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男人不忍破碎的梦！

余连L

作者：余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伊人，就是男人挥之不去的情愫。伊人可以是淑女，可以是嘻哈女，也可以是个泼辣的女人，最主要是——某男就是觉得她很可爱。伊人，可以美艳绝伦，可以端庄秀丽，也可以有点小丑怪异，最主要是——某男就是看她很顺眼。“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伊人的梦，不一定在某个街市相逢，不一定在某个时候遇上，她含情脉脉，她动人楚楚，好像跟自己相识了很久。你是我前世注定的缘，我是你今生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遇见你，便不负我千辛万苦来到这个星球。谁会为他的伊人执着等候？谁在恰好之时就与伊人有了蓦然回首？我闻到了初春的味道，那如同儿时梦境新鲜的芬芳。也尝到思念的苦涩，这回望远方秋雨般无垠的萧索。心爱的人啊！多年以后是否还记得我的惦念、我的忧愁和挣扎？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那颗叮叮当当的心啊！总是这样，这样无处安放。这是汪峰演唱的《无处安放》，当一个男人闻到了初春的芬芳，内心总是叮叮当当、无处安放时，那就是他的伊人已经出现了，却不在他的身旁。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终于等来了他的伊人，两个人都没有在空白中等待，两个人都不是在恰好的时候遇上。心甘情愿为你遭受众多的质疑和调侃，心甘情愿为你洗去铅华、被锁进婚姻的牢房。伊人的梦其实是两个人的梦，只有两个人都觉得对方是最契合的一对时，才能擦出最亮丽的火花。 爱就爱他个轰轰烈烈，才不算白来一回这繁华的人世间。爱就爱他个真真切切，才不会错过人世最大的幸福和喜悦。爱就爱他个长长远远，一生一世都不想改变这一份爱恋。书生鲍仁之所以会对苏小小死后依然一往情深，不只因苏小小才貌双全，还因接受过苏小小的好心资助。钱塘名妓苏小小之所以会资助鲍仁，不只因慷慨善良，还因鲍仁曾为她挺身而出，她对鲍仁滋生了好感。苏小小精通琴棋书画是可爱的理由，苏小小貌美如花也是可爱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两个人都动了真情，因双方都有了深情的投入才会梦萦魂绕，才会生生死死都不想改变。苏小小的才貌何止鲍仁一人欣赏，见过她的男人有几个是不动心的？为什么那些男人都没有鲍仁那般深情呢？——因为他们鲜有人得到苏小小的深情回馈。如果一个人的美好跟你无关，你当然就难以对她深情下去。人与人之间大多不过交晃而过，能烙下深印的不会有几个。天空飞来一只美丽的凤凰，我们都会忍不住一声惊叹“啊！好美”，好美过后，我们依然是该干嘛干嘛，闲暇的时候就会对朋友说“哦！我曾经见过一只多么美丽的凤凰”，这只“凤凰”就成了我们的谈资，可是当这只“凤凰”病衰掉毛的时候，又有谁会想起去照料她、去疼爱她？自然没有。人对动物是如此，人对人也是如此，只有双方有了一些来往、有了一些真情的互动，才可能会产生一份深情。在男人的心里，惊世骇俗的梦不一定是外貌极美之人，但一定是用真情打动了他内心的人，而且那个人又是愿意和他亲近的人。这样，那个人就成了男人心中的伊人。 翻看中国从古至近代的书籍，虽然老子、孔子、庄子、李白、杜甫……他们都很少触笔男女之事，但仍然会有人让我们看到这种情愫的流露。在历史的尘埃里，那对伊人情愫的笔墨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苏轼是一位敢于表露真性情的男人，虽然就职于仕途，却从不低媚馋言，宁愿被贬，也不人云亦云。做官无论升降，爱人情溢生死，苏轼有幸与他的伊人成了夫妻，爱她便是一生一世，并穿越了生死。 除了苏轼，仓央嘉措也是一位真性情的男人，并且也为我们后人留下了精妙绝伦的诗句。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觅你的一丝气息；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能感触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能贴着你留过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能与你相见。……仓央嘉措作为一个佛徒，不纪佛法，坦诚地表达了他对佛经的心不在焉，其实对佛经心不在焉的何止仓央嘉措一人？不论佛经、圣经、道德经，或是别的什么经，都无法泯灭男人对伊人的恋想。念经只是增加了人的克制力，念经会让人的恋想变得无限深，深到可以不相见，深到伊人深植到心里、梦里去。使伊人成了影子、成了幻觉、成了无法摆脱的梦魇，所以男人什么也不想干了，只有专心去念经了。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曹雪芹用一生心血写了一部中国最优秀的长篇小说《红楼梦》，一反中国文人的常态，把儿女私情作为了主题。曹雪芹通过贾宝玉道出了隐藏在男人内心深处最真的话。对宝哥哥来说，活在这世上最大的意义就是能和林妹妹在一起，其它什么功名、什么富贵呀都是一些浑浊无趣的东西。没有了林妹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可爱之处？活着就成了毫无生趣的事。所以宝哥哥就要去当和尚，去当和尚也是为了能和林妹妹的灵魂相聚在一起。 故事如此，现实也是如此，果真，我们的顺治皇帝就去当了和尚，为他的董鄂妃。因为他最爱的董鄂妃已经离开人世，伊人已去，当皇上都是很无趣的事，唯有听经念佛还能继续活下去。顺治是大清入关的首位皇帝，也是卓有功绩的皇帝，有宏图大略，通晓治国安邦之策，在位十八年，这期间是满清壮大和一统中国最关键的十八年。就是这样一位男人，都会因为伊人的离去而心灰意冷，何况芸芸众生、普通常人。虽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遇到自己的伊人，但只要遇到了，就会不忍转移他的视线，这种吸引会使男人愿意踏平一切阻力，只为能和伊人在一起。男人只有身边有了伊人，内心才会真正得以安宁，生命才会充满生机活力。寻觅伊人、守侯伊人、爱护伊人，这是男人长大成人的理由，这是男人甘心操劳的理由，这也是男人愿意慢……慢变老的理由。 男人最惊世骇俗的梦就是和他的伊人在一起。如果哪一天，某个男人的伊人陨落了，就会有人听得咣当一响，这个男人最美的梦就破碎了。 【作者余连，生命体验者，走过很多路，做过很多事，最终恋上了文字。著有小说《夜路》《男人四十一枝花》散文《情浓情淡都是朋友》《关于“活得明白”》诗歌《我心云游》等。本文2015.10.03初稿，2016.10.27首发于文学顾事，2017.03.23修改再发于现代散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