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回村再也见不到当年的盛景,村道口很难见到聚在一起的人们,冬天靠在南墙边晒太阳的只有几个老人,已很少有年轻人留在家乡,中年人见面也只是几句简单的寒暄,说的最多的就是现在还能干,能帮孩子一点是一点。然后行色匆匆的去干活,仿佛一天不干活,浑身都不舒服似的。</p><p class="ql-block">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小洋楼,高大气派的红漆大门,粉刷一新的白色墙面,双层防风透亮的玻璃窗,家电一应俱全的内饰……种种变化仿佛在提醒人们,这是一个快速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人人为了心中的小康,都在奋力拼搏,忙碌的脚步昼夜不息,即使是千家万户团圆的春节,五彩的烟花再绚烂,鞭炮的声音再响亮,门口留下的鞭炮纸屑再多,一村也难得再见往昔的热闹景象。</p><p class="ql-block">现在不需要再烧土炕了,现代化的取暖工具一应俱全,心底的乡村白烟已然袅袅升起,腾空,化作一缕缕美好的回忆。</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祖晓菡,陕西渭南人,从事中学语文教学二十余载,善于捕捉生活细节,热爱写作。喜欢软笔书法,静心养性。愿在书写的人生中遇见有趣的灵魂,最美的风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