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索之一：亚美尼亚的惊艳一瞥

吴朝骞 朱飞宇

　　对高加索向往好久。读俄罗斯文学，总是被托尔斯泰、普希金等文学大家笔下“高加索”雄浑的地理环境和高加索人独特的民族性格所吸引。在希腊神话里，高加索是宇宙之王宙斯囚禁“盗火者”普罗米修斯的流放地。在圣经故事里，高加索是诺亚方舟之所在。报名参加携程10月12日至26日15天的高加索之旅，以期圆梦。

10月12日，来自上海、北京、温州、嘉兴等地的19名团员在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汇合，飞往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领队是上海旅行社的陈麟，他是一位非常负责，非常细心，沟通有效的领队。空中行程约5小时，下午17时40分乌鲁木齐起飞，到达第比利斯为当地时间下午9点多，时差4小时。

　　报名参团时，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都需要签证，待正式出行，格鲁吉亚已经改为免签。所以第比利斯机场进关时非常通畅，海关居然为每一位中国旅客发放小瓶红葡萄酒🍷，真实感受到格鲁吉亚人火一样的热情。酒瓶上纸牌写着

“WELCOME TO THE HOMELAND OF WINE”（欢迎来到葡萄酒的故乡），每一位团员都兴致勃勃，满脸笑容，高加索之行有一个完美的开头。

　　高加索之行始于第比利斯，但只停留一个晚上，第二天（10月13日）一早就坐车前往亚美尼亚了。行程安排是先玩亚美尼亚，再玩格鲁吉亚，最后玩阿塞拜疆，再从巴库返回乌鲁木齐回国。

亚美尼亚位于欧洲与亚洲分界线高加索山脉的南麓，西接土耳其，北靠格鲁吉亚，南临伊朗，东邻阿塞拜疆。全境90%国土海拔在1000米以上，属亚热带高山气候。亚美尼亚从青铜时代起，它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口移动走廊，又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通道。出境前在“无忧行”APP购买了“一带一路”流量套餐，在高加索三国用得非常流畅。

　　大巴开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格鲁吉亚—亚美尼亚边境。这两个国家彼此很友好，过关限制不多。我们的大巴直接跨过边境，由两个司机在亚美尼亚境内交接。旅客们只须携带随身的物品过关，省却了我们拉着大件行李艰难前行。

　　进入亚美尼亚，感觉一直在山路盘旋，应该就是高加索山的余脉，两边不时晃过平缓缓绿茵茵的小山坡，不时晃过大片静静吃草的牛群羊群，不时晃过山村低矮的小平房。

哈格帕特修道院

　　亚美尼亚是一个古老而低调的国家，被称为世界上“第一个基督教国家”，是《圣经》记载的诺亚方舟的最后停靠地，修道院和教堂特别多，仅有的三处世界文化遗产——哈格帕特修道院、埃奇米阿津大教堂、格加尔德修道院，都为宗教建筑。亚美尼亚又是一个年轻的国家，它是前苏联解体后独立出来的15个国家之一，建国史才30多年，讲高加索、讲亚美尼亚都会讲到前苏联。亚美尼亚既有古希腊的遗迹，又有前苏联的缩影。

　　哈格帕特修道院建于亚美尼亚北部的群山之中，初建于公元十世纪。经过三个世纪的不断扩建，已经形成20多个不同风格的教堂和众多附属建筑的完整建筑群。这些建筑融汇了拜占庭教会建筑风格与高加索地区本土传统建筑风格，而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代表了亚美尼亚宗教建筑的顶尖水平。

　　主教堂圆锥形屋顶和穹顶设计是亚美尼亚宗教建筑的典型做法。

　　修道院的内景。

　　哈格帕特修道院建筑群外形庄严又充满沧桑感，内部装饰壁画有些斑驳脱落，反映着历史的久远。

　　亚美尼亚的导游是位女士，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高加索几个国家导游有几个共同点，都有自己的职业，业余时间当导游；中文口语很流利，但总有个别字咬音不准；都有一个中文名字。亚美尼亚女导游叫Knarik ，中文名夏彤。看得出她非常热爱旅游事业，想把亚美尼亚的历史文化多介绍给中国旅客们。游览哈格帕特修道院时，她重点介绍了亚美尼亚的十字架石碑。

十字架石碑(Khachkars)是亚美尼亚特有的宗教石碑，在亚美尼亚的修道院、教堂内外都可见有耸立或雕在墙上的十字架石碑。十字架石碑内容很广泛，工艺十分精美，是中世纪亚美尼亚宗教建筑的标志性附件之一，是基督教艺术的象征。它们以玫瑰花环或太阳盘雕刻镶边，中间通常由树叶、石榴等植物形图案和条纹组成。教堂内的这块十字架石碑非常著名，具有很高的历史文化价值。

　　夏导忙不迭地把我们带到教堂外，这块十字架石碑上面刻有耶稣圣象和精美的风格化的石榴，也是最著名的十字架石碑之一。

　　哈格帕特修道院的钟楼，建于公元1245年。

　　群山之中的哈格帕特修道院建筑群庄严肃穆，散发出一种遗世独立的美。

塞凡湖和塞凡修道院

　　绕过蜿蜒的山路，转到平坦的大道，车窗左边是一湾蓝色的湖面，这就是“高加索的明镜”——塞凡湖，四周高山林立，天上白云飘浮，令人心旷神怡。

　　塞凡湖位于亚美尼亚东部，是高加索地区最大的高山湖泊，这里海拔1900米，其盆地总面积约5000平方公里，约占亚美尼亚国土面积的六分之一。作为一个内陆国家，塞凡湖是亚美尼亚引以自豪的地方，所以又被称为“亚美尼亚海”。这里是亚美尼亚著名的避暑和旅游胜地，前苏联时期这里也是苏联领导人重要的休养之地。

　　坐车来到一个不像码头的码头，先坐船巡游塞凡湖。现在是旅游淡季，坐船的人很少，半个多小时的湖上兜风，偌大的湖面好像就我们一只小游船。尽管如此，并没有感到太寂寞冷清，大妈们的欢闹声都快要掀翻这只船了，因为天气绝好，景色太美。据导游说，到旅游旺季塞凡湖到处都是人，游船的游泳的，非常闹猛，我们能想象那个场景。

　　蓝蓝的天空，绵亘的山脉，平静的湖面，多彩的建筑，塞凡湖为我们展示了高山湖泊深邃的美。坐在简易的游船，吹着舒缓的风，感受着高加索不一样的风景。不知是季节或高山的原因，在塞凡湖游船却不见海鸥（应该是湖鸥）逐船翻飞争食的场面，甚为遗憾。

　　这座伸进塞凡湖的小山就是塞凡半岛，高处的两座教堂建筑就是我们待会要去的塞凡修道院。

　　塞凡湖不仅有山有水有风景，更有历史有文化有修道院。大巴开进塞凡半岛的停车场，我们沿着上山的阶梯攀爬，不一会就来到处于半岛山顶的塞凡修道院。塞凡修道院建于公元9世纪，由三座教堂组成，因为建筑中多用黑色石头，又称之为黑色寺院，其中一处教堂毁于前苏联早期时期。

　　现存的两座小教堂，高处的为圣母教堂，低处的为圣使徒教堂，它们的规模很小，外观相似，都是十字形平面结构。黑色材料建造的“黑色寺院”，古朴、自然、静谧，和塞凡湖水的蓝色形成了绝美的风景，1200年来不知俯瞰过多少来往丝绸之路的骆驼商队，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这种破旧、这种冷清、这种沧桑，更能反衬出这历史的厚重感，反衬出亚美尼亚人执着的宗教信仰。

　　圣母教堂内左侧的一块十字架石碑，相传11世纪时蒙古人入侵，将石雕上的耶稣刻成蒙古人样貌，十字架的周边也有蒙古花纹。这是全世界仅存的有蒙古元素的十字架石碑，也是历史的印记。

　　从教堂出来，近处黄色的茅草，远处绿植的高山，天上白云苍狗，浩瀚的塞凡湖湖面波光粼粼，湖水泛着蓝光，就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铺在眼前。

　　晚上住塞凡湖附近靠山的亚拉拉特度假村，环境非常幽静，但气温偏低。早上起来，草地上已有冰霜。

　　窗外，高加索的深秋层林尽染。

阿扎特山谷：修道院和神庙

　　10月14日上午，从酒店出发，来到埃里温郊区的阿扎特山谷中。阿扎特山谷是亚美尼亚最美丽的山谷之一，也是许多人喜欢徒步旅行和探索的地方。这个区域不仅有许多美丽的自然景观，还有包括教堂、修道院、神庙等历史遗址。今天游玩的三个景点都在阿扎特山谷周边。

　　从加尼小镇到阿扎特山谷底部有一段路，因道路比较狭窄，换了小车10分钟就开到谷底，确实别有洞天。

　　开始也是很平常的山谷，和煦的阳光照耀山间，一条小溪流水潺潺，茂盛着溪边的小树小草。走着走着不由被两边的不断演化的奇幻胜景所吸引，陡峭的山崖悬挂着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石柱，块状的如同钢琴上的琴键，条状的就像教堂里的管风琴。

　　这里的风景非常像英国北爱尔兰的巨人堤。都是因为几千万年前的火山爆发，喷发的熔岩遇冷急剧冷却凝固，形成眼前的壮观。只不过一个位于大西洋海岸，数万根六角形石柱连绵有序，呈阶梯状延伸入海；一个位于高加索山脉，奇异的石头如琴键，排列在山谷两旁。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瑰丽的奇异景致。

　　我想如果有一天，在上天的指挥下同时奏响这钢琴这管风琴，那将会是一部怎样雄壮磅礴的交响乐！

　　格加尔德修道院的就在阿扎特山谷。修道院始建于4世纪，现存主要建于13世纪，中心教堂建于1215年，迄今保存完整。全部建筑都是从山岩中开凿出来的，空间利用非常巧妙，山谷与教堂浑然天成，被称为岩洞教堂。它是亚美尼亚中世纪修道院建筑的典范，也是世界文化遗产。

　　格加尔德，意为“圣矛”，指的是传说中耶稣上十字架以前，罗马士兵用来刺过耶稣身体的矛。修建它的目的就是为了收藏“圣矛”的一部分，包括一座中心教堂及其门廊、两个岩洞教堂和一座王公寝陵。

　　主教堂石库门具有伊斯兰的特色，精美的图案和饰纹。

　　格加尔德修道院的主教堂门上有圣矛的标记，所以又称圣矛教堂。

　　建筑主体部分都是从山岩中开凿出来的，教堂中间都是拱顶式天窗加以玻璃，室内采光靠天然的光线透过，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氛围。

　　中央教堂左侧洞穴进去是一个附堂，源源不断的泉水从石壁中涓涓流出，基督教徒乃至游客都在那里排队接圣泉水喝。

　　加尼神庙是亚美尼亚，也是前苏联地区唯一的希腊-罗马式列柱建筑，世界文化遗产。这个神庙的存在非常神奇。在远离罗马的外高加索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在一个以基督教为国教的国家里，为什么会建有这样一处巨大的希腊神庙？公元4世纪，亚美尼亚基督教为国教，当时的国王梯里达底三世在任期期间，几乎夷平了所有异教的庙宇，而加尼神庙却能留存，这是为什么呢？目前这个谜底还未解开。

　　今天看到的神庙并非原貌，因为原建筑已毁于1679年地震中。上世纪七十年代，前苏联勃列日涅夫时代，经批准进行修复复原。不过采用的大多仍是散落在原地的原建筑构件。

　　蓝天白云下的神庙古朴而庄重，显示出浓浓的历史厚重感。加尼神庙顶部由24根支柱支撑，仿造雅典巴特农神殿，格调非常优雅。神庙内部没有老物件、老摆设，空空如也，孤独地见证着历史的沧桑。

　　神庙的24根石柱由玄武岩制成，这与其它的希腊罗马神庙不同。

　　神庙范围内历史遗迹十分丰富。非常靠近神庙的圆形遗址本是公元7世纪的教堂，但也早已毁于地震。周边还有国王行宫，古罗马浴池，散落的十字架石等。

　　神庙西南角的古罗马浴室遗址，装饰着彩色的马赛克拼图，描述希腊神话的场景。

　　神庙的下方就是布满巨大琴键的阿扎特山谷。大自然的瑰丽杰作和亚美尼亚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的融合，使阿扎特山谷有了永恒的魅力。

沉重的记忆：种族灭绝纪念馆

　　下午的行程有点沉重，导游带我们参观亚美尼亚种族灭绝纪念馆。纪念馆位于埃里温城郊的一座小山上，主要由地上的纪念平台和地下的博物馆组成，为纪念1915-1917年期间，当时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境内的亚美尼亚人展开种族灭绝，100多万亚美尼亚人被屠杀。纪念馆平台的树丛里播放着庄严肃穆的音乐，空气中充满了悲壮的气氛。

　　位于平台西南侧的地下圆形博物馆共有两层，里面展示着与那场种族灭绝有关的文件、书籍、照片、影像以及遇难者的个人物品等，记录着这场铭刻在亚美尼亚人心中那段沉重而屈辱历史，让人触目惊心。

　　平台的一边矗立着44米高的“亚美尼亚重生纪念碑”，就像一把利剑刺向天空。

　　纪念碑旁边是被12块倾斜石碑环绕的祭坛，象征着一战后被苏联送给土耳其的12个“西亚美尼亚”省份。

　　纪念碑的中央燃烧着常年不灭的“永恒之火”，每年的4月24日，成千上万的亚美尼亚人走到这里，在永恒的火焰旁献上鲜花，祭奠先人。

阶梯广场和共和国广场

　　首都埃里温的网红点——阶梯广场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虽然至今未完工，但不妨碍它成为埃里温最具人气的景点。

　　到达阶梯广场大约晚六点，夕阳落在石头的阶梯上，发出柔和的亮光。大部分阶梯和路旁的座椅，都坐着等待日落的游客，这平和安逸的景致，大大缓和了参观纪念馆带来的沉重感。

　　大阶梯是埃里温最好的城市观景台，站在高处可以俯瞰整座城市。这座城市没有摩天大楼，没有车水马龙。这是一座温柔的质朴的舒适的城市。

　　悠闲地坐在大台阶上欣赏落日，欣赏街景，欣赏着往来的人。

这个著名的景点曾经因为苏联解体而导致资金中断，后来是在一位美国籍亚美尼亚商人的捐助下才得以继续修建。广场的最高处，还有未完工的脚手架。

　　后面一群来自韩国的老人玩得不亦乐乎，有人指挥，有人应和，动作做了一遍又一遍，这一个算比较满意的。

　　父与子都在思考人生，不知道谁更深刻些？

　　整个阶梯广场，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露天美术馆，摆放着来自世界各地艺术家赠送的雕塑作品，材质不同，风格各异。如图是广场上一尊裸女的雕像，体型丰滿，栩栩如生，看上去显然不像当地人，倒像南太平洋岛上的土著人。

　　阶梯广场前高大的人物雕像，现代亚美尼亚最著名建筑师塔曼尼扬。1924年，他编制了《埃里温总规划》，奠定了今天埃里温城市形态的基础。此外塔曼尼扬还是共和国广场、国家歌剧与芭蕾舞剧院等建筑的设计师。

　　埃里温共和国广场，在前苏联时期叫列宁广场。椭圆形的广场由五幢建筑物环绕：一号政府大楼、二号政府大楼（外交部大楼）、亚美尼亚历史博物馆与国家美术馆、万豪酒店和国家邮政中心大楼。五幢大楼表面铺砌各色岩面，宏伟、厚实，精致、艺术，典型的新古典主义风格。

　　正值埃里温建城2800年庆祝活动，偌大的共和国广场居然被挤得水泄不通，那么多人都在驻足观看热气球升空。

　　因时间关系在埃里温匆匆而过，仅游玩了阶梯广场、共和国广场等几个景点，随意走过有数的几条大街。但这个城市有非常多的记忆点，是前苏联时期的明星城市，是一个值得再次来的地方。

　　埃里温著名商业步行街——北方大街（Northern Ave.），相当于北京的王府井大街。

　　埃里温是艺术之城，走在市中心大街上，随处可以见到各种城市雕塑艺术品。这是街头公园边的一个雕塑，这位钢琴演奏家形象夸张的表情、忘我投入的神态、健硕有力的手指，吸引了游人的脚步。

　　共和国广场边的一条大街上，一辆小小的老爷车挂满琳琅满目的小商品，非常引人注目，车主就是一个艺术家。

　　埃里温是鲜花之都，每家每户的阳台都有鲜花装扮，大街上到处都是售花的小商贩。

　　亚美尼亚也是葡萄酒的发源地之一，ARARAT酒厂是亚美尼亚最著名的白兰地品牌，英国二战时首相丘吉尔对此有特别的爱好。亚拉拉特山是亚美尼亚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在每个地方抬头即见，却遥不可及。亚美尼亚很多酒店、很多商品都以ARARAT命名。

　　10月15日，埃里温的最后一整天，连续游玩三个重要的宗教场所。

深坑修道院

　　深坑修道院以囚禁亚美尼亚使徒教会的创始人和启蒙者圣格里高利的地牢而闻名于世，是亚美尼亚游客最多的朝圣地之一。传说亚美尼亚国王Tiridates三世把引导亚美尼亚皈依基督教的圣格里高利囚禁在地牢里达14年之久。后来国王梯里达底三世重病，遵循神启将其救出，格里高利治愈了国王的病，国王于公元301年将基督教定为亚美尼亚国教。

　　大巴在距离深坑修道院约1公里处停了下来。据导游介绍，这里是拍摄亚拉拉特山和深坑修道院的最佳位置，没有任何阻挡。今天天气完美，拍到了一张修道院和亚拉拉特雪山同框的照片，亚拉拉特圣山是深坑修道院绝美的背景。

　　深坑修道院四周筑有高大的围墙，里面有一大一小两座教堂，整体规模不算大。642年，亚美尼亚人在当年囚禁圣格里高利的地牢上方，修建了一座小教堂。1662年，在原址增建了一座大的教堂与修道院。

　　首先看到的是圣阿斯特瓦扎金教堂，这座教堂建于1662年。与其他教堂相比，这座教堂的主厅不是典型的十字形，而是相对拉长。

　　教堂里正举行宗教仪式，里面挤满了人，不过大家都很自觉，都在静静地看着。先是唱诗班的女声合唱，之后似乎是穿连帽黑袍的牧师在主持仪式，他和红衣主教在交流，然后穿红衣的讲了几句，所有神职人员都虔诚地转向圣象致意。

基督教有天主教、信教和东正教三大教派，每个教派都有各自的分支和特色。亚美尼亚教会信奉单一属性说，独立于基督教主流派以外。我们完全不懂其中的关系，更不懂亚美尼亚语，在这里只是一个安静的观众。

　　圣格沃格教堂是修道院最原始的建筑，建于公元640年左右，看上去很简陋，却是深坑修道院的滥觞。

　　教堂里面一个垂直的坑，就是当年关押传教士的深坑，大约有十多米深，坑口很小，楼梯很窄，很多人还是排着队下去，一探究竟。

　　从深坑修道院旁边一条小路上去，有一块巨大的岩石，这里距亚拉拉特山更近，看得更清楚，就是传说中的诺亚方舟停泊点。这里还可以清楚地看见不远处的亚土边境线。1922年西亚美尼亚被前苏联割让给了土耳其，亚美尼亚人只能遥望这座近在咫尺却远在它国的圣山。

埃奇米阿津大教堂

　　埃奇米阿津大教堂是古代亚美尼亚建造的第一座大教堂，也是现存最古老的基督教大教堂。301年，圣格里高利奉命在亚美尼亚修建第一座教堂(即埃奇米阿津教堂)，从此它被定格为亚美尼亚使徒教会的主教堂，公元483年被现在的教堂所取代。“埃奇米阿津”亚美尼亚语的意思是“耶稣降临之地”。这座世界上最古老的大教堂因其珍宝馆中收藏诺亚方舟的木片、耶稣被钉在十字架时刺入其胸部的矛等而闻名于世。埃奇米阿津教堂是亚美尼亚宗主教驻地。

　　现在的埃奇米阿津大教堂是一个很大的建筑群，包括大教堂、神学院、图书馆、展览馆等。设计感十足的大门为纪念亚美尼亚皈依基督教1700年而建，门上刻画了当时的亚美尼亚国王梯里达底三世在圣格里高利面前皈依基督教的神圣场景。

　　埃奇米阿津教堂里镇馆之宝——诺亚方舟残片，在一个鎏金的长方形盒子里，残片上面是镶着宝石的金制十字架，盒子的四周装饰着花纹。

这张照片来自网络。

　　埃奇米阿津大教堂与兹瓦尔特诺茨教堂遗址，于2000年同时入选世界文化遗产。世界遗产委员会评价说：埃奇米河津教堂与兹瓦尔特诺茨考古遗址形象地展示了亚美尼亚圆顶四瓣形教堂的发展演变过程，对该地区的建筑和艺术发展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兹瓦尔特诺茨教堂遗址

　　兹瓦尔特诺茨教堂遗址离埃奇米阿津教堂很近，建于公元641-661年，早在10世纪时就化为废墟，现仅存遗址。原为圆形三层的圆顶建筑，内部是一个有回廊的四瓣形教堂，正面装饰着假连拱，雕刻、浮雕，内部装饰有镶嵌画与壁画。

　　这一建筑杰作与其它拜占庭风格宗教建筑的最大不同是其创造性的中间圆顶建筑形式。

　　教堂遗址残留下来的只是低矮的围墙、孤傲的石柱和散落的碎片，但在其残垣断壁里行走，依然能感受到它昔日的辉煌，依然会接受来自过去的信息，依然会有心底的震撼。

　　有意思的是，这个教堂的建设是为了献给“圣启蒙者格里高利”，地点就是提里达底三世和启蒙者格里高利会面的地点。

　　你敢信吗？在废墟遗址上竟然发现最古老的日晷。原件藏于博物馆，钟上铭文：“昼夜祈求全能的主神”。

　　对亚美尼亚了解很少，三天多的旅游感觉是恶补了一次亚美尼亚的历史课。这个世界版图上存在感很弱的国家，两千年来经历了风风雨雨，先后被罗马人、波斯人、拜占庭人、阿拉伯人、塞尔柱人、蒙古人、鞑靼人、土耳其人等征服，丧失了独立，饱受蹂躏。上世纪又曾被纳入苏联版图70多年。但他们没有屈服，没有被同化，顽强地坚守着自己民族的语言，文化和信仰。有一个现象很有意思，教堂和修道院遍布亚美尼亚的土地上，每一座都给人以不同的感受。但是年代最久远的最著名的教堂和修道院，往往都建于偏远山区和山谷，神职人员远离世俗尘嚣，潜心修炼。这说明亚美尼亚人的信仰特别纯真、坚韧。

亚美尼亚很美，那里不仅有粉红石头城埃里温、高山湖泊塞凡湖，还有遗世独立高山空谷的教堂、修道院等，这些都给了我们以很好的旅游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