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 窑 和 平 沟(五)

李大庆

少    年    篇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天,家里来了几个穿着军装造反派,(其中有XX)拿了一套自制军装,(一条武装带、一双解放鞋和一个绿色背包)对父亲做工作:“你早年是地区射击队员,枪打得准,这我们早知道。革命委员会就要成立了,你要踊跃参加保卫红色政权,保卫红色政权,就是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而且你还属管教人员,更要有坚定的革命信念。“父亲转头无奈的看了看母亲,稍作停留说道:“那是年轻时的事了,现都快四十了,而且身体不好。”父亲停顿片刻接着道:“容我安排一下,一两天就去报到。”造反派迟疑了一下,走时撂下一句话:“我就不信你敢不参加,这是对文革的态度问题,等着你。”说完出门横步而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清楚,父亲又要摊上事了。经父母长时间商议后,当天,我就再没看见父亲,问母亲:父亲躲到延长老家农村去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68年6月14日午后,人们面色凝重行走匆匆。地区“指挥部”集结十四县武斗人员,围攻宜川报仇来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解放战争,有围城打援的《宜川战役》;文化革命,有围城打城的《宜川武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文说过,宜川由“宜地总”单方掌权,被赶出的另一派“指挥部”,口号是:“农村包围城市”。经半年多时间,在多地、(官庁等)多次武装冲突中,始终没有建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延安地区十四个县,(宜君)均为“宜地总”同派占城掌权,另一派且在各县乡村游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68年6月14日,延安地区“指挥部”,集结十四个县游击派,有组织、有指挥、有策略,备有山炮、迫击炮等重武器,特选择攻打宜川城,民间说:“十四县打宜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4日晚,完成对宜川城的合围,人们感觉:乌云压顶大战一触即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5日早,进攻开始,炮声隆隆枪弹横飞,母亲要求我们:呆在窑洞不得出门。外边稀疏的枪炮声昼夜不停,战事进行如何?不得而知,心中祈祷:守住吧,不然会死好多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窑洞憋了两天,好奇心驱动我偷着溜出窑门,钻进院堎厕所,顺着墙壁裂缝向外张望:只听炮弹声“嗖……嗖”空中划过,(炮阵地在南小院内)随着爆炸声,凤翅山顶硝烟弥漫。攻山头的人影稀稀、拉拉,不一时又退了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七郎山城墙头上,轻重机枪对着凤翅山坡,发出:“咚咚咚、嘎嘎嘎,”不间断的枪声。如同电影《南征北战》攻山头,但不一样的是:没有解放军攻山头勇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凤翅山,是县城东侧的制高点,在原国民党修筑工事基础上,又对炮楼、碉堡等防御工事,进行完善和加固。战壕前有三米高的土堎,土堎下为开阔陡坡地,(那时没树)易守难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凤 翅 晨 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七郎山,为古县城组成部分,后山有浑厚高大的古城墙,(明代所筑)形成天然防守屏障;前山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蜿蜒小路直通山门,山门一关万夫莫开。(传说,宋代名将杨七郎,在此山操练屯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七 郎 武 枪 看 后 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经两天激烈战斗后,守城派收缩在两个山上死守,进攻派如拿不下两个山头,宜川城便安然无恙。战斗进入相持阶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宜川战事,惊动了延安地区“宜地总”同派,便调兵遣将,集结十四县人马,从北向南压将下来,紧急增援宜川。“指挥部”攻城派,当然也深知这一点,如再不能迅速拿下县城,将会形成被反包围严重恶果。(因实力装备不济)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攻城不下人心浮动,惊恐万分无心恋战,(只怕身后)自然削弱了战斗力。而守城者,只要坚守待援就是胜利,意志和决心大增,战斗一直相持到18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七郎山下县联社,战时设为宜地总“总部”。院内山崖下,有原国民党挖的地道,可直通山上,作为“总部”秘密通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 联 社 大 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日午夜,攻城者趁防守重点都放在山上,城内防守空虚。便组织精兵强将,誓死最后一决。特命令偷袭成功后不许恋战,迅速向西、南两川突围撤出战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偷袭队翻围墙过小巷,黑摸至县联社,趁其防卫不备, 迅速控制“总部”及地道口。突围者上不了山、营救者出不了洞,使守城派“城防司令部”死伤惨重。(宣传队女队员具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七郎山守城者也知山下“总部”出事了,地道口又被封死,便出山门冲下急速救援。在追击巷战中,宜中学生冯延祥,为掩护攻城同伙撤退,身中四弹,倒在宜中大门外水沟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日早,攻城人员急速撤离,援军人马随脚赶到,惊恐万分,全县人都为攻城者捏了一把冷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天后20日,“宜地总”援军整装队伍,进行了盛大的入城仪式。在《虎头夜月》下集结,举着各色队旗,穿着各色军装,背着报话机,抬着扛着轻重机枪,全副武装,过北关入北门,战旗上写着:“安赛连、吴旗连、延长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这次武斗,6月14日开始,19日结束,共进行4天5夜,死伤无数。宜川贯称:《6.14》事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县 联 社 旧 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68年7月1日,宜川县《革命委员会》成立,霍振义任主任。贯彻《中革委》号召:“要文斗、不要武斗”之精神,从此, 宜川再未发生规模性武斗,父亲躲避一个月后回到家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暴风骤雨”(武斗)过后,县城一片宁静,两年来熟悉的辩论、批斗、呐喊口号声,戛然而止,安静的使人窒息。失去亲人的家庭万分悲痛;附有命案的人员,惶惶不可终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半大小子,和武斗好似没啥关系,一切又回归自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麦收,和平沟伙伴去房塬拾麦子,麦地边沟里,有一棵枝繁叶茂杏树,清风撩开面纱,露出那稚嫩的果实,馋的伙伴口水直流。站在麦地边,只能拉住树枝,难以摘到果。我便自告奋勇,下沟上树给大伙摘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摘完杏,懒得顺树杆下沟底,还得往上爬。于是,摆动树枝准备向地里跳。我姐急喊:“不敢跳,小心树枝……,”随着喊声,“咔嚓”一声树枝断了,我没扒住地堎便翻滚下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阵黄土散去,我艰难坐起身,拍打浑身虚土,摸了摸被树枝挂破的胳膊,听见上边一片惊呼。向下一看,哎哟妈呀, 悬崖深不见底,我被拦挡在崖边水冲的漩涡坑里, 不是漩涡阻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沟里艰难的爬上麦地,第一句话:“你们给我留的杏呢……?”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我第二次为吃杏,付出的惨重代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顽 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学校依然处于停课状态。和平沟家户多,且每家孩子也多,不管年龄差异、男娃女娃,均处于散养状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家可干的活不多,上山甭管拾柴,挖药材,挖野菜,摘野果:毛桃毛杏、蛇米子茹茹、野葡萄木瓜等,总能在黄土地里刨点食带回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和胡新平肩扛镢头,漫无目的在山上转悠。从党湾沟上来一人,赶着毛驴上驮粪笼,将粪卸在地里,便在核桃树下坐地啦话:“看你从党湾沟上来,应是一、二队的吧?”我问来人。赶驴人答道:“是二队的给地里送粪,你俩这是?”我回答道:“和平沟的,上山拾柴。”此人一听和平沟的,笑着说:“这儿离和平沟这么近,哪还有柴拾啊,不如你们回家拿一把斧头,把这棵树砍了不就是柴吗?”我一听蒙了眼,说道:“这么大一棵核桃树,一年能结多少核桃,谁敢砍?”来人说:“我是二队农民,这棵树是我二队的,文革武斗这么乱,谁他妈还管这事,你们只管拿斧头,我来砍。”我和平对视了一下,心想:有人负责有人砍,这倒是个好事,反正我们也不担责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胡新平家有把大斧头,两袋烟攻夫斧头扛到,只见此人,向手心吐口唾沫,撸起袖子轮开斧头,三下五除二便放倒大树,截了最粗一段对我俩说:“剩下的归你俩。”说完,将树干放在驴背驮子上,手扶粪笼吹着口哨下坡远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取了第二节,(我大两岁心眼多)树枝树梢归胡新平。克里马擦收拾完,别惹出“偷牛拔蕨”的事情。我扛一节树,他背一捆柴,高兴的也哼着小调下山回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用这一截核桃木,在父亲和院子木匠的指导下,为家做了一副饸饹床子,至今还在老屋窑洞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日月轮回,夏去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随着文化大革命运动深入开展,中革委发出“复课闹革命”的号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经两年停课闹革命 ,校室尘败、荒草满院。老师委派学生,挨家送达复课通知,农村学生得到通知更加困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学三届毕业生,压制为一个加强班,很多同学因各种原因,没能到校复课,有部分农村学生就此辍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形式上复课了,但缺乏师职、教学大纲、书本教材等,正常教学无法进行,校方便自选教学内容:班主任程鹏云,讲述武斗凤翅山送水的故事;帮生产队收秋劳动;学唱革命歌曲等。班级组织宣传队,编排文艺节目,同学李玉龙,(更晨)联络“定阳村”联谊演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午后,十几名同学,打着红旗背着锣鼓,唱的歌曲,顺李家畔塬面而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深秋, 温和的阳光撒在大地,一望无际的原野一派丰收景象;微风吹过,金黄色玉米敞开胸襟,露着那私密的胸膛;羞涩的糜子,低着粉红的脸颊,怕见心中的儿郎:高贵的谷穗,招手致意,显示坚实的臂膀。我们童男少女,好奇、新鲜、激动的《我们走在大路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秋 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定阳村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同学们争抢为老百姓打扫院落。队上为我们安排了派饭,饭后, 庙院戏台灯光点亮,全村及邻村乡亲集挤厅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男女声表演唱,《五朵红花送回家》:“哥哥参军就要离开家哟…嗨…呀,哎、哎、哎就要离开家…呀,爸爸说的话呀…、妈妈说的话呀…、姐妹妹说的话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晚由队上安排同学在各家住宿。不曾想后半夜,两个女同学上吐下泻,我和周文龙(小链子)赶往县医院请大夫。结果,大夫嫌晚上天冷、路又远不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轮残月悬挂当空,我和周文龙,迎着黎明的寒风,艰难地走在黄土高坡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毕业了,上了八年的小学,总算要毕业了,没有《毕业证》的毕业;没有《毕业照》的毕业。父亲工作仍临时在城关小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革处于迷茫观望阶段,《抓革命、促生产……》还没复苏,县城也没有合适我们干的活,干什么?和平沟伙计们,穿行西南两川各沟叉,老本行砍柴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重 走 西 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69年2月,正当人们沉浸在过年之中,安静的城中突然传出几声“炮”响,和平沟清晰可见。嗯,谁家富足这一阵了还放炮?后得知,狼跑进武装部院子被打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清晨,武装部助理李万成去西门外挑水,返回进院不便关大门。一只狼尾随从门上溜进院子。干警们陆续起床在屋檐下刷牙。嗯,这是只什么东西,谁家的狗?又不像。几人详细辨认后,是只狼…。便大喊:“快…狼进院子里了。”武装部助理均配有手枪,进门摘枪子弹上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武装部院子,地处城中腹地,深院高墙。狼窜跳多次无法逃脱,不是助理们枪法不好,而是跳窜中的活动目标,用手枪难以打准。十几枪后,狼被乱枪打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狼啊,你再没地方跑了?跑到武装部是挨了枪子去。这是县城内,最后一次发现并打死的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我记忆中,宜川野生动物很多。听老人讲:解放前后,狼在和平沟叼走婴儿,串止西摆下河边,大人追至,狼放下孩子呲牙咧嘴,人们下不去便捡石头往下砸,狼只两三爪子,婴儿肠肚一地,狼便淌河而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和平沟口有一男娃叫“石头”,天擦黑,狼从背后前爪搭肩,他一回头,被狼锁喉,可惜命丧狼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西南原面有个村叫“马坪塬”,周日走亲,老姑对我说:“邻院“玉花“家打死一只狼,正在剥皮。”我好奇的跑去观看:昨亱,狼钻入猪窝,猪的嚎叫声惊动了主人,弟兄俩出窑一看是只狼,各执锄头木锨,当狼窜上墙头一瞬间,一锄头打在狼腰上,狼翻将掉下。人们说狼:“铁头、麻杆腿,豆腐腰”,一点也不假。掏出内脏,粪便为白色并带有毛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家住在和平沟顶,院外就是上山的路。晚上父亲回家,坐在椅子上愣神。母亲问:“你咋还不睡觉?”父亲答:“外边有只狼。”母亲接着说:“对面窑里有延长老家赶来的驴,你可别让咬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院子家户多鸡窝也多,时常晚上鸡扑腾嘶叫,惊醒睡梦之人,各窑掌灯齐喊:“黄妖、黄妖……”出门轰赶救鸡,忐忑查看是谁的鸡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孵小鸡季节,老鹰盘旋在空中,趁院子无人,一个哨鸣扑将下来,母鸡张开膀子抖着羽毛,不顾一切上前迎战,小鸡趁机都钻进柴火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深夜,总有猫头鹰、刺角子,站在对面山堎上,发出:“哩喉、哩喉,鬼喔、鬼喔……,”瘆人的叫声,使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年野生动物有:豹子、野猪、羊鹿子、野兔、野鸡、山鸡、野鸽子、鹞子、老鹰、猫头鹰、狐狸、黄鼠狼、黄妖、獾、豺和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个年代,动物多样化特别丰富,在宜川,每个村都有讲不完的野生动物故事。八十年代后,退耕还林植被改善,发现了豹猫、林麝、褐马鸡等新增野生动物。可部分食肉野生动物,在宜川便消声灭迹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多彩人生路,几度炎凉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 蛙息寒风起,日月共祝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22px;"> 待 续</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