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师傅

阿谣谣

记不得第一次见他和他的车是什么时候了,或者两三年前吧。 至今还记得那份惊讶,那份参着极度兴奋的惊讶。我也不知道何以会这样,也许是我骨子里就喜欢这种手艺人吧。也或者是我在这个画面里能嗅到些父亲的气息。 总之,我喜欢了。 见到他也是不容易的,没有固定时间地点。有时一月有时半年。这回是半年,因为我答应同事可以让朱师傅帮她修伞,所以就等了半年。 这一堆伞,有别人拿来修的,也有不能修了拆来当零件的。 朱师傅自己也会买很多配件来,我常奇怪他是从哪里买到这些东西的? 想起那时候有修钢笔的,笔尖断了劈叉了就可以拿去修。我学习不好,写字少,自然笔也就没有修过了,但我还是喜欢那几个字‘修钢笔’,喜欢那细腻而温暖的带给我安全的感觉。 车上的宝贝。补锅的,配钥匙的,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应有尽有。 锅耳朵。 坏了可以拿来换哦。当然还有锅底子。自然,一口锅用到坏了还不肯扔了换新的的,也几乎都是有了些阅历的老头老太太。那旧了坏了的东西其实是经年他的故事和见证,是他对往日的依恋和深深的不舍。 年轻人自是少了时间在内心的沉淀,也就不会苦苦纠缠于一样东西了,往往一转身一切都是新的,又变得简单快乐起来。 钥匙胚子 磨刀石。他有一电砂轮,这是拿来细打的。我曾在这磨过刀。不过说实在的,这我倒是不喜欢,因为相比我父亲手底下的活儿,朱师傅这做得实在太粗了。父亲会磨刀,楼上楼下的刀都是拿来给他磨的。他的磨刀石按粗细分好几个等级有好多块儿。他因为磨刀,所以也格外爱惜刀和剪子。家里的菜刀剪子都是好多把,大家也都很自觉地按切割对象的大小粗细来选择工具。偶有偷懒将做细活的刀拿来做了粗活,妈妈总要说‘别把刀给弄卷了,你爸要说的。’ 气压阀。 伞骨 朱师傅在百宝箱里找配件 当中有人拿来一高压锅, 说锅盖坏了,给看看。 朱师傅说是保险坏了,要是有配件就可以修。 幸运有配件 几分钟搞定。朱师傅说‘看,好了吧,可以用了。’ 他手没闲着,人也没闲着,周围人的话他都接着。 好了,锅修好了,接着修前面的那把伞吧。断了好几根伞骨,好象还有其他毛病,反正比较费事。 费事也得一点点地慢慢地修。 这当又有人拿来一把伞 干这活聊着天,他总是快乐的。 看看可以了吗? 行了。 最后用针固定吧。 固定,收工,搞定! 这是我的。断了一根伞骨,朱师傅说四块钱,这个简单! 拆 换 真的简单,很快弄好。撑起来看看?哈哈,好了! 我说看看你的手吧。朱师傅可爱地摊出来,说‘我的手都不好意思哩,黑黢黢的’ 就是这一双黑黢黢的大手,养活一家人,舞出多少生活柔情,带给别人多少便捷,留下多少岁月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