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作者:蔡旭日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年下乡,在石山火车站的广场上,我双手拽着行李和装着生活用品的网兜,硬是爬上了那辆马车——坐在马车中间,双手紧紧的把着车梆子,心里愤愤不平和委屈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也许是这泪水,也许是这瘦小的身躯让人同情,马车终于动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坐在马车上,心里想,“马儿呀,你快点儿走吧,虽然我是爬上了你这辆车,可心里还是没底啊!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公社刚刚公布的分点名单上,把我和一个曾经被拘留过的,在派出所挂了号的男同学分在一个点,而且就我们俩个。所以,不管在火车站广场上,另一个生产大队的喇叭如何喊我的名字,我还是坚定地爬上了这辆有我班同学的马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路啊,也说不出怎么那么长,马车走过了一村又一村,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商屯到了。商屯大队是离石山公社最远的一个生产大队,它紧挨着盘锦的羊圈子公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马车把我们拉到大队的知青点,老三届的抚顺知青们已经在那里欢迎我们。他们把我们要住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炕也烧得暖暖的,刚出锅的玉米面大饼子带着香气,旁边是一大盆冒着热气的白菜炖豆腐,一下子让人感到了大家庭的暖意。行李也被老知青哥哥姐姐们抢着拿到屋里。我们早就饿了,狼吞虎咽地吃完这顿饭。真香啊!我边吃边想着,这里真好,虽然不知道给我分配的生产大队什么样,但我决不回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晚,生产大队举行了欢迎新青年大会,大队书记、妇女主任、老青年都讲了话。代表新青年讲话的当然是我们六中红卫兵团的副团长李素华了。她穿着一身绿军装,脖子上系着方方正正的红头巾。在煤油灯下,她那双不大不小的眼晴,长长的睫毛,不高不矮的鼻子,让人印象深刻。一张薄薄的小嘴,讲起话来头头是道,又让人十分佩服!她代表我们八个新青年表决心,要“虚心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文中提到的李素华同学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五个女同学被分在一个房间。躺在炕上,她们还在兴奋的唠着嗑,我却睡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就开始劳动,分配给我们女同学的活是“投芝麻"。没听懂,什么叫“偷"芝麻,怎么“偷"?不会呀!五个女同学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也没吱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妇女主任领着我们来到一个院子,院子里朝西有几间房子,房顶上撮着一簇一簇的草一样的东西,院子东边有牲口棚,还有草垛,靠北边的房头上有个梯子。妇女主任先爬了上去,我们也一个跟着一个的爬了上去。当妇女主任告诉我们,今天这就是你们要干的活——“投芝麻"。“哇!”这就是芝麻呀!我们几个都惊讶了,一根根褐色的杆子上,排列整整齐齐的一串串裂着口子的果实,里边数有不清的白白的小粒。只记得有句歌词描写我们的生活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还真是没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妇女主任把草绿色的大苫布打开,铺在房顶上,拿过一捆芝麻,教我们如何往下投芝麻。很快我们几个人就掌握要领,干起“投芝麻"的活。第二天第三天干的都是这活。芝麻很香,看着投在苫布上的越来越多的芝麻,我们几个都忍不住地想用手捧起来,吃上一大口,尝尝这芝麻的味道。可没人带头。红卫兵团副团长李素华不吃,我们也不敢吃。那是生产队集体的东西,再说站在房顶,人来人往的,也不好意思往嘴里添,那几天真的就是"投芝麻",而不是"偷芝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收工回到知青点,老知青听说我们一口也没吃的时候,将信将疑地摇摇头说:"你们还真傻,本想告诉你们在内裤上缝上个兜,多偷点带回来呢。”那年月,人们吃油吃粮都按定量,芝麻更是看不到的好东西了。不过,偷芝麻总不是好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记得十月下旬的一个晚上,我们都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走廊有脚步声。不一会儿,又听到从老知青的房间里传出了翻箱倒柜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李素华悄悄告诉我们,大队民兵接到举报,有知青偷了生产队的东西。结果一搜查,还真的从老知青房间的箱子里搜出了带籽的棉花、芝麻、玉米粒和棉花籽油等东西。我心里在想,多亏没听老知青的话。否则,象他们那样被搜查,不是得找个地缝钻进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新青年在大队,又干了两天踩格子的活,后来就被分到了各个生产小队。我被分到一小队,悬着的一颗心算是落下来,知道自己不会被退回原生产大队。这一定是大队张书记给办的,他人真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九月,正是秋收的季节,我们开始接受再教育。第一个活是掰苞米,就是把苞米棒子从秸秆上掰下来,这不算体力活,自己拼着劲勉强跟了下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可接下来割苞米和高粮秸子就不行了,一条垄,一抬头,社员们已到地头,可我连割带砍的,还在地中间晃着呢,急得眼泪都快出来。这时,我旁边另一条垄上干活女社员,趁着大家在地头歇气儿的功夫走过来,冲着我说“别着急,我带着你割",说着弯下腰,右手的镰刀对着一棵苞米秸子,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斜着往上一提,一根苞米秸子瞬间就倒了。就这样,她在前边“唰、唰、唰"的割,我在后边不眨眼地跟着学,很快就到了地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休息的时候,我仔细打量她,她真是好看:圆圆的脸庞,黑里透着红,弯弯的二道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微微翘起的鼻子,不大的嘴,笑起来爽爽的,脑后梳着一条又粗又黑齐腰深的大辫子,脖子上系着绿色带黑条格的头巾,真像树上熟透了的“红苹果",看上去就叫人喜欢。我说“你帮我干活,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她说,“你就叫我秋英吧",那年她正好是十八岁,我说“我比你小一岁,就叫你秋英姐吧",她高兴的点了点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以后劳动的日子里,她一直都帮着我。捡棉花是个累活,还要按斤计工分,完成定额记滿分,超额的就多计工分,女社员在这个时侯,为了多挣工分,常常干到天黑才收工。秋英姐知道我完不成定额,就把她捡完的棉花,偷偷塞进我腰上系的棉花包里,然后再捡她自己的。棉花熟了裂开的外颊,又厚又硬,手指被撮得又疼又痒,不小心还会被划出口子,多亏有秋英姐的帮助,我完成了任务,还受到队长的表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秋英姐还经常带些吃的给我,不是用纸包的炒苞米粒,就是一块灶炕里烤熟的地瓜,我总是能把它们吃的干干净净,秋英姐站在旁边就会笑个不停,我们成了好朋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乡后,同学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以前在学校时,男女同学几乎不说话。到农村后,重活男同学会主动抢着干,知青点进粮食,男同学把女同学推在一边,他们自己扛着一袋袋的粮食放到仓库里。女同学也学会了主动帮助男同学补衣服,缝扣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件至今想起来都让我笑的事。那是十月初的一个晚上,外面下着小雨,我们几个女同学早早的钻进被窝睡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只听窗外有轻轻敲窗户的声音,先是李素华听见的,她把我们几个扒啦醒……紧接着又是几声,我们都听到了,可谁也不敢扒开窗帘往外看。又是几声,还是李素华胆大,不愧是红卫兵团的副团长。她把窗帘欠了一个缝,回头对我们说,“是尤志、龙学东、马亚明”,我们几个着急地说,快问问有什么事?李素华快速打开小窗户,没听见说什么,只见她从小窗户外接进来一包东西,我赶紧下地把煤油灯点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前排左起:龙学东,尤志,马亚明</p><p class="ql-block">后排左起:作者蔡旭日,陶晓萍,陈绍芝,</p><p class="ql-block"> 温玉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包东西用的是男同学的一件衣服,五个扣子系的好整齐,二个袖口打上了结,领口和下摆用麻绳系着,李素华带头先打开一个扣子,一个花盖梨儿漏了出来……陶小平、温玉珍、陈绍芝和我赶快伸手打开了其它的扣子,原来是一兜子的花盖梨,我们几个都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李素华马上摆摆手,指了指隔壁,是怕老青年们听着。我们赶紧用手把嘴捂上,又偷偷地笑了起来。这功夫,我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梨,你一个我一个的抢着吃了起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梨又酸又甜又脆,真好吃。吃着吃着,不知谁说了句“ 这梨,男同学从哪儿弄来的?” 大家默不作声……我心里想,“大半夜的,即便是偷的,吃一个是吃,吃两个也是吃,索性吃个够,明天再说,反正大家都吃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雨还在下着……大队的喇叭开始喊话了:“社员同志们,今天下雨,出不了工了,各小队自行安排,雨停再出工。”听到因下雨而"歇甭儿",同学们别提多高兴了,从下乡那天起,正赶上秋忙季节,同学们是一天也没休息,这下雨天真的可以好好的躺在炕上睡一觉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吃过早饭,我们几个女同学赶紧回屋准备睡觉。这时,李素华从大队部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今天下雨,上午政治学习。" 说着转身又去通知男同学了。唉,真可惜,觉是睡不成了,那就好好的政治学习吧。我们几个女同学赶紧把行李卷起来,把屋子收拾好,等着男同学的到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青年点的房子是上级拨款由大队盖的,坐北朝南,北侧是走廊,南侧是房间。每个房间都不大,门是一个挨着一个。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男同学来了。他们坐在炕西边,我们几个女同学就坐在炕东边。李素华开始领着大家学习报纸上的社论,念着念着只听从炕东头传出“噗"的一声,女同学不知谁放个屁。李素华接着念,不一会儿又是“噗"的一声,这回是从炕西头传出来的,男同学不知谁也放了个屁。大家伙儿相互瞅瞅,有点憋不住的想笑了……可这是政治学习呀,大家伙儿又都憋了回去。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可这炕是越坐越热,还有昨晚偷吃的梨,加上早饭的烀地瓜,它们相互作用,在肚子里产生的气,是无论如何也憋不住了,这可是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李素华继续往下念着,大家在肚子里的气越发憋不住了。结果这屁一个接着一个地响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炕东头,还是炕西头放的,同学们是忍不住地笑成了一团,连李素华自己也从炕上笑到了地下。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时,男同学实在是不好意思,没等李素华发话,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剩下女同学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李素华收起报纸,问了一句,“这屁都是谁放的?"我们几个女生马上表白不是自己。李素华说,“那就都是男同学放的了。”我们又是一阵的笑,我马上接过话说:“还不是你这屁指挥,指挥的好。” 李素华马上说,“还不是你们这群屁表演,表演的好啊!”女同学又是笑作了一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李素华接着告诉我们,梨是男同学昨晚下雨的时候,趁着看果园的社员回窝棚躲雨时,偷摘回来的,听到这话,我们几个女生别提有多感动了,我们几个立马发誓:“梨吃在肚子里,事记在心上,谁也不准把这事说出去!” 多年以后,我还想着,那次男同学偷的花盖梨怎么那么好吃,又酸又甜是满口的汁。后来我多次去花盖梨的产地北镇,可每次买回的花盖梨,吃起来都不是当年的那个味了……就是现在,在早市上遇到真正锦州花盖梨,我都忘不了买上几个。可惜三个男同学中的尤志、马亚明已经不在,我对他们的记忆也只能定格在商屯知青点那段共同生活的回忆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秋天过去了,为了配合“深挖洞,广集粮,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实战需要,商屯大队开始集中民兵,进行冬季军事训练。我们新老知青都参加了集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让人高兴的是,大队从公社人保组借来几支真枪,轮流进行射击和拼刺刀的科目训练。我们几个女同学私下里商量,等轮到我们训练时,借着休息和午饭的时间,一定带上枪去镇上的照像馆照张像,当不上女兵,当个女民兵也行,威风一把。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终于轮到我们拿枪训练,晚上我们把自认为最好看的衣服找了出来,叠好压在褥子底下,又上厨房烧了一大锅开水,把头发洗得干干净净,还准备好了第二天午饭的钱和粮票。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上,我们几个神情气爽的出了门,在大队训练完后,急急忙忙把枪用事先准备好布包起来,放进旅行袋,直奔镇里的照像馆。在照像馆的镜子前,我们几个相互指导,纠正姿式,配合摄影师傅,拍下了最能展示出飒爽英姿五尺枪,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民兵形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本文作者蔡旭日(拍摄于1971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往返二十几里地的路上,我们是连跑带颠,一直没觉着累。当大家高高兴兴地回到青年点时,老点长告诉我们:“赶快去大队,张书记找不到你们,也找不到枪,快急疯了!”这时,我们才傻了……枪是偷着拿出去的,又回来晚了,怎么办呐?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我们,这会儿像霜打的茄子——全蔫了,只能去大队承认错误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正当我们要出门,大队张书记来了。头一次看到张书记黑着脸,我们几个吓得不敢吭声。张书记先是狠狠批评我们一顿,后问我们为什么把枪拿出去。知道原因后,他的脸上有了轻松的表情,随后还是李素华代我们几个承认了错误。就这样,错误的时间,错误的行动,让我们几个留下了一生唯一的手握钢枪的女民兵照,成为了那个时代永久的回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商屯大队是块风水宝地。有旱涝保收平整的田,又有能搞副业赚钱的石山采石场。石山特有的花岗岩石质,打出的料石、条石发往全国各地,供不应求,加上交通十分便利,商屯大队各个小队的分值都比较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过大年的时候,生产队分红了!四个月的劳动,按工分计算,除去口粮款,我分到了63块钱,还有5斤带籽的棉花,1斤芝麻,2斤棉花籽油和5斤大豆,看到自己劳动的成果,高兴的我好几宿没睡好觉。半夜醒来,翻个身还要看看用旅行袋装好的,堆在墙角里的那些东西。想想过年的时侯,把钱和这些东西带回家交给妈妈,爷爷、奶奶和妹妹弟弟们看到,指不定他们会高兴成啥样呢!还要记着上供销社,买上那块我早就看好的红头巾送给秋英姐,她一定会高兴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初春的三月,我们接到去锦县大有垦区的通知,要离开商屯了,我还真的是恋恋不舍!半年的时间,在人生的长河中不算长,却是我离开亲人,走出校门的第一步。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无时无刻不让我感到亲切……是他们在我最无助的时侯留下了我,是他们在我最困难的时侯帮助了我,是他们的善良让我不再委曲,是他们淳厚的品格让我懂得了如何坚强,也有了自己人生价值的第一次收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离开商屯的那天,大队张书记带着社员还有老知青们都來送我们。汽车徐徐开出时,我看见了人群中的秋英姐,她举着那块“红头巾",使劲的挥舞着,我的眼睛模糊了……纵有千万个不舍,我们还是得走,还有万亩碱滩在等着我们去垦荒去开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再见了,乡亲们!再见了,秋英姐!再见了,商屯!</p> <p class="ql-block">本文作者蔡旭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蔡旭日,一九五三年十二月生,中共党员,本科学历。锦州第六中学七〇届毕业生,一九七〇年九月三日下乡到锦县大有垦区育新农场。一九七三年十月就读于朝阳卫校。一九七五年十一月工作于中国医科大学。一九八〇年就读于东北大学,一九九一年就读于辽宁省委党校。曾多次被评为中国医科大学先进教师、优秀共产党员、三八红旗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