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我们——发小

沈阳游侠

“发小”这个词不知是谁发明的,真是贴切又亲切,两小无猜,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发小情无可替代,那是最美的童年,最纯真的伙伴,一瓶汽水轮着喝,一把瓜子分着嗑,爆米花、糖块、烤地瓜等也是互相分享的。然岁月无声鬓添雪,均已是人间五十翁,昔日的小伙伴都成了老伙计。 我们大舞台里16号院本是两进的四合院,三排正房,东西两排厢房,每排四家,院门辟于东南角的“巽”位,直到八二年秋天因动迁,西厢房的随着西边院动迁,然后东厢房改建为横在院中,而我家和隔壁的董家则顺势隔成独院。 家附近的电影院 八十年代初的家庭一隅 八七年七月 消失的老物件 我是七二年的,这个院和我年龄上下差一两岁的孩子不少,男孩有四个,住院门口对面的老贺高我一个年级,隔壁的大震小我九个半月,后趟房的老虎属虎最小,又小了近一岁,院里还有晓莉、小英两个女生和老贺一个班,我妹妹小我一岁,老贺的妹妹也是属虎。隔壁十五号院年龄相仿的只有大巍二巍哥俩,二巍和我一个班,大巍也和老贺一个班,他老姨和我老姑也是同学,另外我姑家表哥旭峰、舅家表弟小柱都和我同岁,再加上各自的同学,也常过来院里院门口的玩。个人觉得在这里在那时,大巍应该算这一片年龄相仿的孩子王,主心骨,特别是玩砖头游戏砸皇上、撞拐、骑马打仗、骑驴、跨山羊、逮人、连电救人、踢球等大型户外游戏定规则分伙儿时,因他是班长,说话好使,小孩差一岁能差不少事呢,何况他们好几个还是七零年的上学晚,我们二三年级时还属于跟屁虫,能带你玩就很乐呵了,后来他们五六年级后包括老贺,跟我们玩的就差了。十岁以前吧,女生也还能和我们一起玩,过家家、打扑克、捉迷藏、跳皮筋的,后来也是男女有别了。晓莉大我两岁,着急激动时会有点口吃,外号“母老虎”,是我们小时候打不过给起的,来自于当时很火的一个拉场戏中人物名。英子姐长得像《上海滩》里的汪月琪,伶牙俐齿的,她姥爷老栾头是大舞台油炸糕创始人赵老大的一担挑,她家院里的葡萄架是我们童年特别惦记的,有时也祸祸她家的牵牛花当然也包括院里的地雷花、月季花等。在男孩狗都嫌的童年叛逆期,我们没少撩闲起哄讨打,被追着跑,只是不自知罢了,朝她俩扔苍耳扔雪团扔小鞭,其他如啄木鸟麻雷子的扔厕所过扔井盖下过,晚上在大舞台的菜垛打白菜仗,逃票进大舞台剧场和公园,十五十六号俩院联合和十三号院闪光雷二踢脚的对射,也是我们童年干过的调皮捣蛋事儿,当时只是觉得勇敢有趣好玩。传闻英子姐和她姐后来都得了什么脑瘤,均不到三十岁就走了,真的很伤感。 院里的老贺特老成,能白话,什么电视剧评书的一通神侃,唾沫横飞的,传播各种小道消息包括“二王事件”,神叨叨的。对了我们院四个小子都集过邮啊,老贺得天独厚,家人就是邮政局的,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看他的藏品,看也只是极少部分,倒是老虎后来得其老爸支持,传给他一大本的老纪特,我爸曾经的四大本邮册让我奶七几年收拾房子时给人了,非常痛惜。老虎住后院英子家的隔壁,他家正对着我家后窗,常隔窗呼唤,有时也跳窗进出。老虎大名是浩轩,超凡到三十年后极具热度的男孩名,又帅又乖的小虎子,因爸爸是省石油公司的,常年在外工作,父母不在身边,他是独生子,没有哥哥姐姐的陪伴和撑腰,跟七十多的姑奶,一个五保户的老太太俩人一起生活,在我们的童年里因投奔父母而转学缺席过两段时间,以致他有时会挨新环境下个别人的欺负,所以老虎的童年算是最颠沛艰苦。记得有一段时间我曾受托负责接刚上学的他放学回家并督促写作业,也是跟他学会的兑汽水喝(大概比例是两勺白糖一勺醋一勺小苏打一斤自来水吧)。远亲不如近邻,一个院隔壁的董家哥俩有点意思,老大叫小磊,大我四岁,老二却叫大震哈,他家爸爸是区武装部部长,八二年底的时候突然病逝,对家里冲击相当大,消沉好久。我二年级搬回时磊哥已初一,干啥基本上不带我们小屁孩,但仍免不了受磊哥的影响,他爱看书,小人书不算,比如高尔基三部曲、林海雪原、红岩、东周列国、红楼梦、武侠小说、琼瑶小说、故事会还有十月、收货等文学刊物等,我也跟着看,跟着听他买的张蔷、理查德克莱德曼钢琴曲、杨庆煌以及齐秦等人的磁带,另外磊哥学围棋学桥牌打麻将必定得有我做伴陪着玩啊。大震反倒没啥特别的,虽然他和我同校不足一年,小学阶段仍几乎一直在一起玩,去哪都在一起,搅糖稀、蹦爆米花、买冰棍汽水米花糖糖葫芦买酱油打醋买鞭炮呲花的,去动物园青年公园(扛着网抄走着去),去南湖去北陵去中山公园的集邮市场,去中街去邮局去看灯展看巡游,去洗澡去大东游泳馆去影院看电影去书摊看小人书,去书店淘书,买小人书还绝对不带买重了的,挂着能多看一本,去市区两级的图书馆去故宫的小花园去街道的少年之家,打煤坯搬白菜,甚至我们几个去谁的亲戚家都互相结伴陪着。最难忘院里白天黑夜挑灯打麻将的那两年,撂喜儿数番的,特别上瘾,沈阳流行打麻将还是五六年之后的事呢。我去他家坐沙发上听评书听相声听磁带看书,哪怕是自己待着,他到我家下棋打扑克,看电视直到自己闭了走人,我家藏书包括小人书也不少,我们互相换着看,他假期借我妹妹作业抄过哈。 我们的童年主要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前期,那时的教育很传统也很纯粹,简单有效,一切都顺其自然。那时因孩子多教室严重不足,除毕业班都是半天课,放学就是放学,就是玩。那时候还是票证时代,物质不丰富,家常饭就是各种粗粮,细粮很少,家长柴米油盐生火做饭以及各种排队凭证采购的忙着呢,春节也才两天半的假,很少管孩子,电视是九吋十二吋黑白的且远未普及,节目也很有限,但我们的生活很充实,无忧无虑,有太多的美好回忆了。虽然条件不好,玩具匮乏,更没有昂贵的玩具,也没有特别的游戏装备,很少的零花钱,我们自己动手发明创造,很多游戏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且层出不穷,一帮孩子聚在一起玩的无比开心,不亦乐乎,在得天独厚的“纯天然”状态下疯大玩大的,很自由很快乐很容易满足,小孩矫健的身影,生机勃勃的笑脸随处可见。玩过的棋牌游戏就有几十种玩法,集糖纸烟标邮票,东南西北折纸翻绳抓石子,做柳哨毽子弹弓子各种枪,早期粘蜘蛛网后来是纱布做网抄逮蚂蛉,捉迷藏打扑克跳绳跳皮筋跳房子滚铁环(车圈)学骑车,扇方宝打啪叽拔皮狗摔泥巴弹玻璃球打乒乓球打羽毛球,丢口袋欻嘎拉哈放风筝,堆雪人打雪仗滑冰车,去电影院去公园,那时美术片可是在电影院放映的哦,电视里看到的是旧片且不带色儿,另外那时京剧评剧话剧等也是在电影院演出。小时候最喜欢过年,有大鱼大肉吃,有新衣穿,有压岁钱还可以放鞭炮,买完鞭炮拆开一个一个的放,兜里一层火药末,我们还自己做玻璃灯(灯笼),挨家串门拜年,那时的年味真浓。小时候玩过的游戏内容项目太多太丰富,一帧帧跳动的画面就是我们的童年,四十年了啊,这记忆的闸门啊…… 粮站 粮本 粮票 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但幸福感、人情味反倒稀缺了,小时候的快乐早已在社会发展的洪流中一去不复返。光阴不可逆,记忆犹可循,那段记忆,在我们的心里永远无法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