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班往事 （三）一一 学骑自行车

胡开国

如今每当上学和放学的时候，学校门口是最热闹的，校门口人声鼎沸如同集市一般，都是接送学生们的家长，有骑自行车来的，有骑电动车来的，也有许多是开着小汽车来的。中学生中也有好多是自己骑自行车的，有些自行车的档次还是蛮高的山地车，这也反映出当今社会人们的生活水平是有了很大的提高，这在我们当年上中学的时候是根本不敢想象的。

1964年，我们上中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大部分住在学校附近，也有的同学住的比较远，那个年代，大部分家庭孩子多，生活不富裕，上下学基本都是步行，有些住的远的同学，虽然家长也给坐公交车的钱，但往往也是迈动二腿步行，为的是省下车费用于零花，还戏称是乘11路车。只有极少数家庭拥有自行车，更不要说给孩子们买辆自行车上下学了。

同学中家庭住址离学校最近的是胡永玲同学，她就住在学校隔壁一幢小洋楼里，与学校体育教研室仅一墙之隔，说夸张点的话，学校的上课预备铃响了，她再从家里出来，从学校东面篱笆墙的边门进学校也误不了上课。学校在她家院子里还有一个大仓库，我们有时上劳动课就是在这个仓库里挑选中草药。

记得班里有自己自行车上下学的，只有陈百胜同学，他说他家住的很远，家门口还有火车。曾经有一次放学后，我突发奇想，竟不顾路途遥远，陪伴着他一起回家，想去看看火车，那时对火车还是很有神秘感的。他家住在小木桥路最南端，好几条铁轨线横在路的尽头，记得那一带是铁路货运南站和上港六区水陆两用码头。走到铁轨边向右转，沿着铁轨边的小路走不多远，就是他的家。那时候还很羡慕他，觉得他能天天看到火车，殊不知他有着长年受火车行驶中的轰隆声和汽笛声干扰而睡不好觉的烦恼。

找到了一张1984年的老地图，我标注在铁路线边上的红色圆点，就是当时陈百胜同学家的位置，如今是靠近徐汇滨江龙华中路附近。

对照老地图，原来这片每天铁路纵横，巨轮停靠，火车轰鸣，成千上万的人们在这里勤奋工作，具有百多年历史的南浦车站和码头的地方，如今成了人们的居住、休闲、游玩的徐江滨江了。

他的自行车只有前轮有手刹，后轮刹车是靠脚刹车，就是将脚踏板往后一蹬就刹车了，这种刹车系统和上海生产的自行车不一样，一般人骑这种车都不太习惯。那时候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后来工作了，曾去山东青岛出差，那座城市有好多上下坡的路，那里的人骑的都是这种山东生产的脚刹车的自行车，问了当地人后才知，说是这里道路有坡度，下坡时脚刹车便于控制车速，总算解开了那时的迷团。

那时候很多同学都不会骑自行车，但又很想学会，又苦于家里没有车，所以放学后有时就和陈百胜同学商量，希望他晚些回家，到太原路上用他的车学习骑自行车，他显得落落大方，乐意帮助。那时候的太原路上是没有什么汽车的，连自行车也寥寥无几，的确是学骑自行车的好地方。

几年前，毛山同学回沪探亲，部分老同学相聚，当年拥有自行车的陈百胜同学也一起参加。前排左起毛山，许姬芊，胡永玲，卢晓秋，王北珍，林帼珍，竺晓丽。后排左起王邦义，张振华，尚欣原，汪开明，季冠明，胡开国，吕国良，陈百胜。

我们骑行的路线是从永嘉路太原路口启程，骑到永康路口返回，一人一个来回。学的人在车上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地骑，两边各有一个同学帮助扶持，大呼小叫地，免得掉下来。一个来回下来，大家都是一身热汗，但都很开心，轮番上阵，努力练习，争取早日单飞。我姐姐有一辆28寸的女式车，每当她厂里星期二休息的时候，我也会偷偷地骑到学校，放学后让大家在太原路上学车，应该说，班里不少同学都是在太原路上学会骑自行车的吧。

如今，我们曾经学骑车的太原路已经是从北向南的单行道了，42路，45路公交车都在此忙忙碌碌地开行，各种车辆川流不息。太原路东边靠外国弄堂这边，都变成了路边停车点，每天停满了去五官科医院看病的人停放的车辆。当年那条幽静的、让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学骑自行车的太原路景象已不复存在了。曾经在这条路上那群将书包堆在街边，满头大汗快乐学车的少年如今也是老迈年高，那副老骨头已经不起学车时的摔打了，剩下的只有永远留在我们心里那片美好的记忆中了。

一晃六十年过去了，现在的生活中，家有自行车是不足为奇的了，一个月的养老金都可以买许多辆，也不影响生活，许多家中都有电动车，小汽车。政府为了方便老百姓的生活，满大街都是黄黄绿绿蓝蓝的共享单车，这在六十多年前想也不敢想的，生活是越来越好，对此很是知足。人们常说知足者长乐，长乐更使人健康，愿大家更好地享受快乐健康的晚年生活。

胡开国 2023年 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