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再 游 农 场(2)</p><p class="ql-block"> 退休十一年了,重游黄河农场不知多少次了,怀念曾在这里贡献了七年青春的那些感情也快被分摊完了,偶尔碰到那个年代的建筑和物件,仍有一闪念的唏嘘,剩下的便是黄河农场物质追求了。 </p><p class="ql-block"> 这次到了农场后我给一位兵团战友发了条微信,回答道“等着探讨一下,咱们都回去n次了,我曾经问过两个兵团战友,是否回去看看,回答否,不知道如何想的”。是的,再值得留恋的感情,天天挂念着也乏味了。</p><p class="ql-block"> 今年去的晚些,以往十一月初就动身了。因为家里有些事情,直到十八号才成行。只是同行的张玉忠换成了二营一连的窦学联。这学联好生了得,开了三十五年的车弄到了副高职称。我去接他时他说“我来开车”,我正求之不得呢。等人到齐了我们便沿着外环东路高架直奔郭店收费站。他说去农场他都是走济青高速青州再到东营,我告诉他东吕高速开通没几年那条路车少也近,他欣然同意,说这条路没走过试试,我说一试你就能爱上这条路。</p><p class="ql-block"> 我们四人有说有笑的走着。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在学校时就都认识,文革中和高年级的组成长征队,徒步到北京串联的情景历历在目,和上海体院的打架总能占到上风。</p><p class="ql-block"> 学联开车又稳又快,却从不超限速,绝不轧实线,他从发动机的轰鸣听出气门微弱的敲缸声,说这是车还没有热起来,这时发动机转速不要超过两千五百转,他开车能感觉加油油品的好坏。我相信他这“副高”是通过真本事挣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在兵团时他赶马车在友林集上,拉套的马不听招呼,他一鞭子打到马耳朵后面,随着清脆的响声那马应声倒地,惊呆周围赶集的农民,如果马惊了在这人声鼎沸的大集上就要出大事了。这件事在农场传为佳话。</p><p class="ql-block"> 我坐在副驾驶上想偷点开车技术。我这十一年的驾龄,他超了我三倍都多,妥妥的我的老师。他告诉我开车要尽量走中间车道,这样万一有人或有车突然从路口窜出有反应时间。</p><p class="ql-block"> 行车中有时碰到情况我脚也会不由自主的做出踩刹车动作,上坡时也会在不知觉中踩本没有的油门踏板。这都是正常反应而且必须有这种反应,否则你就不合格。</p><p class="ql-block">正午时分我们到了那片熟悉的土地,久违了黄河农场。</p><p class="ql-block"> 疫情到现在有整整四年我们没踏进这片净土,东营是中国唯一没有疫情的城市,在这个意义上的净土不为过吧。我们下了车活动了一下筋骨,打量了周围景色..........,树还是那棵树,路南的大片农田仍残留这秋收的痕迹,黄河口快捷宾馆的招牌依然醒目,门前的农机仍旧排列整齐,只有张老板的脸上多了条皱纹显示出岁月流逝。伟人的“.....人生易老天难老.....”让人感叹不已。</p><p class="ql-block"> 我们本想去黄河口生态酒店吃饭,可是那里已被婚礼占用,紧靠宾馆的饭店也关门歇业了,我们只好去友林镇找饭辙,从东走到西总算找到一家像样的饭店。他三个都是能装酒的伙计,几个招牌菜,几罐啤酒,几支香烟就滋润起来,我本就不抽烟,下午要开车也不敢沾酒,只是以茶代酒和他们说笑。老哥几个在这个时刻无拘无束,信口开河,笑声不断,是最幸福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酒足饭饱后,我们便驱车去了海铺,想碰一下运气,看看能否赶上渔船上鱼。</p><p class="ql-block"> 车从二营一连旧址南侧驶过,这是学联工作生活的地方,七年的时光让他把这里的一草一木刻在心中了,如今一连已经拆的片瓦不留,但当年的变压器仍在工作着,为旁边的几座房子提供着动力和照明。</p><p class="ql-block"> 我们顺着防潮坝行驶着,沿途看到好多外地来拍候鸟迁徙摄影爱好者,“长枪短炮”摆了一溜,可惜候鸟迁徙接近尾声,“大部队已经过境”只剩部分散兵游勇老弱病残在天上努力的飞着。那遮天盖日的磅礴气势不再。</p><p class="ql-block"> 还是三营的牛玉华战友抢得先机,赶在候鸟迁徙最佳时间,拍摄了大量的视频照片,作成美篇奉献给广大读者使之大饱眼福。</p><p class="ql-block"> 她和卢青也住在张老板的快捷宾馆,我们来时她俩已经返回济南了。听张老板说她还要只身去安徽婺源拍摄,她那内心永远奔向美好,这心态这体魄让人羡慕,“牛老耕”——女强人也!</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行四人到了海铺,不见采购海货的汽车,紧靠码头的几条渔船因为有事被潮水耽搁在岸边,只能等下次涨潮才能出海。</p><p class="ql-block"> 看见北京车牌的汽车和司机聊了几句,才知道他们是北京钓友,租了条汽艇准备到黄河入海口海钓。人家才是真正的玩家,先不说钓不钓到鱼,单凭这大手笔就足够让人羡慕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来这一趟一点海货没买到,晚上喝酒没有下酒菜不甘心,就驱车继续往南去一个更大的海铺,在那里看到船不少,都是在等涨潮出海打鱼呢。新生去问了一个“船老大”,说出海的渔船最早明天下午一点才能回来,我们等不到那个时间,看来今年吃不上鱼了。只在一条小船上买了点爬虾,算是晚饭有了酒肴。</p><p class="ql-block"> 回去的路上在防潮坝的左面有一片别墅区,以为是黄河农场的住宅区,就拐了进去,别墅区小桥流水树木茂盛,我诧异,五十多年前这里是高盐碱地区,只能长些抗碱的低矮植物,那些槐树柳树也都长在排碱沟上面,这里却长着名贵的树木远处看去,红绿黄叶子交错其中,仍能找到南部山区观秋叶的感觉,只可惜无人居住,问过门卫大哥才知道这不是农场家园,是垦利区政府投资的房地产,正在热卖呢,一百二十万一套谁来买呢。</p><p class="ql-block"> 我们继续沿着防潮坝往回赶,夕阳正在慢慢的落下,漫天的晚霞映红了天际,预示着明天又是个艳阳天,路边有几个专业摄影师正在抓拍落日瞬间。我们也停下车欣赏着这美景,新生用手机随手拍了几张夕阳照片。</p><p class="ql-block"> 到了路口本想去知青小镇,无奈路口堆起土堆,不知坝上有什么工程,只好原路返回宾馆。回到宾馆时已是掌灯时分,张老板在门口已等候多时。</p><p class="ql-block"> 新生拿出他的的画作,一幅雄鹰独占枝头傲视苍穹之作。这幅画构思精巧,笔法硬朗细腻,比六年前的画好多了,已有大家画风之态。这幅画是几年前答应的,只因为疫情耽搁了。张老板欣赏着连说好,好!这幅画寓意深刻,张老板应能懂的。</p><p class="ql-block"> 以往都是在宾馆厨房新生炒上两个菜,弄上几个海鲜就喝起来,今天没有买到海鲜,只有几斤爬虾。宾馆的厨房已多日不用了,张老板执意要去生态饭店吃饭,我们还是坚持在宾馆吃饭,只是去饭店做了几个菜,炸了几条黄河口特有的“逛鱼”就开喝了。</p><p class="ql-block"> 张老板不喝酒却有贵州茅台镇的原酒。原来是贵州酒厂听说黄河入海口的土地种出的高粱酿酒特别的优异,派人来考察并带来了一大罐原浆,因为来人住在他的宾馆,彼此熟了无话不说,因为有求于张老板就给他留了不少散酒。新生这老喝酒的一口就尝出来这酒确是贵州酱香型白酒,只是没有窖藏醇化而是新酒。我不懂酒,只是喝着甜滋滋辣呼呼的挺好喝。我喝不多主要精力放到吃爬虾上,撒席时我桌前的虾皮最多。</p><p class="ql-block"> 我们喝完白酒又喝带来的德国原浆啤酒,不劝酒随意喝,这是记住了老祖宗的.“六十不劝酒,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箴言。</p><p class="ql-block">张老板啤酒也不喝,我们就劝他多吃些菜,他坐在那里听我们拉呱,最后实在撑不住就啃了个黑玉米去睡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边吃边聊,直到把带来的啤酒都喝完,桌上的菜也见了碗底。我掀开锅盖看着蒸了一锅棒子散发着特有的香气,正是张老板吃的那种。我们分着黑玉米就啃了起来,一口下去立马特有的香气充满口腔,和原来吃过的完全不同。我们享受完了这些黑玉米,才有那种“万物皆备于我了”的感觉。而后就开始小声细语清理“残渣余孽”轻抬桌子,慢扫地,生怕吵醒老板。然后关灯上楼睡觉了。</p><p class="ql-block"> 早上起来,张老板早去了碾米坊,为我们准备大米,糙米和野生黑豆。这黑豆如绿豆大小是黄河口独有的,中国农科院在这里有个科研所,专门研究过这种植物,因有独特的营养物质,想把它培育成可耕种的豆子,可惜几年不成,不管你怎么摆弄就是不长豆子,豆秧子倒是长的挺旺盛。因为形不成产量,只能口口相传成为知者口中的佳肴。</p><p class="ql-block"> 我们到友林吃早饭赶集。每次来都是赶集的日子,就是看上了这里的粉条,纯正的地瓜粉没有任何添加剂,今年涨价了,还价还不下来,只好认了,咱们年年涨退休金还不许人家涨么? </p><p class="ql-block"> 回到宾馆张老板还没回来。时间来的及我们聊着天等着。张老板到了,我还惦记着昨晚的黑玉米呢便问起来,他说这些玉米是农科院培育的新品种,是种子准备明年扩种的,现在在冷库里呢,答应开库时去看看,如果弄到了就给我微信。</p><p class="ql-block"> 随后我们去了碾米坊把装好袋子的大米,糙米,黑豆装上车,足足塞满了后备箱,似乎有点超载了,学联踹了下轮胎说了声“没事”。我们同张老板握手道别,就上路了。</p><p class="ql-block"> 这次我们走得最早,因为到滨州还要会同学,高波发来位置就直奔而去。到滨州十一半正是饭点不想打扰人家,就在附近找了个拉面馆吃完了才去高波家,其实她早就准备好涮锅了,我们只能用“济南还有事”推脱。到她家后卸下赠三位同学的农场特产,略微一坐就走了。</p><p class="ql-block"> 回去路上是我开车,因为时间充足,我们没走高速,顺着220国道一路往西南直奔济南而来。一到车少的路段就不由自主的提速,这时学联总是提醒我不要超速,不在有没有摄像头, 这是驾驶员的起码职业道德,难怪他开车三十多年没出事故,全靠自觉的执行行车规范。</p><p class="ql-block"> 快到济南了,路反倒难走起来,到处在修路,修桥,济南地铁也修到济阳了,把司机都整迷糊了,就连学联这老司机也找不到北了。问过当地的司机才找准方向,走了条新路,济南火车东站的新黄河大桥,下了桥就是荷花路,顺路往西就到学联家,送下他又直奔和平路口加油站,新生下车后就剩下我和小文,我俩顺着和平路一直往西到了杆石桥右拐不多远就是公交车站,小高拖着购物车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见面寒暄几句卸下东西就上了顺河高架,跟着下班的车流奔家而去。</p><p class="ql-block">到家时正好七点,我老婆没信着我回来这么早,开门时吃了一惊。以往都是晚上十一点以后才到家,这次也是走的早,上午十点多就踏上归途了,要不是因为滨州有事我们也会中午吃完饭再走。</p><p class="ql-block">一趟完整的旅行结束了,流水账式的见闻跃然纸上,引领读者走马观花。现在的黄河农场早已变了模样,想来寻根的战友们如果不是一团三营的趁早别来,来了也是一脸茫然,因为只有三营还有点兵团农场的的痕迹,其他分厂早就荡然无存,拆的连个线杆都没留下,赖以生存的饮用水池塘都已填平,只能根据硬化的马路还能猜出大体位置。触景才能生情,景没了情还能维持多久呢?</p><p class="ql-block"> 不过如今的黄河农场越建越好了,黄河口生态湿地得到了很好的保护,成了候鸟的天堂,每年候鸟迁徙铺天盖日,成了全国摄影爱好者的打卡地,国家投了大量资金扶持这里,中国农科院在这里建有研究所,还有那远近闻名的黄河农场大米,引得东北人来收购大米,贴上五常的标签畅销全国。</p><p class="ql-block"> 当年走了就没回来过的战友,还是建议去看看,撇开那段感情,只为观光旅游了。买点特产,向孩子们炫耀一下,这是我们当年战天斗地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团二营张胜利</p><p class="ql-block"> 2023.11.30</p> <p class="ql-block">小文负重前行</p> <p class="ql-block">三人行</p> <p class="ql-block">空旷的友林大集</p> <p class="ql-block">满载而归</p> <p class="ql-block">芦苇夕阳</p> <p class="ql-block">太阳下班了</p> <p class="ql-block">舍不得离去</p> <p class="ql-block">无可奈何阳落去</p> <p class="ql-block">海铺中的窦学联,手提望远镜刚刚远眺过大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