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勉励我“奋斗到底”——开国少将欧阳平的一段难忘经历

伍旭东

故事时间线索

1938年，毛泽东与抗日军政大学教员欧阳平在延安杨家岭窑洞里两次促膝长谈，并给欧阳平题词“奋斗到底”。

1955年，毛泽东在上海见到时任上海警备区副政委的欧阳平，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欧阳平，你现在是将军了，不要骄傲啊，要继续奋斗!”

1964年6月，毛泽东在人民大会堂接见全国公安部队积极分子代表，再次见到时任公安部队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的欧阳平。毛泽东高兴地鼓励他：“欧阳平，你这个兴国老表奋斗得不错！”

1991年，年逾古稀的欧阳平写下“保持革命晚节，直至气奄寿终”的豪迈诗句，表达了一位老战士誓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的坚定决心。

1993年，欧阳平回忆录出版，书名采用毛主席给他的题词：《奋斗到底》。

背景介绍

1993年10月，在毛泽东同志百年诞辰即将到来之际，我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身份，采访了红军老战士欧阳平。因为在延安时期，身为抗大教员的欧阳平，曾得到毛主席的一幅珍贵题词。根据这次采访获得的素材，我整理完成了一篇录音专访《毛主席勉励我“奋斗到底”》，不久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

时隔30年，物是人非，欧阳平老将军也在9年前去世。但当年欧阳平老人谈到的一个细节，让我至今记忆犹新、感慨不已：1955年深秋，毛主席在上海见到时任上海警备区副政委的欧阳平。他老人家轻轻抚摸着欧阳平肩上的少将军衔，语重心长地说：“欧阳平，你现在是将军了，不要骄傲啊，要继续奋斗!”

毛主席的一席话，让欧阳平百感交集，从此，“奋斗到底”成了他至死不渝的追求。在古稀之年，欧阳平写下了“保持革命晚节，直至气奄寿终”的豪迈诗句，以表达自己“奋斗到底”的坚定决心。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现将30年前采写的这篇录音专访“原汁原味”地进行“回放”，为的是让更多的人记住毛泽东同志的告诫，不忘初心，求得始终。

1938年5月26日，毛泽东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作《论持久战》报告。

毛泽东在这幅照片的背面给欧阳平题词。

毛主席勉励我“奋斗到底”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1993年11月5日播出） ‍

林梦：听众朋友，欢迎您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军事生活》节目。我是林梦，今天的节目由我和我的同事陆扬一起为您主持，下面先请陆扬把这次节目的主要内容跟您说说。

陆扬：在红军老战士欧阳平的卧室里，悬挂着一幅毛主席当年在抗日军政大学作报告的照片。由于年代久远，照片已经发黄褪色，但欧阳平一家却把它视为“珍宝”，每天都要擦拭得干干净净。

如果听众想了解主人公与这幅照片的故事，请听本台记者伍旭东采写的“丝绸之路杯三军将士的怀念”有奖征文，题目是《毛主席勉励我“奋斗到底”》。

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员集会。

林梦：故事还得从1938年的夏季说起。这一天，抗日军政大学六大队的几百号人马，从洛川浩浩荡荡地开到延安，准备参加抗大的毕业典礼。当时，欧阳平正在六大队担任政治教员，他听说毛主席喜欢结交青年朋友，便邀了几位二十出头的青年干部，准备一起去见毛主席，当面聆听领袖的教诲。

陆扬：可是，来到杨家岭主席居住的窑洞前，他们又有些犹豫了，心想，眼下抗日战争正如火如荼，毛主席日理万机，能有时间接见他们吗?出乎意料的是，卫兵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出来热情地招呼他们说：“主席请你们进去。”

林梦：没等他们跨进窑洞，一双温暖的大手已伸了过来。他们赶紧上前，给身着灰布军装的毛主席，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主席拉过板凳让他们坐下，问过他们的姓名职务，然后让警卫员端来茶水。他们一边喝茶，一边无拘无束地谈了起来。

欧阳平告诉毛主席，自己是兴国人。毛主席兴奋地说：“噢，你是兴国老表，兴国我去过好几次。你们那里的米粉鱼又辣又香呢，味道蛮好。”说得大家都哄笑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抗战时期英姿勃发的欧阳平。

陆扬：毛主席知道他们是抗大的干部，是做教育工作的，非常高兴。他关切地问起了学员的生活情况，问得很细很具体，如学员能不能吃饱？每人每天能吃几钱油？每周能不能吃上一两次肉？

主席说：“我们做政治工作的，也要注意生活问题，关心青年的健康。这些知识青年为了抗日救亡，向往共产党，冒着风险来到边区，来到抗大学习，很不容易。我们一定要保证他们学到东西，学到抗战的本领。”

林梦：当主席得知欧阳平只上过两年半学，参加红军后通过自学，现在已经能够读书、看报、讲课，并且正在抗大讲授《中国革命基本问题》时，主席风趣地说：“好呀，欧阳平，你敢给知识分子上政治课，可算是工农干部知识化了。我们就是要提倡工农干部知识化。”

接着，他又鼓励大家说：“你们都还年轻，要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学习革命理论，学习军事，要起模范作用。”

陆扬：不知不觉，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为了不影响毛主席工作，他们主动告辞了。主席把他们送到门口，再三嘱咐说：“以后来延安，就到我这里坐坐，路远写封信也行，可别忘了我这个朋友哦!”

这次见面，欧阳平给毛主席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毛主席在抗大干部会议上讲干部学习问题时，就以欧阳平为例子，强调工农干部一定要知识化。

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校门。

欧阳平将军回忆录。

林梦：从杨家岭回到住地，欧阳平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想，作为一个放牛娃出身的政治教员，自己的理论根底还很浅，知识面也很窄，与知识分子出身的教员相比，还存在很大差距。而主席表扬他是工农干部知识化，这不仅是对他的鼓励，更是一种鞭策啊。因此，他暗暗萌生了去延安马列学院学习深造的念头。

陆扬：当时，毛主席兼任教育委员会主席，欧阳平托人给毛主席捎去一封信，表达了自己的愿望。主席对他的想法非常赞赏，很快给他回信，让他在未调动之前安心工作，边工作边学习。

过后不久，欧阳平接到了去马列学院学习的通知，他高兴地赶到杨家岭，去向毛主席汇报。还是在那孔熟悉的窑洞里，毛主席用小米饭和豆腐烧白菜招待他，并同他进行了一次促膝长谈，帮助他分析中国革命的形势。

临走时，主席见他身体消瘦，又叫警卫员拿出6元钱，让他在开学前到干部疗养所去疗养。主席无微不至的关怀，使欧阳平感动得流下了热泪。

林梦：1938年8月初，欧阳平从一位摄影员手中，得到一幅毛主席在抗日军政大学作报告的照片，这在战争年代无疑是非常珍贵的。他激动地将这幅照片寄给毛主席，请求主席在上面题词。

几天后，毛主席把照片寄了回来。欧阳平迫不急待地拆开信封，只见照片背面题了四个粗犷有力的大字：“奋斗到底”，落款：毛泽东，一九三八年八月九日。得到这幅珍贵的题词，欧阳平兴奋不已。

陆扬：1955年深秋，毛主席参加完十大元帅授衔仪式后不久，风尘仆仆地赶到南方视察。在上海市友谊大厦会客厅里，已经是上海警备区副政委的欧阳平，跟随南京军区许世友司令员去向毛主席敬酒。

毛主席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欧阳平肩上的少将军衔，语重心长地说：“欧阳平，你现在是将军了，不要骄傲啊，要继续奋斗!”

1964年6月，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人民大会堂接见全国公安部队积极分子代表，时任公安部队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的欧阳平向毛泽东敬礼。毛泽东随即与他握手，高兴地说：“欧阳平，你在公安部队工作，好呀，你这个兴国老表奋斗得不错！”欧阳平答道：“谢谢主席的亲切关怀，您给我的题词‘奋斗到底’，我将牢牢记在心间。”

身着将军服的开国少将欧阳平。

林梦：主席的一席话，使欧阳平百感交集。他想起了在延安窑洞里，主席同他两次谈话的情景，想起了主席给他的那句题词，心头热乎乎的。从那以后，风风雨雨几十年，欧阳平始终把主席的勉励，当作激励自己奋进的“号角”。

1991年，年逾古稀的欧阳平追昔抚今，写下了“保持革命晚节，直至气奄寿终”的豪迈诗句，表达了一位老战士誓为共产主义伟大事业“奋斗到底”的坚定决心。今年，他的回忆录出版，书名就用毛主席给他的题词《奋斗到底》。

陆扬：听众朋友，刚才您听到的是“丝绸之路杯三军将士的怀念” 有奖征文， 题目是《毛主席勉励我“奋斗到底”》，谢谢您的收听！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1993年11月5日播出)

欧阳平任职济南军区副政委期间在部队调研。

欧阳平离休后积极参加社会公益活动。1998年，他拿出自己所有积蓄成立“长征奖学金”，资助家乡贫困学子。

欧阳平晚年与老伴在家中合影。

2014年3月24日，欧阳平因病在京逝世，习近平、李克强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敬献花圈，表示沉痛悼念。

欧阳平生平

欧阳平，1916年出生，江西兴国人，早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参与长征。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历任鲁中军区第一军分区政治部主任、第三野战军三十三军政治部主任。建国后历任上海警备区副政委、南京军区炮兵政委、公安部队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成都军区副政委、济南军区副政委等职。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先后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2014年3月24日因病在京逝世，享年98岁。