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游记 文＿菁 图＿云

瑞至

二三年六月五日，无课，伺隙北上大理。

午时，至古城，反宿南门。稍息，足一里余抵城南。是时正日高招，晃人眼目。携檐北行，勾栏青瓦，木栋灰檐，数店临街琳琅，见有扎染·咖啡·花饼酒醋·烤乳扇，目不暇接。又登五华楼，但见四方青顶衔远，西背苍山十九峰以临洱海，团云压顶，绵远无际。

至洋人街，东行，偶觉口燥，饮芒米露。续行半里，民区校区其中，群人假以归，余羡其居。在巷清幽人稀，处皆佳修，玲珑细角，道藏丽景。稍息神闲，反遇琢匠，细选双藤，其一开合叮铃作银响，甚为悦耳。此一丹棕，另一近乌，以鸡血藤环腕处，别其雅致。

次日过喜洲环洱西，初入廊道，南行一二里至得电车，环道曲折，玉漱芳草，兰水丽波，交映入画。且移步换景，如置仙池。南骑西游，或有列树傍海，白石错落于坪；或有白族落村，静临洱海。见情是时已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故知达旷野而心宽，居阔处而志长，所谓恶而恶者，善而愈善者，叠加递长之故也。

随道处，奇树映缀，木石交映碧波，海色其翠，如有蓝玉落底，以西岸数宝衬之。行际，窥玉于林间·石上·枝下，但见一步一景，四方无憾色，一瞥即稀丽。

又二三里，道逢琪华满丛，春香溢海，怀美人而抚玉足，挽薄衫而难惜舍。再行，忘因何事暂止。左望偶见杨花，是花期十日败，此见浮于水面，白盐数点，遍遍密密，见者心清，为异喜也。

洱道旁，万千景秀，感于心而难于言，故止述之。

七日晨雨后止，沿苍山左上步二里，经感通寺，遂至寂照庵。道旁有售石鸟哨笛者，泥石陶制，古朴野趣，无一相同。道自下而上，遍栽绣球，其绣团晶簇，蓝紫交错。庵前一池，眷鲤，如翠玉透金，朦光迷闪，庵内多肉遍植，船栽檐落，趣理增递，是时闲步庵内，休亭听雨，雾弥沁扉，得其境矣。

斋刻，群人渐增，随意得处且坐，斋闭而反。

八日，车乘鸡足山，山道盘折。至，足一里余，始忽见一猕，再步，现猴群。或行或坐，虽逗不睬，且行，忽闻后人大呼，竟群猕拉人索食。或遂撒食，掷糕，一携子母猴得，且轻举越树。又行余步，闻厮打声，是他猴争糕也。

乘索而上，望下皆尽多树，茂青佳冠，然夹几数霞彩假秋，何忘季变乎？又步半里，凌金顶寺，多见藏装佛学者，年少有十九，达寺请文以绕塔三周，宝殿三周，请愿次燃。又金殿求签，因近日未有所虑，故念学业身心之康，落第二签，遂取，其象后曰：由少因成巨，功深似积金。揭余应再勤且勉。

后出寺至步华首门，始觉山巅云烟弥际，清雾环山，使人肺爽而毛孔发。且鸡足又似京都之木，丛石黄草，与苍山不一。苍山之林翠润，鸡足之木燥爽，其苔皆黄而干发。

至华首门，有一猕坐柱，余欲摄其像，与言望右而猕望右，似可明人之语。华首旁一绝壁峭立，闻其听可传声，试未得果。

后返，四望白云，迷漫一色，唯彩旌摇木而已。

涂再遇野猕，取其前备面卷给食，一猴急耐，疾掴余指。而其大猴甚敏，虽投以幼猕，然其大先捷之。

归际，一人言有大巴乘返，信而下乘，但言无已，视其状恐宿山。又二女子见即询其旅巴，竟得乘，恰三座，余数人且不得乘。后曰：岂其迦叶之助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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