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仰止 烛照人生（十）·求学

高山流水

行走在天地之间，我们总是习惯了等待，总以为岁月已久，来日方长，却不曾想过，时光转瞬即逝，人生也没有永远。我在伏龙小学读了6年初中，没有完成在初中就考上中专或中师跳出农门的既定目标，黯然离开，很少再回母校。2019年，回老家陪老父亲去了一次伏龙。母校已面貌大变，难寻昔日影子，学校已分为初中部和小学部，学校里密密建了几栋教师集资房，堂姐素华已然到了退休年龄，堂姐夫蒋哥哥成为届时校长，校门口王清顺老师、董善琼老师一家还在，他们的儿子，85级曾为同学的王云也成了人民教师。我陪爸爸找到了他的当年几位同事，老教师们已老态龙钟，到了耄耋之年。

伏龙小学几位老教师（左起李乐常、刘映才、邱天武、刘禛祥。）摄于2019年5月

1985年9月，虽我没未升学进中专或中师，但父亲却咬咬牙决心让他宝贝独儿子读高中去冲一冲大学，让我进入高中学习，虽英语只有可怜的17分，但560的总分我还是考了420多分，上了普通高中线，因中和镇杨柳坝子高中已办成职高，中和镇考上普高的学生，都录取进了石垭中学。我想，生命中，我真正的求学是从到石垭读高中开始的。

石垭，地处县境东南，距离岳池县城十公里。石垭镇始建于1930年，称石垭场，因场镇街道修建在山脊的石梁垭口上得名，乃岳池四十八场之一。一条川鄂公路穿场而过，这条街好像就叫马路街。马路街的上汽笼格格很有特色，吃上去口感脆弹，格格有酢肉格格、排骨格格、肥肠格格、羊肉格格等，若来上一碗岳池米粉，就着清早一笼上汽恰到好处的格格，嗦一口顺滑的粉，嚼一口口感脆弹的粉蒸肥肠，间或喝上一口大骨熬制的粉汤，立马胃里暖上三分，满嘴留香了。可那些年我们是囊中羞涩的学生，很少有如此口福。

岳池县石垭场

石垭中学坐落在石垭场镇的东北，当时除岳池中学、岳池第一中学，在镇一级排名是相对靠前的。沿马路街一个岔街口进去，远远就能望见学校，走约七八百米稻田间的乡村马路，就到学校大门。进校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叶婆娑。进大门右边是一栋四层教学大楼，往里平房是老师办公室和卫生室，好像还有初中部，左边靠围墙一长排平房是教师宿舍区，中间是大操场，往后是食堂和礼堂，最后一排平房是学生宿舍，左边是女生宿舍，右边是男生宿舍。

学习上，因同学们基本来自农村，又到了懂事年龄，所以都较刻苦自觉，好玩好耍混日子的相对较少。我们读那一届高中是我们县两年制的最后一届，叫高87级，进校倒是各科都学，半个学期就分文理科，因几个要好的都读文科而报了文科，分到四班，主攻历史、地理。理科班要学的课程物理、化学、生物三科刚开了个头，就直接不再学了。

文科高考考六门，除语文、数学、政治、英语四门文理科都考，文科生还考历史和地理。我对历史地理还是相当的喜爱，喜欢历史人物，喜好历史年代，从元谋人、山顶洞人、北京周口店人等古猿人开始，黄虞夏商周，春秋战国秦，两汉三国晋，晋后南北分，隋唐五代宋，元明清及民，二十四朝代及历史人物历史事件，都能如数家珍。世界历史我更喜欢历史人物，穆罕默德、哥伦布、亚里士多德、马丁·路德、拿破仑等世界历史进程中的名人，到现在都有记忆。地理方面，地质结构、气候分布、城市交通等我也有兴趣，特别是当时铁路交通的三纵三横，我能串联到每条铁路线上的各个城市，想着有朝一日，我会坐着火车，去到每一个生机勃勃的都市，畅游祖国的大好河山。所以这文科我读起来津津有味、乐在其中。但高考题少于推理，多靠背功，那么厚几本课本，不管重点与否，要页页能背，句句有印象，到毕业高考时，只背得两眼昏花，兴趣全无。

我就读时的岳池县石垭中学校

高中时，对越自卫还击已结束，边防上已进入守边固边阶段，电影《高山下的花环》、歌曲《十五的月亮》和《望星星》等是那个年代的主旋律。国家正大踏步进入改革开放崭新时代，《在希望的田野上》到处唱响着《春天的故事》。岳池县的致富代表人物应是刘显合，他家住石垭镇石坳村，前期贷款养猪，几经波折，成了远近闻名的养猪大户。后来主打猪饲料，或叫生猪催长素。记得广告语很出名，叫“饲料920，催猪不吹牛”。传说他有个儿子当过兵，在部队就养猪，喜欢捉摸试验，研发出了一款能让生猪生长加快、出栏时间大大缩短的秘方，制作的猪儿药在我们四川农村大卖特卖，300克一包的催长素要卖两块钱，一天可卖出一三轮车，他家很快发达暴富。修了一栋六层小楼，还将公路修进村里，生产队每家都免费送一台电视，希望工程等爱心活动做到各地。刘显合儿子刘嘉林与我们一班，有幸到他家去玩过。后举家迁往成都，创建四川刘显合饲料有限责任公司。

高中时代的我

文科班相对理科班，氛围要活跃许多。除了学习，文科班的文体活动也有声有色。雷海生买了吉他、赵健买了杨琴，好几个同学会吹口琴笛子，那时霹雳舞和太空舞相当火爆，音乐一响，多数同学都能扭上一圈。及至二年级，每周由我这个班长组织，搞个“八仙晚会”，同学们都出节目，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讲故事的，有说笑话的，甚至还排小品，气氛那是相当的好，其他班的同学羡慕不已。班主任杨晓波老师，瘦瘦高高，年轻帅气，他才从罗渡赛龙调来，教历史课，思想前卫不保守，还有教地理的杨思华老师，和我们学生都玩得好，周末因我们中和的同学大多不回家，他俩还带我们去附近爬山，提着录音机，到水库边的草地上踏青跳舞。

记得学校旁有座玉屏山，山下不远处是姚家河水库，春天里，郁金香悄然绽放，淡淡香氛吹送，暖阳微醺，小村庄清清朗朗，山间藤蔓恣肆，水畔野草葳蕤，正是“小寒风暖日见晴，梅亭闻香醉斯人，数萼含苞俏迎天，一池碧澜映玉屏。”那时在二姐那里学会了“十六步”舞，这时正好派上用场，刘琳等几个女同学也会跳，我们就在草地上翩翩起舞，流连忘返……

其他老师记得都不准确了，大概是唐长沮老师教数学，严世军老师教政治，李老师教英语，唐老师教体育……2013年回岳池见过杨晓波老师，王涵贵老师，其他老师都不曾再见，祝愿高山仰止、辛勤耕耘的老师们健康幸福、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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